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仿佛才刚刚入睡,恼人的闹钟,就不解风情地一阵阵瞎闹。
睁开眼,看见色银已经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了,我的困意瞬间全没了。
因为,不怕别人比你聪明,就怕比你聪明的人,居然比你还努力!
希奇和国统跟我一样,也受到了色银的精神感召,都哗啦啦地下床洗漱了。
只一个晚上,色银的胡子,就像春天里发芽的种子,一根根地破皮而出,一个青春小伙秒入沧桑。
杂乱的头发,唏嘘的胡须,专注的眼神,还有在白纸上刷刷舞动的手势,都在述说着一个深情男子的动人情怀。
如果你问女人:在你们女人的心目中,男人在什么时候看起来最帅?
答案一定是:专注的时候。
看着忘我疾书的色银,别说是女人,连我都忍不住,萌发了不应该有的爱意。
色银书桌的两边,歪歪斜斜地堆了几沓书,地板上也四处躺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纸团。
“色银甘勤力,我都要读下书啦!”(广州话)国统边说边找书来看。
“咦,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三毛的《雨季不再来》,哗!色银真是学贯中西啊,全是名家名著!还写读书笔记呢!佩服佩服!”希奇一边赞叹,一边翻弄起书来。
“夜晚来了,我还依然睁着眼睛,是因为我看见了,你留在月光下的痕迹——我噻!色银你太牛逼了!这文采绝对碾压中文系!”我随手打开脚下的一个纸团,被色银的文采惊吓到。
“不过,听起来咋有点耳熟呢!”希奇听完,自言自语道。
“在这城市里,我相信一定会有那麼一个人,想著同样的事情,怀著相似的频率,在某站寂寞的出口,安排好了与我相遇。——哦,mygod!,609的黄大作诞生了!”连一向端庄的国统,都为色银的才华大呼小叫起来了。
“我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等着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么一个人的。”
“嘿嘿,这句话,好像是在张爱玲的《半生缘》里的,还拍成过连续剧,林心如还是主演呢!”希奇也开拆了一个纸团,边读边说。
“思颖,多日不见,十分想念!身在远方的你,过得还好吗——合着色银是在给思颖写情书啊!”国统一语道破天机。
“哈哈哈,我明白了,色银为了写情书,脑子不够用,把中外名著都给调动起来了!哈......”希奇没考虑色银的感受,人艰照拆。
“怎么能说色银脑子不够用呢,是色银善于整合优势资源,形成攻坚合力!”怪不得国统这小子将来能做领导,说话就是比希奇机灵。
“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啊!我都想一晚上了,刚有点思路,就被你们打断了!”色银还没漱口的这一嗓子,杀伤力十足,我们仨奋不顾身地消失了。
上课的时候,邓论老师又点名了。
“黄色银!”
“到!”
这声清亮又夹杂着做贼心虚的“到”,明显不是色银的声音。我循声望去,果然,又是孙峰在帮忙应到。
看来色银为了思颖也是蛮拼的,为了写好信,课都不来上了。
在色银写完信后的两个星期里,除了上课,我都很少见到色银了。
但是很奇怪,在这段时间里,夸赞色银人品好、热心肠的话不绝于耳,包括男女同学啊、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啊,统统都有。
我回来把这事和希奇、国统他们说了,结果他们说,是啊,我们也经常听到啊。
在短短的两个星期里,色银竟然从一个我行我素的浪子,毫不客气地跨越成了一个人见人夸、花见花开的大好人。
原因何在?
以往每次遇到有人内分泌失调、人性的善恶难断,这些疑难杂症时,我们都会请希奇大师指点迷津。
这次也不例外。
“大师,色银这种人性的飞越,因何而来?”国统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皆因爱情而生!”希奇眯缝双眼,面朝厕所,脑洞大开。
“请大师指点!”国统有点猴急。
“可曾听说,西人巴尔扎克有言:恋爱是我们第二次脱胎换骨!”大师开挂了。
“只一知半解,请大师明示!”国统继续请教。
“色银之变,幅度非小,今日有如此造化,盖非他因,乃源于其对思颖之爱!”大师越说越悬乎。
“能不能说人话!”我从阳台晾完衣服进来,看见这俩人神神化化的,忍不住吼住他们。
“我的意思是说啊,是思颖的爱情,感化了色银,让他实现了今日的脱胎换骨!”希奇摘下大师面具,总算说了一句实在话。
我正想和希奇再理论理论呢,色银破门而入。
“妈的!都两个多星期了,天天往收件室跑,结果自己的信没等来,倒是天天免费帮人家送包裹、拿快递!今天更奇葩,一个西区的包裹竟然送到我们东区来,害我来回骑了半个小时车,腿都快跑断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