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寒冷、疼痛……
翊王睁开眼睛，眼前晃动着幽灵船上熟悉的场景。
“噗通！”五花大绑的刘永落了水。
清晰的落水声传入耳中，翊王循声看去，便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谷屿兮正被士兵抬起，欲往船外扔去。
翊王想冲上去阻止，却发现自己一丝力气也没有。
又一声噗通的落水声传来。
“你、你们干什么？”翊王抬眼看向一旁的李炙，无力的眼神中，有一丝焦急。
“殿下，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两人带来，扔下船去了。”李炙面带一丝得意，回禀到。
翊王一脸黑线，想起自己晕倒前没说完的话，绝望地闭上眼睛。
“我要说的是，把两人带来，扔了这只猫……”
……
“以吾往昔，祭汝魇冢。
以吾魂灵，散落四方。
以梦为期，散魄归一。
……”
守护誓言的咒语在翊王的心中反复回响，他并不知道自己何时听来的这些话语，却能够一字不差地念出来。
从未有过的虚弱无力感控制了他的身体，他闭上双眼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中了什么奇毒？
他目光淡淡扫向一旁胡须花白的医者。
“殿下，你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流转，在下修行浅薄，见识有限，从未见过如此强大而诡异的力量，依我之见，您还是先回屋休息的好。”
给翊王把过脉的医者低头躬身说到，因为翊王现在的身体状态异常诡异，他实在看不透。
想来此时翊王的脾气也是极差的，他有些战战兢兢。
“奇怪的力量？世间难道还有这种毒药？”
翊王心中疑惑，除了修行时即将突破的紧要关头，他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一切都发生在午膳之后，那顿饭肯定有问题！
那个女人，一定要找她问清楚！
“殿下，是否需要返航，让姑姑给您看看？”另一位医者询问道，他们自己束手无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弥妄岛。
“退下！”翊王眉头轻皱，有些不耐烦地遣散了一众医者。
他凤眸微眯，如山峰一般挺直的鼻梁上，有细密得不易察觉的汗珠，脖颈上凸起的青筋快速跳动着，仿佛一条条有生命的细蛇。
“殿下……”李炙正要开口劝说，却见翊王的身影快如幻影，转眼便出现在不远处船头的围栏边。
即使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已经疲惫不堪，他深邃的眼眸依旧如黑曜石一般璀璨。
他呆呆地看着方才谷屿兮落水的地方，那激起的浪花已然平息，只剩下轻微的涟漪。
死了吗？她会死得这般轻易？
他有些怀疑。
他想起在小岛上时，面对乌焱招招致命的打击，依旧竭力忍耐，绷直脊梁的小小少女。
她怎会如此倔强？
救她是当时脑中忽然冒出的决定，现在想想居然找不到救她的理由。
他姬无翊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生死。
他的双手紧紧攥住栏杆，坚硬的黑色玄铁上，细密的裂纹自他的手下迅速蔓延开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炙听着那碎裂的声音，再看看翊王开始颤抖的身体，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翊王在他的眼皮底下忽然就喷出一口血来，接着便直直往身侧倒了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