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洛一震,愕然抬眸看向上官佑靖。
一瞬间,只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刚说了什么?
他说,让她当众宽衣给大家验便是?
他可知道,验的地方是胸口,是女人的胸口啊,他轻飘飘一句,给大家验便是。
说得何其轻巧?
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女人,他们刚刚拜完堂、行完大礼,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就算有名无实,可是在众人的眼里,他们的关系就是夫妻不是吗?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纵使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可她毕竟是一国公主,这是多么大的羞辱?
他到底怎样的男人?
又将她当成了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瞬不瞬,目光灼灼。
其实震惊的又何止她一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包括皇帝,包括岳子瑜。
皇帝眸光微微一敛,岳子瑜眉心微展凝笑着看向她。
已经行至身前的太监顿在那里,一时间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征询的目光看向皇帝,皇帝扬了扬衣袖,让他作罢。
见苓洛凝着自己不放,上官佑靖微微一笑,伸手将她冰冷的小手握住,凤眸蕴着浓浓温情凝在她的脸上:“洛洛不是刺客对吗?”
苓洛依旧只凝视他,没有吭声。
想从他的眼眸里读出些许情绪。
见她这个样子,上官佑靖也不恼,反而低低一笑,干脆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洛洛,既然你是清白的,那咱就证明给他们看,让在场人心服口服。别怕,反正又不是全部脱光,如果真有伤痕,穿着肚兜就能看出了不是?不用全脱,就将外袍、中衣、里衣脱掉即可。”
他的声音不大,温润轻柔,就像是情人间的哄.诱,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着是那样的可笑和讽刺。
反正又不是全部脱光,就讲外袍、中衣、里衣脱掉即可。
外袍、中衣、里衣都脱掉了,还不算是全部脱掉么?那松松垮垮的肚兜又能遮住些什么呢?
苓洛微微苦笑,似乎对眼前的男人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他到底是有多讨厌自己?
才会如此这般羞辱?
虽是他的夫人,却并未有多少交集,她不了解他,一点都不了解。
可以说着最动听的话,做着最无情的事,或许男人做到最无情的地步也就这样了吧。
就算给了她名分,却依旧不把她当做人看。
这算是什么?
算是施舍她么?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是为了在天子面前,表自己的忠心吗?
还是极力想证明她,为王府洗脱清白?
亦或是,纯粹他在找乐子,以羞辱女人为乐?
她只知道,一个丈夫竟然对着自己的妻子说出了这样的话!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着她,鄙夷有之,同情有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好戏来临。
各人心思,各种眼色。
就连皇帝也是少有的沉默,微抿着唇,凤眸深深,静候事件的发展。
蔚景恍惚抬眸,一一环视过院中众人,皇帝、上官佑靖、岳子瑜、德海、禁卫、府中下人的,一百多号人,这一百多号人也都声息全无地看着她这个全场焦点。
好,既然他如此这样,那她还能说些什么?
再要是扭捏下去,岂不是显得自己身份更加可疑?
不就是脱个衣服嘛?
一阵夜风吹过,苓洛打了一个寒颤,她将身子从上官佑靖的怀里退出来,挺直脊背,美眸殷殷地看着他,软软唤了一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