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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寄生

夜色深沉而凄迷。银色的月光透过玻璃,投射在脸色苍白的金发女子身上。

当天韵说出那个人类的名字时,瓦沙格便是将她带到了位于伦敦西区的英国王室检察局分局。

漂浮在半空中,俯视着夜色笼罩下的银灰色建筑物,天韵顿时觉得,那在街道上移动的一个个黑影,仿佛那一只只黑色的蝼蚁,随手都可以将他们捏死在掌心之中。

这一刻,她突然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掌控生死的力量。

让那些曾经抛弃她的、诋毁她的、伤害她的人。

逐一的,跪伏在她脚下!

……

透过窗户,天韵看到了那个记忆中的美丽检察官。她正匍匐在桌前,安静地看着报纸,享受着美味香醇的咖啡。

……

“我禁锢她的灵魂后,她的灵魂和肉身,便都是你的了。”瓦沙格淡淡地说着。

天韵目光平静地看着那端坐在办公室中的美丽女子,嘴角微勾,绽放出一抹怪异的笑。

“大叔,我想先和她说说话。”天韵笑着提出了她的要求,白嫩的手指指向那屋中的金发女子,笑的恬淡:“就一会儿。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

目光平静地看着那惊恐失色的美丽女子,天韵的脸上却挂满了甜甜的笑。她站在书桌前,双手撑靠在桌面上,托着腮帮子,笑盈盈地看着那面色苍白的金发女子,说道:“检察官大人,看来你还记得我是谁呀?——嘻嘻,真不错呢。我也记得你噢!记得你,在法庭上,那英气飒爽的模样,还有你……那美妙的,激动人心的——指控!”

艾琳浑身颤抖地厉害,她紧贴在墙边,想要挪动脚步逃跑。然而可怕的是,她却发现自己竟完全动不了了?!空气中,仿佛生长着无形的桎梏,死死地锁住了她的四肢!

……怎么办?怎么办?!……

艾琳惊恐地看着眼前那一脸笑意的红衣女孩儿,整个身子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已。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对呀。我是死了呀!”天韵大声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新月状。“所以,才会化作厉鬼,来找你了呀!”

艾琳彻底吓傻了。她从未想到过,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鬼怪存在!惊恐间想要挪动脚步,却依旧无法动弹分毫!

“想逃跑吗?为什么呢?”天韵不笑了,她双手撑了把桌面,便是飞身直接掠过了书桌,落到了艾琳的身前。

“美丽的,尊敬的,检察官大人。”天韵抓起了艾琳那金色的长发,抓在指尖,绕成圈。

“我现在是一个可怜的鬼怪。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哦。所以,我在去往地狱的路上,突然之间,又想起你来。我突然想要找你帮忙,帮我起诉一个坏人!——当然啦,我不会奢望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我会付给你报酬的噢!——那报酬,那报酬……恩,便是你的这条性命!——好不好呀?好不好呀?”

极度的恐惧早已压得艾琳难以呼吸。她睁大着那双蓝色的大眼睛,战栗不已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红衣女孩儿,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好!我帮你!我帮你!”

“哈哈哈……”天韵再度大笑了起来,“帮我……检察官大人,真好呢。——那么,我就来说说,这个坏人,做过的坏事吧。”天韵的五指缓缓穿过那柔软的金色长发,直至碰触到那颤抖的头颅,嘴角弯起,“那个坏人,教唆小孩子说谎话。她告诉他们说,只需要按照她所说的,重复她告诉他们的话,她就送给他们限量版的玩具,或者直接给他们钱!”天韵的五指覆在那颤抖着的头颅之上,欣赏着艾琳那惊惧不已的模样,嘿嘿笑道:“那个坏人呀,还故意在外面撒播谣言,煽动群众,让他们和她一起说谎话!谎话说啊,说啊……自然就会有人相信了……嘻嘻嘻……相信了——!”随着一声尖锐的怒吼声,天韵的五指猛然扣住艾琳的头颅,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了那柔软的头皮之中。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响起,两行清泪顺着艾琳的脸庞滑落,她咬着嘴唇,艰难地说着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只是为了……啊——!!”

天韵用力向下一扯,金色的长发连着头皮,竟是全然被扯了下来!

残忍的笑容自嘴角绽放,天韵笑了笑,说道:“为了什么并不重要呀!重要的是,对、不、起,没——用——!”白皙的小手抓着那闪着血光的金色长发,血色的眸光扫向那漂亮女子头颅上光秃秃的,泛着血色的一小块区域,天韵再度凝眸笑了起来,“检察官大人,怎么样?你快告诉我呀,这个坏人,应该起诉什么罪名比较好呢?”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艾琳无助地哭泣着。此刻,她是多么后悔当初那个错误的决定哪!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宁可放弃提前上庭的机会,也不愿得罪这个可怕的恶魔!

“放过你?”天韵抓着那被撕扯下来的头皮,细细地梳理过其下的金色长发,反问道:“当初,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再度狠狠撕扯下那美丽的金色长发,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天韵的眼角却闪着晶莹的光。“一年前,在我失去一切的时候,你们不都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个恶魔的孩子吗?你们不是说我亲手杀了我的父母亲吗?你不是还在法庭上唱起那首童谣,啊,莉兹·玻顿拿起斧头,砍了她爸爸四十下……当她意识到她做了甚么,她砍她妈妈四十一下……嘿嘿嘿……所以,我也一样,砍了我的爸爸,又砍了我的妈妈,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在那个时候,有谁站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有吗?有吗!!有吗?!!”

艾琳猛烈地摇着染血的头颅,哭泣着祈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检察官,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捏造事实,不应该贿赂人来做假证!我错了我错了!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好啊。”天韵的语气再度转为了愉悦,她笑看着艾琳狼狈的模样,甩了甩那染着血色的金色长发,不急不缓地说道:“检察官大人,你不是答应要帮我吗?那么,你就先做一段陈述,来起诉那个该死的、可恶的‘琼斯·艾琳’吧!如果说的好,我就不杀你,怎么样?”

艾琳怔了片刻,血与泪交织在那苍白的肌肤之上,她咬了咬牙,点头道:“好!我说!我说!”

“好呀好呀!快说快说!”天韵欢快地拍起了小手,笑盈盈地看着艾琳。

“尊敬的法官、审判长,以及各位陪审员,我是本案原告的代理人琼斯·艾琳,我……将代表我的当事人,起诉我……‘琼斯·艾琳’诬告、陷害当事人……的罪名。恳请法官大人、审判长、各位陪审员,判定我‘琼斯·艾琳’诬告……陷害……当事人,罪名……成立!”艾琳哭泣着诉说着,她的精神世界彻底陷入了混乱的漩涡。她想起了一年前,为了能够获得第一次出庭的胜利,在明知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她贿赂了天韵的邻居和他们的孩子,让他们出庭做证,帮助她在法庭上,将天韵描绘成一个性格怪异、性情孤僻的危险女孩儿!她还刻意通过网络和论坛,煽动民众聚集在法庭外,想要通过社会压力来逼迫法院判定天韵有罪!

“好!好!有罪有罪!!”天韵将手中的金色长发抛起,仿佛一个兴高采烈的孩子,正在抛耍着漂亮的彩球。金色的长发落在地上,天韵的动作猛然一滞,她微侧着小脑袋,突然整个脸都变得异常的平静而冰冷。那般的冰冷,竟令得那躲在黑暗处的瓦沙格,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莫名的——兴奋!

“不过,你说的还不够好!所以——”天韵冰冷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同样冰冷的笑。她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神色严肃地缓缓开口,恍若正置身于法庭之上。

“以父、子及圣灵之名,我宣判!——琼斯·艾琳,诬告、陷害当事人--天韵罪名成立!——以贿买方法指使他人伪造证供,妨碍司法公正,罪名成立!——煽动民众,间接迫害当事人天韵,最终导致当事人天韵死亡,罪名成立——!”

“啪——”地一声,天韵合上了书本,冰冷的眸光直射向那已然崩溃的金发女子,缓缓开口道:“判处,被告琼斯·艾琳——灵魂永固,永世——不得超生!”

艾琳的眸光猛然一滞。一道黑影自黑暗中掠过,恍若鬼魅般穿过了那具颤抖的身躯!

天韵静静地看着艾琳。看着她那双蓝色的大眼睛,逐渐由颓然,转为混浊,最后,只剩下一片灰白色的空洞无光。

“丫头,你很有趣。”瓦沙格出现在了天韵的身旁,暗红色的眸光凝视着面色清冷的红衣女孩儿。“我突然很期待,你成为时间吞噬者后,是否会更有趣?”

“大叔。我也很期待呢!”天韵扬起脑袋,甜甜一笑。旋即整个身子贴附上了那僵硬在原地的金发女子。

刹那间,那双灰白空洞的眼眸,再度被点亮。原本被撕扯而下的金色长发,如复原般重新贴合上了那染血的头颅。于此同时,原本贴附在金发女子身上的红衣女孩儿,快速地萎缩、变小,直至最后,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衣布娃娃,静静地漂浮在金发女子的身前。

“呼……”金发女子吐出一口黑色的浊气,湛蓝色的眸光清亮,却在那道蓝色之下,隐隐透着一道鲜红色光芒。

天韵驱使着全新的躯体,晃了晃脑袋,在原地转了个圈,继而优雅地迈着猫步,走到了瓦沙格的面前。

“这个布娃娃,你要一直放在身边。”瓦沙格抓过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红衣布娃娃,递到了天韵的手中。天韵依言将布娃娃抱在怀里,轻轻点头。

“现在起,我将赐予你,时间吞噬者的力量!”瓦沙格目光沉凝地注视着眼前的金发女子,抬起右臂,在空中描画着一道道黑色的符文,如同那幽黑色的星芒般,渐渐将眼前的金发女子包裹在其中。当最后一颗星芒落在天韵身上后,一道烁目的红光自她体内暴射而出,照亮了整个办公室!

红光过后,天韵只觉得一股极暖的气流流淌过每一根血管,让她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畅快感受!

“记住,从此刻起,你将是一名灵魂使魔,你的任务是吞噬人类的生命力!一旦你停止了杀戮和吞噬,那么,就意味着你灵魂的最终灭亡!”

天韵睁开眼,静静地看着瓦沙格那双暗红色的眼眸,看着他为自己戴上那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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