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天上的雨点像筛豆子似的往下直掉,打碎了如镜的湖面,吓跑了原本想跳上水面看看雨景的小鱼儿。
又是一道惊雷在天边炸响,听言阁,那盏莲花灯随风轻摇,灯内烛火微弱摇曳。
上官佑靖坐在桌前一直悠闲的翻阅这手中的书册,像是已经遗忘了门口还有人在跪着。
“爷!”
“何事?”
“外面下雨了。”忠叔有些担心的说道。
“本王知道了。”边说着修长的右手指尖捻起书角,又翻开新的一页。
“可……可是……侧妃还在外面……”忠叔支支吾吾,不敢进言,小声的提醒着他。
上官佑靖何曾不知道,外面那个人还跪着,他只是一直在等待,等着她开口向自己求饶。可她性子太过倔强,脾气够硬,哪里是肯低声求他的架势。
他透着似掩非掩的窗子,朝外面瞥了一眼。只见苓洛仍然跪在滂沱的大雨里,衣衫因为雨水的冲刷已经贴合在身上,隐隐约约的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发丝已经散乱,湿哒哒的贴在面颊上,可是她的眸光依旧坚定,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样子!
上官佑靖不由蹙了蹙眉。
“你可是想为她求情?”半晌后,他的声音响起。
“爷,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这雨水还是很凉,而且加上顾主子前两日还受了伤,怕是禁不住淋很长时间。”忠叔躬身站在他身边。
忠叔的话字字只扎人心窝。不过,他还是很难消了心头之火。一想到她私跑出去,定是找那个什么景天的,他心中的火焰就越发高涨起来,难以平息。
“爷!”见上官佑靖有些发愣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忠叔又轻声喊了句。
“一会儿雨下大了,她自会求饶的!”上官佑靖淡淡的说了一句后,又翻开一页书。
“爷,奴才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
忠叔沉吟了一下,微微说道:“爷一直是一个深明大义、有恩必报的人,但对待顾主子难免有些……”
“有些什么?”上官佑靖抬首,凤眸微敛,突然打断道。
“有些……有些苛刻。不能因为她是袭月国的人,爷就痛下狠手,她并非是杀害绮罗姑娘的凶手,还请爷三思!”说着重重一鞠。
屋子一时间静默下来,只剩下窗外雨水顺着屋檐倾洒到地面的声音。
片刻,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老者。
“忠叔,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奴才逾越了。”说着面向他又是重重一鞠。
“跟她说,如果撑不住,大可回去!”
书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忠叔拾级而下,他上前看了苓洛一眼,跪下来说道:“侧妃,雨越下越大了,这样下去,你的身前会吃不消的!”
雨水浇着苓洛的头,那些密集的雨水从她的下巴上汇成了小溪。她强睁着眼睛,看清楚来人:“王……王爷可……可是饶过我的两名婢女了?”她的声音有些无力,飘散雨中,让人不由疼惜。
忠叔眉头深锁,没有回话,苓洛已猜出个大概。
“谢谢忠叔,但我还撑得住,除非王爷答应我的请求,不然我是不会起来的!”苓洛的眼神依旧坚定,望着前方那两扇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