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嫂子啊,小黑怎么没跟着呢?”
“就是,太不贴心了。”
还没走到教室门口,之前那些既陌生又讨厌的声音再次从不远处传来,透过鼓膜强烈刺激着刘夏的听神经。
“他们几个怎么又来了,”刚好追了上来的静一也停下来看着教室前面口站着的几个男生,她皱了皱眉头,“高一的时候就弄的跟地头蛇一样,偏偏人家还学习好,都转到楼下英才班里去了,倒是于冬,比他们安分多了,却发挥失常了,唉,天道不公啊~”
听完静一这样抱怨,原本只是觉得愤恨的刘夏突然想到了自己高一时候的生活,看过了太多的冷漠,那些别人挤破头想进去的最优班级,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座冷监狱,她叹了一口气,眼神黯然地看着不远处的楼下,“那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嘿,同桌,”听静一抱怨的间隙,于冬也赶了上来,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突然出现在两个女生的身后,突然拍了一下刘夏的肩膀,“你是不是在等我啊?”
“不是,”两个女生都被吓得抖了一下,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这不?”一脸嫌弃的静一毫不避讳地伸手指了指前边站着的几个人,有些不满地说:“你的好兄弟们,正在迎接我们呆呆呢。”
静一的话并没有让于冬感到不适,他甚至还微笑着招呼静一带着她的呆呆先进去,“他们肯定是来看我的,是有点讨厌,没一个帅的,我去跟他们说说以后别站在这儿碍眼了,真招人烦。”
于冬的出现对于刘夏来说有些意外,因此那句被梗在喉咙里的“谢谢”,直到于冬头也没回地扎进人堆里,刘夏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像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偶一样被静一牵回了教室里,呆坐在座位上。
只是在经过那群熟悉又陌生的人时,听到了一句不该听到了话,好像有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说了一句:”于大学霸,最近你跟小黑生什么闷气呢,该不是你俩看上了同一个人吧?“
的确,以前形影不离的于冬和沈梓墨最近都不怎么一起走了,大概从调整完座位开始,他俩就变得怪怪的。于冬会怎么回答,其实刘夏很想停下来扭头看一看他的反应,却又在心里害怕听到答案。她隔着窗户偷瞄了几眼,一身学霸气息的于冬站在几个黑衣外套的少年身旁,可以说是“昂昂然如野鹤之于鸡群”,看他谈笑自若的样子,刘夏心想他对于那个问题肯定是一笑而过了,那么自恋的一个人怎么甘心低下头卑微地喜欢一个人,即使有,也必然不会是自己。
“呵,我这是在想什么呢...”对于自己刚刚那种揣测别人心思的小情绪,刘夏突然觉得有些羞耻,她停下脚步,用手背轻拍了几下额头。
“呆呆,你又在发什么呆呢,快来吃呀,”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包装袋里抽出那串糖葫芦的静一用胳膊碰了碰刘喜,一脸欣喜地撕着外边那层糯米纸,“学霸给的东西,吃完说不定能变聪明呢。”
“我不吃,你吃吧,”看到静一这么兴奋,刘夏主动把整串都让给了她,索性现在自己对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也并不是太感冒。
静一一听大喜,刚准备大块朵颐,于冬的那句“难道你想一个人独吞吗“又回荡在耳边,她看了看还站在门外的于冬,还刚好跟他对视了,有种偷东西被逮了个正着的感觉,她只好在问了刘夏一遍,不管怎样非要让她也一起吃。
被追问得有些无奈的刘夏,只好纠结地看了看静一手里那串被她形容得天花乱坠的东西,然后指了指她手里的糯米纸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糯米纸?”
见静一点过头之后,刘夏便把被她撕下来的糯米纸给塞进了嘴里,“那刚好,我喜欢这个,剩下的你吃吧。”
“哦,”虽然有点难以置信,竟然有人会喜欢这层被她当成垃圾的糯米纸,但她还是挺开心的,因为可以顺理成章地一个人独享美味了。
静一一边吃着,还跟刘夏断断续续地讲着她高一班里的事情,其中不乏有很多关于于冬的事情。原来于冬和沈梓墨高中之前就是好朋友了,还幸运地被分在了同一个班里,所以他们俩基本上都是形影不离的,就像邱皓宇和小胖一样,不过沈梓墨一直都不怎么上进,只有在比较重要的考试才会偶尔爆发一下,不过也并没有特别厉害。而于冬也并不是一直都光彩夺目,高一有一段时间他也挺低沉的,一直坐在最后一排的小角落里,也就是那个时候结交了这么一群狐朋狗友,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具体原因静一也不知道。
“谁知道那群讨厌的人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就逆袭了,你说他们是不是使了什么卑鄙手段,吸走了于冬的学霸能量···”吃完最后一颗山楂的静一再次哀叹了一声,仿佛是自己的能量被偷走了一样。
“你该不会是跟外边那几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正在默写着语文课文的刘夏,合上了手里的黑色钢笔,好奇地看着皱着眉头的静一。
被问得有些怔住了的静一,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然后急匆匆地出去丢垃圾了,站起来的时候还不小心被桌子勾住了衣服,刘夏也没好意思再多问,权当没看见,继续写着作业。躺在笔记本下的空白物理试卷,不知何时露出了一角,十分刺眼,半掀着笔记本,她的目光在试卷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即把它整个都给捂得严严实实。
有些写不进去的刘夏又往外看了几眼,发现又多了一个人,沈梓墨正站在于冬的旁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于冬也一样,没有多么亲近,也没有多么疏远。
广播上开始提示着午休时间到了,可是对于这群中国的高中学生来说,高考面前分秒必争,没有假期,午休铃跟上课铃别无二致,学累了趴一会儿就行了。刘夏低着头感受着外界的信息,门外的那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没有任何肢体动作,一个开门,一个关门,听不出任何可以揣测到心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