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今天一大早莫父莫文友便带着束脩领着莫小桑前去拜见石头村唯一的读书人周秀才,周秀才这个人的本名没多少人知道,所以村里的人都喊他周秀才,久而久之他的本名就更没有人记得了。村里的人都很尊敬他,据说此人是因为看不惯官场的索贿之风,愤而不再考取功名,一心在家做学问,虽然到了五十多岁了还没有做出什么名堂来,但是也不妨碍大家尊敬他。
当莫文友带着莫小桑来到周秀才的家门外时,便听得院中传来“学而时习之”的朗朗读书声,其实院里也没几个来上学的小孩,农家的孩子早早的就帮着父母干活,只有极少一部分稍微有点闲钱的人家才供得起家中小孩上私塾,还算幸运的是莫小桑就属于后者。
莫文友上前叩门道:“周先生可在家?”
不多时,门打开后,里面站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妇人,这便是周先生的妻子了。
“是文友啊,你带着小桑一起来莫不是想让小桑上私塾?”周夫人一边将莫家父子迎进来,一边问道。
“可不是吗,这臭小子以前打都打不来,结果昨天突然转了性子说要来上私塾,我想着反正家里也还过得去,小家伙现在也帮不到什么忙,索性就让他来上私塾了,省得在家淘气。”
周秀才见是莫文友来了,便让底下的孩童们自己看书,便走过来打招呼道:“文友啊,你这是?”
“周先生,我这不是领着臭小子来你这儿上学嘛,让你给管管,读书识字总是好的。”
“文友,你和我说话还真客气干嘛,我的命都是你救得,就算你不说,我也要教小桑读书啊,束脩什么的就太见外了。”
莫文友知道周秀才的性格,同样也知道周秀才家也只是勉强够得温饱,便道:“周先生,你看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不收束脩呢,其他东西你可以不要,但是这束脩可不能推辞。”
“唉,秀才我真是惭愧啊,读书以来不仅没有造福乡里,反而还需要大家的接济。”
两人一番推让,周秀才好歹是收下了这份束脩,莫文友见事情办妥了,又对莫小桑好好交代了一番,无非就是好好学习,要听周先生的话之类的。莫小桑一一答应下来才让莫文友告辞了周秀才,听着莫文友的唠叨,莫小桑觉得格外的感动,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上辈子自己的父母对自己同样也很好,只是自己不能给他们尽孝了。想到这里,莫小桑心里有些难受。
周秀才看见莫小桑脸上隐隐的悲伤,以为是莫小桑不舍得离开离开父母,毕竟年纪还小,这是正常现象,于是蹲下来摸摸莫小桑的头道:“没事了,小桑,你要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做个有用的人好好报答父母知道吗?”
“学生知道了,先生。”
周秀才很满意莫小桑的自我调节能力,因为今天莫小桑来的仓促,也没有多的书本,空位倒是有几个,周秀才让他和村里的方大宝坐在一起看书。
莫小桑规矩的坐在凳子上听着周秀才讲课,其实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教孩子们认字,莫小桑大多数繁体字都写得出来,不过还是有一些繁体字与古代的写法有些区别,所以莫小桑听得很认真,不想旁边的大宝屁股一扭一扭的,好似板凳上有颗钉子一般,方大宝家是村子最有钱的人家,毕竟方大宝的爷爷是村长,有点钱也是自然的。
方大宝与莫小桑也是经常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见莫小桑学的这么认真,便小声的问道:“小桑,你怎么变得这么认真了啊,以前你可是比我还坐不住的啊。”
莫小桑见周秀才主要讲的是认字,都是自己已经掌握了的内容,走点神也不过分,便小声说道:“大宝,多读点书也是好的,你看你以后是要当村长的男人,不认识点字,不知道一些大道理,你怎么能人村子里的人服你,至于我嘛,我是想要考取功名,然后造福乡里。”
“啥?”
方大宝尖叫了一声,惹得周先生和其他学生一起看着两人,方大宝羞得脸都红了,莫小桑倒是脸厚,毕竟身体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以前还在几百人的大教室和文学系的老教授激昂辩驳过的,不至于这点小事就脸红。
“方大宝,莫小桑,你们两个上来写一下我刚教的字。”
“啊!”
方大宝又是一声尖叫,这尼玛怎么写的来,完全没有听课啊。莫小桑倒是很淡定,这个也算是事么。走上前去拿起一块木炭在板上写出了周先生刚刚教的那几个字。方大宝呆呆的看着莫小桑,觉得不可思议。
周先生也觉得很诧异,他可是知道以前莫小桑可是顽皮的很,让他读书像是要杀了他一样,今天不仅一字不差的写出了刚刚教的字,而且写的字也颇有几分精神。想到这里,周先生很是觉得自己找到宝了,要是莫小桑真的能够在读书一途上走出来,那自己脸上也有光,读书人争得不就是这个名气吗。
“小桑,你今天回去之后将这《三字经》里的内容都抄一遍,你不认识字也没关系,只要能够照着吓出来就行,能够抄多少就抄多少,不用勉强自己,”
“知道了,先生。”
莫小桑坐会位置上,方大宝同情的看着莫小桑,对方大宝来说,抄书简直痛苦不堪的折磨。所以他很同情莫小桑。而莫小桑考虑的是抄多少,要不要全部抄完,天才和怪物都在一念之间。
发掘出莫小桑这块宝之后,周秀才显得格外的高兴,上起课来也是格外的卖力,每每遇到问题其他人都答不上来的时候就会叫莫小桑来回答,莫小桑的回答总是让周秀才很满意,周秀才也越发坚信莫小桑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一定要好好培养。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到莫小桑回到家时,家里已经做好乐晚饭正在等待莫小桑回来吃饭,姐姐莫小兰见弟弟回来了,便替莫小桑拿过饭盒背包,向着莫小桑问着今天在私塾里的情况。莫小桑回答了一些便与姐姐一起来到饭桌上吃饭。吃饭时,莫文友和莫母宁梅蓉一起向莫小桑问今天学习的怎么样。莫小桑便详细说了今天在私塾里的一些情况,莫父莫母对莫小桑的好,莫小桑自然是知道的,莫小桑自己也在渐渐接受这个身份,父母高兴,莫小桑也高兴。
吃过饭后,天色还未暗下来,莫小桑便在收拾好的饭桌上用毛笔抄写着《三字经》,一旁的莫小兰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弟弟抄写,虽然她不识字,但是一个人的字好不好看也是看的出来的。
“小弟你写的字真好看。”
“姐,字也代表了一个人的精气神,字写得正气的人也不会坏到哪里去。”莫小桑停笔看着莫小兰说道,“姐,你是不是也想认字,小弟可以教你啊,反正家里多一个人认字总是好的。”
“啊,这可以吗。不会打扰到小弟你学习吧?”
莫小兰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现在女人可是讲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子无才便是德。
“没事的,反正小弟我天资聪颖,教一个人认字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呵呵,小弟你也真不知羞!”
两姐弟笑闹着,时间也在一点点过去,以后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