“分手吧,我们以后只做朋友。”
“好吧。”沉默了许久,可木语却没有质问原因。
………………
细雨飘飘扬扬的洒在发丝上,醉醺醺的木语意识终于清醒了些,终于想起,自己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他低着头,昏昏沉沉的走在街上,漫无目的。
凌晨零点三十,马路上几乎看不到车辆,平时扎堆在烧烤摊前的美食爱好者,在今天仿佛也冷却了一下对美食的热情。街上只剩下十字路口的还在乐此不疲的变换着颜色。当雨丝渐渐化为雨滴拍打在他的脸上,他的醉意才慢慢消退。
“木语。”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木语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努力抑制住回头的冲动,继续往前走着。他害怕看见声音的主人,也害怕被声音主人看见。
“木语。”声音越来越近,直至与他并肩。
“木语,你要去哪?”木语没有回答。
“木头,回家吧。”木语抬起头,依旧是那把熟悉的雨伞,身旁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安言,称呼依旧是熟悉的“木头”,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却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熟悉了。
“木头,我们回家吧。”
…………
回答安言的依旧是一段沉默,安言也就不再说话,默默地撑着伞跟着木语走着。
“你怎么来了?”走了不知道多久,低着头的木语终于开口了。
“我………”安言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理由这么关心他。
“是不是因为你甩了我让你很愧疚,所以现在来施舍你的温柔?既然前天分手说的那么决绝,现在又何必来找我?安言,我们已经分手了!”说完转身就准备走,安言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木头,我……”
“够了,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叫我‘木头’了,从你说出分手时那一刻起。”木语挣脱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安言楞楞的看着木语离开的背影,不知不觉间眼眶已被泪水模糊。
走了十多分钟,木语回头望了望,发现已经看不到安言了,脚步才慢慢停了下来,一直低着头的他眼眶早已泛红,强忍着心中的不平静。他抬头看着这城市,不觉间和安言一起的点点滴滴开始在脑海中浮现,牵手走在清晨,拥抱在黄昏,现在却是人走茶凉。
“唉。”木语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街对面的一家小商店正准备关门,木语摸了摸口袋里的五十块钱,走向了小商店。“老板,等一下。”
“需要点什么?”老板看着关门前的最后一位顾客满脸堆笑。
“给我拿两瓶酒,外加一包烟。”木语将身上最后的五十块钱递给他。
“好嘞。”老板老练的拿了两瓶酒和一包烟递给木语。
“谢谢。”木语接过烟酒,转身向家的方向走。
以前他几乎不抽烟,可是这两天他抽的烟,没有一条也有半条了。他不善言辞,也不喜欢追问到底,因为永远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相,所以他两天前没有询问为什么,这答案也许会很伤人。熟练的撕开包装取出一支烟,掏出火机点燃,猛吸了一大口,木语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都说烟酒能让人忘掉烦恼,也不过如此。”木语楠楠道。
昏黄的路灯下,被拉长的影子显得落寞无比。
走了良久,隐隐约约看见那栋普通小楼的轮廓,木语加快了步伐。这楼不大,有六层,木语就一个人住在三楼。
踏上第一级阶梯,感应灯便自觉的亮起,木语慢悠悠的爬上二楼半,摸了摸口袋,“咦?钥匙?”木语皱着眉头,努力想回忆起来把钥匙丢哪里了,可是大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
“算了。”木语正要往三楼走,却发现浑身湿漉漉的安言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家门口靠着墙睡着了,遮雨的伞也不见了。他轻手轻脚的绕过安言,从门口的地毯下摸出一把钥匙,悄悄的打开了门,却没急着进去。
此刻他在犹豫,要不要把她抱到家里去,这样下去会着凉的。蹲下来仔细看着安言,才发现安言脸上的泪痕,那双原本好看的眼睛已经略显红肿。
“哎,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遇见各走半边。”木语无奈的在心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她抱进去将就过一晚。
木语一个公主抱就把安言抱在怀里,木语只觉得安言身体好冷,没发出一点声响的走进里屋,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啊。”木语脱掉了她湿漉漉的外套,把被子好好的盖在她身上,走出了房间。
看着凌乱的家,木语也没有打算现在收拾。径直走向浴室,拿热水打湿了毛巾,回到房间将毛巾铺在安言的额头。木语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安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说你,既然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是因为担心吗?既然担心,又为什么要提出分手呢?”木语自言自语“哎。”叹了口气,转身准备退出房间。
“木头……”木语以为她醒了,回头看了看,原来是迷迷糊糊的梦呓,只不过安言声音太小,木语只清楚的听见了这两个字,摇了摇头便悄悄的关上了房门。
木语摸出手机看了看,安言在这两天居然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只不过一直开的静音,所以他一点都不知道;撇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接近4点了,毫无睡意的他点燃一支烟,靠着窗户慢慢的抽了起来。
窗外的雨声逐渐停息,木语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地上的烟头已经不少。除了每半个小时去换一下毛巾,其他时间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
当太阳与地平线呈60度角的时候,安言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这熟悉的房间,这被子散发的熟悉的味道,这不是木语的房间还能是谁的?
她立起身体,额头上的毛巾就落了下来,她拿起毛巾,还是温热的,顿时感动不已。
她急急忙忙的下了床,连鞋也来不及穿,就打开了房门,只闻见了一大股烟味。
木语依旧坐在地板上,旁边的烟盒里还剩下一支烟。他没有回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衣服湿了,沙发上的是我的衣服,将就穿,退烧药在桌子上。”便不再开口。
安言没有动,只是呆呆的望着木语那孤寂的身影和地上的烟头。
木语没听见答复,就站了起来,注视着安言,冷冷的说:“换好衣服,吃了药,你就可以走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安言有些木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无比的人。
“呵呵,”木语冷笑两声反问道“这和你有关系吗?我爱抽就抽。”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安言从未想过仅是分手,木语就颓废成这样,可想而知分手这件事对木语打击多么大。
“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木语依旧冷淡的声音响起“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我吗?”
“木头,你堕……”安言话还没说完就被木语打断“闭嘴,我说过了,你已经没有资格叫我‘木头’了。”
“换完衣服,吃完药就快点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木语捡起地上的烟盒,将剩下的最后一支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缓缓说道。说完转过身去假装看着窗外来掩饰自己的不舍情绪。
“就这么想让我走?”安言有些哽咽。
“是,你最好快点走。”木语故意用不耐烦的语气说。
“那好,我走。”安言回房间穿了鞋子立马就离开了木语家。
木语坐下来,用力的吸着烟,好像这支烟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而刚刚几乎是摔门而出的安言,此时速度也慢了下来,眼眶已经泛红。
为什么两个深爱着对方的人一定要伤害对方呢?
木语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他知道,这都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