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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神在呼唤

对于洛知书来说,玩游戏本不是他的初衷。最初还在外地打工生活的他在公司例行的体检时被查出身怀绝症,已是最后一位接受身体检查的他如同被晴天霹雳劈中般当时就听傻了,刹那间本还是青春焕发带着憨厚可善的脸变的苍白汗滴,眼前花星乱转头昏人几欲跌倒,幸而他之前是端坐在椅子上,“这是真的吗?医生。”哆哆嗦嗦吐字不清的问了声。急切下,伸手扶压面前的办公桌,握手成拳狠狠使劲,在全身发颤打摆子的情况下,手颤颤畏畏接过医生递过来那体检报告书,死死盯着上面的字,满嘴苦涩,眼泪围眶。面对生命的渴望,咽呜着再一次满怀不甘心问医生“真的没有希望了吗?没有查错吗?”抬头看向医生,尽是乞求的眼神。他希望这是份检查出了错误的报告,不相信自己就如此轻易撞上了中了彩票大奖一般的几率患上无法医治的绝症。

“对不起,检验结果就是如此,我也对此非常抱歉。哎。。。”默了默几秒,才开口回答。医生叹了口气看着他,理解此时病人的心情,摇着头满是悲悯的眼色“也别太灰心,你还年轻,还可以多出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把美好装心里,或许有什么意外出现”医生想了想出声说道。无奈的声音中掺加着善意,见惯此景的医生婉转的对眼前洛知书劝慰着,望着他唏嘘不已。

“谢谢医生。”破灭了最后的希望,洛知书拿着报告书一脸死灰,昏昏沉沉道谢医生后,脚步轻浮不稳的转身艰难走出了这间对他来说相当于是死神宣判室的诊疗室,默默坐在门口外已经没有了人的排队椅子上。“啊~~~~”低着头使劲揪着自己头发从还在是苦涩无味的嘴里吼涌出一声低沉嘶哑的呐喊,瞬间眼泪和鼻涕混合一起止不住划过下巴流下,低落在干净而有着医院特有消毒水气味的地板上,蔓延成乱七八糟的痕迹,模糊倒影出此时他暴躁绝望心情。

为什么?为什么?经过短暂绝望挣扎的洛知书并没有在这个公共场所下做出更大的冲动发泄,只是嘶吼了一声后从兜里掏出一只香烟点燃含在嘴里,眼神茫然无定看着对面窗外那颗看起来春意昂然枝叶随风悄晃,自己并不认识的绿树问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要遭受如此命运。手里的香烟无声燃烧着,吸进嘴里烟吞进吐出,烟雾环绕盘旋在视线中,模糊着杂乱思绪,任时间静静流淌。虽然洛知书明白每个人都不能活着离开世界,但自己这么年轻,还有很多的事未做,为什么就会轮到自己听到了死神的无情召唤,踏进开往天堂的列车,或许能看见留在那里父母的微笑。

“不!我不想死~~~”洛知书坐在椅子上任凭手中半截香烟掉落脚边,双手紧紧抓着膝盖让指甲深深刺进肌肉,低下头不让偶尔路过的人看见自己脸色狰狞痛苦绝望。此刻他听不到安慰,看不见劝解,只是着魔般喃喃自语念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儿时往事也一幕幕回演在脑海,让他被打击的早已支离破碎的心更加撕裂,脑海里更是闪现出想要立刻去轻生的想法,只是不甘心就此让自己生命轻易夭折的念头让他止步轻生。

捂着胸口的痛,洛知书知道留在这也不是办法,一手扶墙,步履蹒跚走出了医院,走向自己的居住屋。一路走,一路想,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要把不幸强加在自己身上?那身形略显疯癫的样子也惹得不知真相的路人惊恐尖叫,或低声骂一声疯子,或侧身避让惟恐沾染上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在连连的道歉声中,洛知书也并未真正的疯癫,只是突如其来的恶信让自己在旁人的眼光中看起来那么的狼狈不堪和疯癫不智。想着自己从呀呀学语于世无知时母亲因车祸而去,还没得到过母爱的关怀下长大了在十二岁时父亲只留下了一句人活着得靠自己,就又离开了他因病与世长逝,一阵未息又一阵来袭,雪上加霜啊!在如此天公不作美的环境下,那种丧失亲人的悲痛没几个世人了解深知。而他年少幼稚的岁月里却牢牢记住父亲临终遗言,没有接受去孤儿院的安排,硬是靠着邻里施舍,政府救助,自己捡破烂和社会上一些无名好心人的帮助如同路边田间那奄奄一息的野草在风风雨雨的凄惨生活中默默咬着牙,吞咽着辛酸的泪水,坚挺着自己瘦弱无助的身子,吃着稀饭下咸菜,穿着破旧衣裳一个人孤独而顽强的活着,上学放学,学会自己做饭菜,自己照顾自己。只有当每次在孤苦伶仃睡入一个人的夜梦里红肿着眼哭喊“爸爸妈妈,回来吧,求求你们了。”柔弱嫩稚的声音伴随泪水总是湿润了他头下的醒来看见的枕巾。

回到简陋的小屋,一头栽倒在床,看着天花板愣愣发呆。他也曾渴望每天早晨能听见母亲温柔慈善的叫醒自己吃下母亲亲手为他所做的早点,然后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的幻想,也会趴在不高的窗台前看着路灯下那带着孩子一起散步的父亲回想着自己放学后归家围绕父亲撒娇嘻笑打闹的快乐时光。少了母亲的关爱,又离开了父亲的循循善导,他没有自暴自弃,坚信着人活着得靠自己,风风雨雨,凄凄惨惨活到能用自己双手养活自己的年纪。那时,在离开父母坟头前,跪着,牵强笑着说“爸,妈,我要走了,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养活自己了,等我有出息了会回来看你们二老的。“弯腰双手扶地磕头三下,再抬头望着墓碑,泪已出。稍顿片刻,举手抚摸上面父母遗容,似乎看见父母在微笑对着他”保佑你们的儿子,等着儿子回来为您二老敬一杯。“轻轻说完,洛知书点燃香烛纸钱,无言看着纸烛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才拿起一旁的背包,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父母的坟墓,离开了这个生养他的熟悉城市。

在经历过不懈努力打拼,换了几个工作环境,落知书终于凭借自己年轻有力气,勤恳诚实的工作态度,有了一份稳定经济收入,事过境迁,几年后,虽仍只身一人,但也生活过的无忧无虑,小病小灾也不常有,日子一如淡水,简简单单,平平常常。也只是偶尔会想起母亲遗容,父亲临终叮嘱。

而今,被病魔宣告死亡的他却再次茫然,孤独躺在异地的小屋里盯着天花板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他还想坚强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此刻却已经开始无法摆脱说不清道不明的死神纠缠,只有绝望陪伴着他等待早来的死神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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