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常风和江荣飞带着张婷月和月影公主来到一处破庙。胡常风道:“天快黑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
月影公主哪里受得了这种苦,看到庙里破破烂烂满是灰尘,别说谁的地方了,就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埋怨道:“这里这么脏怎么能住人呢?”张婷月道:“谁让你偏要跟着我们的!出门在外诸多不便,你就将就将就吧!”月影公主噘着嘴道:“我们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不住客栈,非要住这么脏的地方呢?”
江荣飞受不了月影公主,冲她道:“没见过你这种婆婆妈妈啰里啰嗦的人,还使小性子,难怪少扬不喜欢你,我都觉得你讨厌!”月影公主气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江荣飞道:“我没本事,我出去散散心!”说罢出了庙里。
胡常风道:“月影啊,这么小的事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吗?现在是在外面,不比在家里,无论你家里多富有,但现在能派的上用场吗?”语气中略显责备。张婷月也道:“是啊,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即使有银子也没处使啊!对不对?所以有银子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
月影公主气急而泣,哭道:“你们都怪我!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们啊,若不是为了少扬我才不愿意跟你们待在一起呢!放着好日子不过,却来这儿受苦,我为的是什么?”张婷月道:“你哭什么呀,又没人欺负你?要走要留都没有人强迫你!”月影公主不哭了道:“你想激我走,没那么容易!我偏要留下来。”说完去收拾睡处。
胡常风对张婷月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张婷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看到她就觉得讨厌!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怎么样都是我激她,她若走了正合我意,她若不走,你看现在她不是乖乖地安静下来不吵了吗?总之我的话说的没有错,不是吗?”胡常风笑道:“没想到你还有着点儿小聪明!”张婷月边说话边帮胡常风铺好了睡处。
夜里很静,一切都沉寂了,月亮孤独地挂在天空。
忽然从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胡常风和江荣飞警觉,马上叫醒了张婷月和月影公主。胡常风道:“有人来了,听声音来者不善,我们快走!”
只这一会儿工夫已经晚了,黄龙效已带人闯了进来,道:“你们只要交出石少扬,我便饶你们不死!”江荣飞瞪大了眼睛道:“老子很久没有大开杀戒了,今天手痒痒,正好拿你们来消遣!”黄龙效道:“江荣飞你好大的口气!你想死今天金成全你!”又看到胡常风在场很是惊讶,道:“胡常风,你挨了我的尸毒手一掌,没想到你的命这么硬,居然没有死!”胡常风道:“天意难违,阎王爷不收我,我只好又活过来了!”黄龙效道:“是天意难违还是事在人为一会儿就知道了!”又对手下人道:“一个都不要放过!”
说完,黄龙效便向江荣飞冲去,江荣飞提起金虎刀便迎了上去。胡常风对张婷月和月影公主道:“你们两个快从后门走。”张婷月不肯走,说道:“义父,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帮你!”胡常风道:“你留下来只会让义父分心!月影快把她拉走!”月影公主便不顾一切地把她拉走了。两人多少会些功夫,没有黄龙效,她们自保还是可以的。
胡常风忙着对付莫全风和他的手下人。江荣飞显然不是黄龙效的对手,三十招之后便力不从心了,重了黄龙效两掌,被他打成重伤。胡常风则重伤了莫全风并杀光了他的手下人。看到江荣飞不行了,不再与莫全风纠缠,忙过去帮忙。
黄龙效发疯一样地使出全身内力和胡常风对接一掌,震得地都动了,结果胡!常风不及又中了他的尸毒手且比上次更严重。黄龙效狂喜道:“今天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忽然又一人闯入,撒了一把迷人散,迅速将胡常风和江荣飞救走了。等到迷人散被驱散,早已不知他们的踪影了。
黄龙效向手下人问道:“看清楚是什么人救走了他们吗?”莫全风道:“没看清楚!”黄龙效道:“没关系,即使救走了,他们也活不了了。”
救走胡常风和江荣飞的正是石少扬。石少扬扶着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停下说道:“师父,二师父,你们怎么样?我先替你们疗伤吧!”江荣飞道:“不用了,我伤得太重,恐怕熬不过一个时辰了。”石少扬急地想哭,道:“二师父,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马上替你疗伤!”说着要运功,江荣飞却道:“不要浪费功力了!我一生的武艺都教给了你,只要你勤加练习,日后必成大器,也不枉二师父教你一场!”说完便咽了气。无论石少扬怎么用力地喊他,江荣飞再也没有醒过来,石少扬极度的伤心。胡常风道:“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坐下!”石少扬道:“师父,你干什么?”,然后抓起他的双手,将四十多年的内力,全部灌输到了他身上,半个时辰后大功告成,解开了他的穴道。
胡常风道:“现在师父已经将全部的功力传给了你!”石少扬道:“师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马上死的?二师父已经死了,难道你也想离我而去吗?”胡常风却笑着道:“师父当然知道!可是师父也知道我最多也只能活两天,两天之后师父一样是死,不如把功力给你,我也好早点解脱,我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活够了!”石少扬痛心地道:“师父,你这是何必呢哪徒儿不值得你这么做的!”胡常风艰难地呼吸着,道:“值不值得,师父心里清楚!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师父还有两件事放心不下。”石少扬问道:“哪两件事?师父你说,徒儿一定替你办到。”胡常风道:“你知道紫日冠和玄女门的关系,如果玄女门硬要来拿紫日冠,就让杨真还给她们吧!”石少扬道:“难道林凤仪说的是真的?紫日冠本来就是玄女门之物?”胡常风摇摇头道:“不重要了,师父现在告诉你开启紫日冠的秘密!”石少扬不解地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胡常风道:“杀了黄龙效是为武林除害,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要仔细听好了!”石少扬便把耳朵凑到胡常风嘴边。
听完,石少扬道:“我记住了!”胡常风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婷月。”石少扬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胡常风道:“我知道你会的,师父并不是要你娶她,只要你好好地照顾她就行了,仅此而已。”石少扬道:“我一定会做到的。”胡常风最后说道:“这样师父走得也就安心了!”慢慢地石少扬在他的眼中模糊,最后闭上了眼。
石少扬伤心欲绝,痛心疾首,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最亲对自己恩重的人,仿佛是在做梦,此刻他才体会得到当时南宫洪娇失去全家人的痛和恨。原来一个人如果没有经历过相同的事情,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的,即使是嘴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石少扬虽然现在精力充沛,但却觉得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瘫软了,随即萌生了报仇的念头。
天亮后,石少扬将江荣飞和胡常风葬了,便决定去找黄龙效报仇。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不是黄龙效的对手,但此刻悲伤,仇恨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他方寸乱了,沉静不下来,,少年时期特有的冲动暴露无遗。
突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慢慢地回头一看是黄龙效,石少扬愤恨地盯着他道:“黄龙效我正想找你!”黄龙效道:“是吗?那太好了,我也正在找你。”石少扬道:“我要为他们报仇!我知道现在打不过你,,但就是死我也要试试!”黄龙效笑道:“好!没想到你跟他连性格都这么像!”石少扬道:“故弄什么玄虚?”
说罢,石少扬便向黄龙效打来,黄龙效跃起避过,施以还击向石少扬面门打去,石少扬快速侧身避开。黄龙效看得出他心浮气躁。两个人比武还是生死相斗,心态是很重要的,,以石少扬现在的心态恐怕连胡常风一半的功力都发挥不了。
果然还不到五十招,石少扬便防守不及被黄龙效打中正胸口,再加上急血攻心,连吐了三口血,倒在了地上,但还有意识。黄龙效笑道:“自不量力!不过在你还没有交给我龙吟神功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忽然从地上看到一个令牌,是他们在打斗时从石少扬身上掉下来的,黄龙效捡起来,看到上面刻着“边靖王”三个字,心里更确定了,道:“龙吟神功到底在哪儿?”石少扬道:“什么龙吟神功?我连听都没听过。像你这种人,就算我知道也不会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黄龙效心里虽生气,但口中却说道:“你现在不说没关系,等我把你带回去慢慢耗着,看谁经得起折腾?”说罢要来抓石少扬。这时,玄女门宫主林凤仪和汀兰、凝露、秦莲、南宫洪娇,同时出现向黄龙效袭来。黄龙效只得放弃石少扬,回手自卫。
趁他们打斗,南宫洪娇救走了石少扬。林凤仪她们只为紫日冠而来,与南宫洪娇碰上纯属巧合。黄龙效要去追石少扬和南宫洪娇,却被林凤仪几人缠住。林凤仪边打边说道:“黄龙效,紫日冠交给我们,我们马上撤离!”黄龙效道:“你们真是住在西域,消息迟钝!紫日冠早已不在龙啸门了。”林凤仪道:“三言两语休想骗我!”黄龙效道:“信不信随便你,算你们运气好,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就放过你们!”说罢摆脱她们的纠缠,急着追石少扬和南宫洪娇去了。
南宫洪娇扶着石少扬走了一段路程,石少扬便支持不住了,于是南宫洪娇扶他慢慢坐下,靠在一棵树下。看到石少扬伤得如此严重,南宫洪娇的泪早已簌簌落个不止。石少扬微微睁开眼,看到南宫洪娇在流泪,轻轻地说道:“你哭什么?我不是还活着吗?”南宫洪娇道:“可你伤得那么重,都怪我不好!”
石少扬想起胡常风和江荣飞的死,心头立刻变得沉郁起来,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他们再也活不过来了!”咳嗽了几声,嘴里又流出血来。南宫洪娇急道:“你别说话了,我们得马上找个地方帮你疗伤。”石少扬又吐出一口血来便不省人事了。南宫洪娇都快急疯了,忙扶起他找了一间破庙,立刻以内力为他运功。
运功时辰过去了,石少扬丝毫没有起色,无奈南宫洪娇只好找了大夫过来。大夫诊断完,对南宫洪娇说道:“这位公子的伤势不轻啊,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再加上心中积郁,急血攻心,情况不容乐观,在下无能为力,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南宫洪娇听完大夫的话,居然大骂道:“你这个庸医胡说什么?自己医术不高就说无药可救,马上给我滚!”大夫却和气地道:“姑娘的心情在下能理解,不过在下说的都是实话,也许姑娘说得对,是在下医术不济,告辞了!”大夫走了,南宫洪娇心乱如麻说道:“少扬,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带你去京城,京城乃天子脚下,一定会有名医能治好你的伤的!我这就带你去。”于是便雇了辆马车去了京城。
张婷月和月影公主从破庙里逃出来,一直没能联系上胡常风和江荣飞,她们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黄龙效杀害了。张婷月埋怨道:“都是你,干嘛要把我拉出来?我们应该留下来帮他们的,现在好了,都这么几天了,也找不到义父和江前辈!”月影公主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我也是为大家好。我们留下来只会帮倒忙,使他们分心。”张婷月道:“才不是呢,分明就是你胆小怕死!如果义父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月影公主道:“好了,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他们武功那么高不会有事的!”张婷月道:“但愿如你所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月影公主道:“要不我们先回京城?到了京城我就有办法了!”张婷月想起梁文涛就在京城,而现在杨迁和胡常风都不在她身边,心中自然胆怯,说道:“月影姐姐,我不想去京城!”月影公主问道:“为什么呀?”张婷月吱吱呜呜的就是不说。
月影公主又道:“你放心,到了京城没有人敢欺负你的。”张婷月哪里知道月影是公主,说道:“我们还是在附近的镇上找找他们吧!”月影公主故意吓唬她道:“现在你义父和那个姓江的都不在,万一我们再遇上那群恶徒,岂不是死定了!”张婷月有些被唬住了,道:“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京城呢?”月影公主笑道:“因为京城是我的地盘啊!”张婷月疑惑道:“你的地盘?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月影公主神秘地道:“现在还不能说,去了你就知道了!”于是拉着她向京城走去。
五天后,南宫洪娇带着石少扬到了京城,他们去了湖边小屋。这里还是老样子,只是许久没有住人,桌子上和椅子上都落了厚厚的灰尘。南宫洪娇把石少扬扶到床上,便将屋里粗略地收拾了一下,却看到桌上留有几行字,正是珠儿留下的。看完,南宫洪娇明白了,气道:“梁文涛你欺人太甚!”之后把字迹毁掉了,调整了调整心绪,走到床边对石少扬说道:“少扬,我现在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带你去边靖王府,相信你的父母会请来全京城里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你的!我真的一刻也不想离开你,等我办好了事再来陪你!”说罢,深情地在石少扬脸上亲吻了一下,泪水落在他的脸上。
晚上,南宫洪娇把石少扬悄悄送回了边靖王府,之后去了春满楼向珠儿问明情况。珠儿正熟睡,突然被人叫醒,睁眼一看是潇潇姑娘,高兴地差点儿喊出声来。南宫洪娇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声道:“别吵,是我!”珠儿高兴地哭了出来,道:“姑娘你总算回来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真怕你会出什么事!”
南宫洪娇与珠儿为伴多年,两人虽是主仆相称,但是亲如姐妹,现在见面更觉亲切,道:“我也很想你!”珠儿问道:“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南宫洪娇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不说这个,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我来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珠儿道:“糟了,张妈妈把你的卖身契给了梁文涛了。”南宫洪娇道:“我看到了你留的字,正是为这件事来向你问清楚的!”珠儿便一五一十地把经过讲给她听。
讲完,珠儿问道:“姑娘,你打算怎么办?”南宫洪娇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自己会处理的!”珠儿又道:“有用得到珠儿的地方,尽管开口,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南宫洪娇激动地道:“永远都是!”又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自有办法!”珠儿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三天前,石少君回到了边靖王府,第二天她去收拾石少扬的房间,却意外地发现了石少扬唇无血色,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石少君着急地叫道:“阿扬,阿扬…出什么事了,你醒醒啊?”可是石少扬却毫无反应。石少君忙叫来了石中天和叶凤娘。
石中天和叶凤娘立时赶了过去,看到石少扬不省人事,心一下子绷了起来,赶紧派人去请全京城医术最好的张大夫。叶凤娘心痛不已,哭道:“上次见他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天,竟弄成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石中天叹道:“哎,别哭了,等阿扬醒来一切都会明了的。”石少君也劝道:“是啊娘,阿扬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张大夫看过后说道:“不瞒王爷,世子的伤很严重,伤及五脏六腑,更要紧的是伤心之极以至于心中积有忧郁,急血攻心,所以才昏迷不醒,但从脉象上来看,世子内功修为深厚,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可是…”张大夫的话与先前那位大夫的话,意思差不多。石中天道:“可是什么?张大夫但说无妨。张大夫是劝京城中医术最好的大夫,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张大夫面露忧色地道:“可是世子也有可能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永远不会醒来!”
叶凤娘一听慌了神,向张大夫道:“怎么会呢?张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他平日的洒脱豁达现在都被母性的慈爱遮盖住了。张大夫道:“王爷,夫人请放心,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的!”随后张大夫开了一张排泄积郁的药方,便走了。
石少君亲自去抓药。云雾缭绕在他们心头,石中天虽然也很着急,但看到叶凤娘担忧的样子,还是劝道:“你刚才不是也听张大夫说了吗,是有可能,阿扬不一定会有事的!都折腾一个上午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叶凤娘道:“不,我不走,我要看着他醒过来才放心!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他的父母?”石中天道:“凡事别总往坏的地方想!”叶凤娘道:“我还是不放心,要不去宫里把胡御医请来?”石中天道:“也好,我这就进宫去请胡御医!”说罢,匆忙去了。
石少君抓回了药,叶凤娘亲自去煎药,并嘱咐她照看好石少扬。石少君坐到他的床边,看着他浑浑迷睡,心想:“张大夫说他伤心至极,以至于心中积有忧郁,急血攻心,所以才昏迷不醒,奇怪谁能让阿扬如此伤心呢?”于是想到了南宫洪娇,一时便认为是南宫洪娇是他的症结所在。
石中天请来了胡御医,胡御医诊断后与张大夫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