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马秋菊抢了话头,慈伯阳心里顿时就是一阵不悦。
原本他是想赶紧收场走人,却没想到身旁这个疯女人竟然还不依不饶的。
一想到此,慈伯阳对马秋菊就产生了一股厌烦的情绪,暗暗下决心等这件事情一过,就跟她断绝那种关系。
然而此时,马秋菊既然已经话先出口,他就不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态继续下去。
“钟老师,马老师说的也没有错,这个李林虽然没有偷人手机,但是毁坏学校公物和打人却是赖不掉的,你看这个事情又该怎么处理啊?”
慈伯阳向钟晴发问。
他毕竟是坐在校长位子上十几年的老油条,有了之前被钟晴横插一杠的教训,这回立刻就转换了套路。
如此一来,就将皮球推到了钟晴那边,等到钟晴处理不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拍板钉钉了。
听了慈伯阳的话,钟晴心里确实是一阵的犯难。
刚刚偷手机的事情她还能用一句误会给遮掩过去,但李林砸坏教室窗户却是事实,而打人的事也并非空穴来风。
如此一来她再想要帮李林说话,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事到如今,钟晴心里早已经猜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无非就是马秋菊几个人故意针对李林。
然而心里清楚归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没办法摆到桌面上说明白的。
眼见钟晴面露难色,李林就知道这回这个美女老师也没办法再帮自己。
不过他心里却并没有怎么慌乱,因为就在刚才追查手机的当口,他已经暗中想好了一条应对的办法。
“慈校长,马老师说我毁坏学校公物,这个我认,但是说我动手打人,那可就是天方夜谭了。”
李林上前一步,接过慈伯阳的话头,开口说道。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脸色平静地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那份沉稳的气度,哪怕是慈伯阳见了,都不禁在心中微微的一愣。
他没想到这学生胆子还挺大的,当着自己的面竟然能毫不怯场,比手下某些胆小的老师都要强很多。
不过眼下他自己也早已经是骑虎难下,今天要是不把这个敢捋虎须的学生给开除,那他这个当校长的可就真要威严扫地了。
想到这,慈伯阳立即就反应过来,语气不善的出言反问道:“哦?难不成这么多人都亲眼看到,你还想继续狡辩吗?”
“是不是狡辩,就好像刚才钟老师说的,一切都得靠事实来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李林淡淡一笑,随后又继续开口:“既然马老师说我动手打人,不知道她能找出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呢?”
“全班同学都是证人!”
马秋菊尖叫一声。
刚刚她被李林抽耳光,那可是整个三年七班的学生都看在眼里的。
“全班同学都是证人?”
李林重复了一声,不过却用了疑问的语气,声音里更是带有着一丝十分明显的讥笑。
跟着,他身子一侧,将身后那些早已经傻眼了的同学让了出来,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开口:“既然你说全班同学都是证人,那好啊,现在就请马老师让他们站出来给你证明吧。”
而马秋菊此时正乐不得要这样去做,闻言顿时脸色一狞,语气狂傲的大声喝问起来:“你们,快点给我证明,刚才是不是李林动手打了我?”
可是,在马秋菊话音落下之后,许久,都没有人站出来帮他指正李林。
那些学生就好像被集体施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脸上更是露出一副我没看见的茫然表情。
有个胆子小的同学迫于马秋菊淫威,刚想要站出来说话,就被身旁的马明杰一把扯住袖子。
很显然,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些学生心里也早已经醒悟过来。
如果不把马秋菊扳倒,就永远都没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先前李林痛斥马秋菊大肆收礼,给送礼少的人穿小鞋,每句话都实实在在引起了班里同学的共鸣。
对于马秋菊平常的那些恶心做法,每个人心里其实也都有一杆秤,只不过大家脑子里早已经埋下了“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惯性思维,所以才没有生出反抗的念头。
可如今,李林站了出来,替所有人说出了心里的话。
而三年七班所有学生,在此时此刻,也都猛然警醒,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见没有人出来替自己作证,马秋菊顿时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烫。
她没想到这些学生敢如此大逆不道,竟然连她这个班主任的话都不听了。
恼羞成怒之下,马秋菊顿时再度发疯,指着一群学生就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反了反了,这些学生反了,慈校长,这些学生全都是李林的同伙,快把他们全都给开除出去!”
慈伯阳眉头紧锁。
此刻的他又何尝看不清楚情况。
只是眼下有这么多老师和学生在旁边看着,他就算有心想要帮马秋菊,也根本是无从开口。
不过毕竟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只是略作沉吟,慈伯阳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紧跟着,他也不顾一旁马秋菊的叫嚷,抬起头板着脸,就又向李林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李林,你说你没有动手打人,那这窗户又是怎么坏的,还有你那一手的血,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
是啊,既然没有动手打人,那窗户又是怎么坏的呢?
听了慈伯阳的这句话,许多不肯出来作证的学生,心里面就是猛地一突。
郑欣几个人欺负李林,李林含怒打坏窗户,这才引来了马秋菊。
之后马秋菊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李林,李林则揭马秋菊的短,马秋菊愤怒之下去掐李林脖子,李林就抽了马秋菊一巴掌。
整件事情的经过,其他人不在场,但三年七班的全体同学,可都是亲眼见证了的。
眼下慈伯阳问到了这个问题,就等于是切中了要害。
如果要解释砸窗户的事情,势必就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还原出来。
可如此一来,那就肯定绕不开李林打马秋菊这一环,否则如果李林没有打人,也就不会发生后续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不少人就开始在心中为李林捏了把汗。
然而,李林此时却仍旧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在被慈伯问话之后,他脸上丝毫没有被人直指要害的胆怯,反而双眼越发明亮,嘴角更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慈校长,原本你不问呢,我是不打算说的,毕竟马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当着这么多老师同学,我还想给她留点面子。”
斜瞥了眼旁边气鼓鼓的马秋菊,李林淡淡的出声说道。
“可是既然你开口问了,那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清白,我就只好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了。”
“好啊,你说!”慈伯阳冷声回应。
他倒要看看这个学生在自己面前,还能狡辩出什么花样。
而李林则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跟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朗声说道:“其实,马老师她是,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