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常风不说还好,什么事儿都没有,经他这么一说心里乱七八糟的,从胡常风屋里出来,正要回自己房间,却看见杨迁一个人坐在门前发呆,于是走过去,道:“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想什么呢?”杨迁赶紧将发钗藏进了衣袖,但还是被张婷月看到了,道:“没想什么,你义父睡下了?”张婷月道:“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我一来就收起来?拿出来给我瞧瞧!”杨迁道:“没什么好看的,赶快回去睡觉吧,再不睡都要有黑眼圈了!”张婷月不依,继续纠缠道:“反正也没男人看,我才不怕呢!到底是什么呀,拿出来给我看看嘛?”杨迁道:“说了没什么。”张婷月道:“我偏要看,我们之间不能有秘密!”杨迁道:“没有秘密,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张婷月道:“你骗我,我才不信呢!”杨迁道:“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什么时候不是最疼你的?”张婷月道:“现在就骗我了,大哥根本就不疼我!”
杨迁知道张婷月是撒娇,但拗不过她,只好把发钗拿出来给她看。张婷月一看是支发钗很普通,是女人的东西,但不是她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杨迁离她远了,不再只疼她一个人了,心中有一丝落寞,但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是哪个姑娘的?发钗都生锈了,不如不要了吧!”杨迁一听立刻将钗子抢了回来,道:“我还要还给人家呢!”杨迁的这一动作令张婷月吃惊,道:“这么紧张?这种钗子到处都有,明天我买一支新的再还给那位姑娘吧!”杨迁道:“东西虽然一样,但它却是它,如果换了,味道就会不一样了!虽然有比它再珍贵的,但我也只是喜欢它。”
张婷月似懂非懂地看着杨迁,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能不能说清楚点儿,你的话太深奥了?”杨迁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了!”张婷月不高兴了,噘着嘴道:“你总说我小,我哪里小了?我都已经是十六岁的大人了!”杨迁道:“好,以后拿你当大人行了吧?”又叹道:“其实永远长不大才好,做孩子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除了玩儿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多好啊!”
张婷月看杨迁有心事,问道:“为什么感叹?你现在觉得不快乐吗?”杨迁逗她道:“有你在大哥怎么会不快乐呢?”张婷月笑道:“大哥就是嘴甜总逗我开心。可我有心事。”杨迁实感意外,道:“哦,在大哥心中你一向是乖巧听话,善解人意,有什么心事说给大哥听听,大哥一定会帮你排忧解难的。”经胡常风的提醒,张婷月很想知道杨迁是不是只是把她当作妹妹,也没有喜欢过她,在一起心中她到底占什么位置,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于是道:“大哥,我们无话不说,无时不谈,是不是?”杨迁道:“当然了!”张婷月这才放心地说道:“你有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子?”
杨迁有一点儿吃惊,她怎么会问出这种话来,在一起心里,张婷月还小,还只是个孩子,他虽然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但也不愿意当着张婷月的面直接讲出来,于是说道:“小孩子家问这个干嘛?”张婷月又道:“我都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到底有没有你快说呀?”一起没有回答只是轻松地笑了笑。张婷月不明白他的意思,继续道:“等将来你成亲了,会不会不理我,丢下我?”杨迁才知道原来张婷月担心的是这个,松了口气道:“这就是你说的心事啊?”张婷月很不愿意地点了点头,她要看杨迁的反应,他的回答。
只听杨迁道:“傻丫头,你是大哥的亲妹子,大哥怎么可能不理你丢下你呢!你这个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不知在想什么,净瞎想!”张婷月看着杨迁,还在等待,杨迁又道:“我发誓,等我将来成了亲,我们也一定会带着你的,我相信她也会和我一样愿意照顾你的!”听完,张婷月很失望,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杨迁发觉她不开心,问道:“你不喜欢这样吗?”张婷月摇了摇头,杨迁又问道:“那你希望怎样?”张婷月还是摇了摇头,杨迁没有不耐烦,温柔地道:“你喜欢怎样你说啊?别总是摇头,大哥怎么猜得透你?”张婷月依旧低头不语,杨迁又猜道:“你是不是想嫁人,想要自己的幸福?”
张婷月抬起了头,因为杨迁猜中了她一半的心思,杨迁又道:“我们不会勉强你的,你喜欢怎样大哥都顺着你!”张婷月听他丝毫不提他们两人的男女之事,问道:“你只是把我当成妹妹看吗?”杨迁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的亲妹妹!”张婷月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笑道:“这就够了,我明白了。天很晚了,我会房间了。你也别呆太久了!”杨迁感觉到她有点儿怪异,但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多虑,胡思乱想。看着手中的发钗,已经有两个人多月没有看到石少君了怪想她的,也不知道白冠英处理铁沙派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又过了三天,,胡常风已无大碍,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每天可以自己逼毒疗伤。杨迁看到他恢复地甚好,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便想告辞离开,于是一大清早来向胡常风告辞,道:“胡老前辈康复在即,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开一阵子,日后再来探望!”胡常风惊讶地道:“干嘛走得这么急?既然是要事,我老头子也不便强留!”杨迁正要走,胡常风又道:“跟婷月道过别了吗?”杨迁道:“还没有,正要去呢!”胡常风点点头。
杨迁一回头看到张婷月正站在门外,眼眶红红的。张婷月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很不开心地跑开了,躲进自己的房间偷偷地哭起来。杨迁立刻追了过去,轻轻推开门,张婷月还在哭,杨迁道:“干什么哭鼻子,谁让你受委屈了?”张婷月哭泣着道:“就是你呀!”杨迁疑惑地看着她,道:“我?我怎么不记得了?你把事情讲清楚!”张婷月道:“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找我的亲生父亲,可到现在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在你心里你早把这件事忘了!”杨迁一脸无辜的表情道:“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放在心上的,只不过没有你父亲的消息。大哥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难道你不相信大哥吗?”
其实自从认识杨迁又认了胡常风为义父,张婷月已不再一心执着地要找亲生父亲,只不过那是她母亲临终前怕她无依无靠的愿望。她要实现它,于是道:“我当然相信了,只不过…”心中却着急地想道:“你怎么这么笨呀?”杨迁道:“只不过什么呀,你说啊?”张婷月无奈,直截了当地说道:“只不过我不想让你走,不想离开你嘛!”杨迁道:“那简单啊,大哥带你一起走不就行了!只是这样要辛苦你了,东奔西走的,我怕你太劳累了!”张婷月停止了哭泣道:“只要能跟着你,我什么都不怕,什么苦都能吃!”又一想道:“只不过…”杨迁道:“又只不过什么啊?你能不能一次把话都讲完?”张婷月担心地道:“只不过我义父的伤还没有痊愈,就这样走了,我不放心留下他老人家一个人,我要留下来照顾我义父!”杨迁想想道:“也对,胡老前辈大伤初愈又不适合长途跋涉,那么辛苦。不如这样吧,你先留下来照顾你义父,半个月之后,你义父的伤也应该痊愈了,那时候你和你义父再来找我,好吗?”张婷月无奈地道:“那也只好这样了。”杨迁叮嘱她道:“把当成你的亲生父亲,好好照顾,尽到为人子女的孝心,知道吗?”张婷月终于笑了,道:“我会的,这还用你说!在大哥心中,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吗?”杨迁开心地也笑了,最后道:“大哥要走了,有你义父看着你大哥很放心,但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明白吗?一切小心!”张婷月依依不舍地投进了杨迁的怀中,道:“大哥,你也要小心啊!”又担心地道:“江湖这么大,万一我们找不到你,怎么办?”杨迁道:“你们若找不到我,就到英雄山庄等我。”张婷月道:“英雄山庄?我不知道在哪里。”杨迁道:“你义父知道的,你跟着他就好了。”看着杨迁离开张婷月不禁又流下泪来,恋恋不舍地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张婷月站了很久才想回去,一回头胡常风正站在她身后,忙用衣袖拭去流水,道:“义父,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个声儿呢?”胡常风道:“我的脚步声这么大,你都没听到?是你太投入了!”张婷月脸变得羞红,娇声叫了句:“义父,你又取笑我了!”胡常风叹了一口气道:“舍不得就跟杨迁走吧!义父一个人这么多年不是也照样过来了吗?不用为我担心!”
张婷月很想随杨迁而去,但又舍不得丢下胡常风,道:“大哥早走远了,追不上了!”胡常风道:“心若想追就一定能追得上,别让自己后悔!”张婷月笑了笑道:“走远了,真的追不上了!”胡常风道:“义父真的不想你为了我,耽误了你自己,现在追还来得及!”张婷月鼻子一酸又想哭,可强撑着没哭出来,道:“一切缘分皆天定,还是随缘分吧!”胡常风道:“靠缘分没错,但也要自己争取。老天让你们认识就是有缘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张婷月柔柔弱弱还在懵懂之中,怎么懂得这些,于是道:“我跟缘分在一起也很舒服很开心啊!这也是缘分,我偏要呆在缘分身边。”胡常风很高兴,但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缘分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啊!”张婷月道:“义父,你不用照顾我,我要照顾你一辈子,我可不是嘴甜,我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胡常风拍拍她的脑袋道:“你是义父的女儿,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思了。”张婷月再接胡常风的话道:“那我们回屋吧,我熬了粥,炒了几个小菜,很香的!”于是两人进了屋。
胡常风边吃边夸赞张婷月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菜,谁要是娶了她,真是有福气。张婷月都不好意思了,忽然问道:“很久没有看到石大哥了,他去哪儿了?”胡常风最怕她想石少扬了,于是说道:“是啊,很久没有看到阿扬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好好的提他干什么?那孩子性子很野的,连我这个当师傅的都管不了他!”张婷月道:“你是他师父,你们在一块儿的,怎么会不知道他在石门地方?”胡常风道:“我们在路上分开了,我真的不清楚他在什么地方。”张婷月见他很怪异好像很害怕她知道石少扬的事,于是说道:“义父,你紧张什么?我只不过随便问问罢了!石大哥帮过我,我关心他一下也是应该的,对不对?”胡常风尴尬地笑道:“对,对,当然对啦!阿扬这孩子个性要强又很野,只有比他更野的女子才能制得住他,像你这种既温柔又柔弱的女孩子是不适合的了。”张婷月道:“义父,你说到哪儿去了?我跟石大哥才仅仅见过一次面而已,话都没说过两句。”胡常风自圆其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有其它意思,你可别瞎想!”张婷月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也不和他说了,只顾着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儿,好快点儿。
第二天,两人上山去打猎,张婷月看到一只白兔,心中喜悦,拉开弓箭要射,忽然又犹豫了,正在此时胡常风看到并一箭射了过去,那白兔没能幸免,当即中箭死亡。
张婷月一怵立即扔了弓箭,回头一看是胡常风,大声哭喊着道:“义父,你怎么把它杀了?你好残忍啊!”转身跑过去伤心地双手抱起白兔,兔子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流下来。胡常风感到莫名其妙,道:“我们是来打猎的,看到猎物当然要打了,难道这也错了吗?”张婷月哭道:“错了,错了,你杀了它就是错了!刚才它多可爱,一转眼它就不能动了,多可怜啊!”胡常风上前道:“不这么做我们会空手而归的,这样多好,它的肉可以吃,天也冷了,它的毛可以给你做衣服!”张婷月一听哭得更厉害了,道:“你还要吃了它?我不准吃!我才不要它的毛做衣服呢!”胡常风无奈,道:“好,好,好,我们不吃它了行吗?什么事都依着你好了吧?”张婷月道:“我本来不想来打猎的,可是你偏偏要我来,说什么出来散散心,玩儿一玩儿心情会好很多,可现在呢?我更不开心了!”
胡常风耐心地道:“傻丫头,上天既然造了它,那就可以被人吃;上天所造的动物、植物都可以被人吃!”张婷月反驳道:“照你这么说老虎肉也可以吃喽?”胡常风毫不客气地道:“当然了,如果能逮到老虎的话!”张婷月道:“你强词夺理!”胡常风见她跟小孩子似的,又想难过又好想笑,问道:“你就没吃过肉?”张婷月道:“我是吃素的。就算偶尔吃一次肉,也只是吃牛肉、猪肉,从来不吃兔子肉。”胡常风不明白了,又问道:“那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可以吃牛肉、猪肉,而不能吃兔子肉?”张婷月撅着小嘴道:“兔子那么可爱吃了不可怜吗?”
胡常风这才明白,道:“原来在你眼中,可爱的东西吃了可怜,不可爱的东西吃了就不可怜,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张婷月强硬地说道:“什么公平不公平,我才不管呢!总之我说公平就行了!”抱起兔子跑开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埋了。
胡常风叹道:“我这个女儿心底太柔弱太善良了,但愿她能永远都这么善良纯洁!”
回来的路上,张婷月一声不吭,胡常风看她依然闷闷不乐,说道:“你若喜欢兔子,义父回去以后送你一只,好不好?”张婷月道:“义父,不是因为兔子的事。”忽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道:“通过这次打猎我明白了一件事,虽然我还小,但我也知道人的命运跟那些动物是一样的,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什么时候死,人再怎么可怜它也无济于事,那是它的命。”胡常风既惊奇又担心,惊奇她这么小就对命运有所感悟,担心她只看到负面影响。
胡常风于是开解她道:“你想得太多了,动物怎么能跟人相比呢?人是有智慧的,环境不同了会随机应变,可动物呢?它们行吗?”张婷月低着头一声不语,任由胡常风说下去。胡常风继续道:“一个森林里有很多动物,老病残弱的要被凶猛彪悍的所吞食,这是它们的生存规则,人虽有智慧但跟它们是一样的,在江湖中弱者被强者欺,又有谁来可怜人呢?”
胡常风见她步调放慢,以为张婷月听了进去明白了,却听张婷月道:“义父,你在说什么,我不懂?”胡常风只好道:“算了,算了,不懂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别再不高兴就好了!”张婷月一弩嘴,转了个话题,道:“义父,我希望你的伤快点儿好,这样我们很快就能去英雄山庄了,你知道英雄山庄在哪儿的,对不对?”胡常风心中一惊,奇道:“她怎么知道阿扬在英雄山庄?她不可能知道的?难道是我晚上说梦话被她听到的?不可能啊,她又不在我房间!”于是故意装作头疼,到前面坐了下来,道:“不行了,不行了,头疼得厉害,必须得休息休息!”张婷月连忙扶着他,紧张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别吓我!”
胡常风气喘吁吁地道:“没事儿,可能是走得太久了,累的,休息一会儿估计就好了。”张婷月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陪我来这儿!”胡常风借机道:“才走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义父真是没用!英雄山庄路途遥远,看来义父恐怕是无法陪你去了!”张婷月这时却道:“义父,去英雄山庄是小事,您的身体才是大事,等您完全康复了再陪我去也不迟啊!”胡常风心想:“能拖多久是多久!”于是道:“义父的伤是内伤,估计得需要一个多月才能痊愈。”张婷月爽快地道:“一个多月就应该多月,我会等的!”再休息一会儿,两人继续走,又回到了悦来客栈。
荒宅假山中,洛鹰知道瞒不过冷秋谷,便把丢失穿宇剑及宫于寒之事据实讲了出来。冷秋谷大怒道:“你真是没用,还有脸说出来!”洛鹰争辩道:“都是那个叫杨迁的太过狡猾,都是他从中作梗所以徒儿才…”冷秋谷狠狠地瞪了洛鹰一眼道:“自己无能还敢推脱责任!”洛鹰心怯,立刻说道:“师父请息怒,都是徒儿的错!求师父再给徒儿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郑云在一旁道:“师父,惩罚不是目的,应该以大局为重!”冷秋谷稍稍息了怒火,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道:“英雄山庄是武林人士聚集之地,他们的一举一动必须被我们掌握,既然宫于寒死了,我们就再安排眼线。”
洛鹰抢着道:“师父,这件事交给我去安排,徒儿保证这次一定不会再失手!”冷秋谷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了郑云,郑云明白冷秋谷的意思,但不想跟洛鹰抢,于是推脱道:“这件事还是由师兄…”冷秋谷打断郑云道:“云儿,你胆大心细,办事稳重,师父很看好你,不要让师父失望啊!”
郑云看洛鹰很不高兴,还想推脱,但冷秋谷又道:“这项任务非同小可,师父全指望你了!”郑云只好道:“徒儿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洛鹰看不过去,心中不满,但又不敢发泄出来,便道:“师父,我们人手齐备为何不干脆直接杀进英雄山庄,夺得武林至尊的宝座?”冷秋谷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你可知为何黄龙效迟迟不动手?难道他不想成为武林至尊吗?没有十足的把握师父是不会冒这个险的!一旦事败,若想东山再起,谈何容易!”顿了顿对他们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师兄弟跟了师父这么久,一定要相互配合,团结一致才好啊!”郑云点点头,洛鹰应了声“是。”
最后,冷秋谷对郑云道:“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师父开口,师父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郑云道:“只求师父不要出面,越少人知道越好!”冷秋谷道:“除了天知地知我们三个人知道之外,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了!”郑云躬身道:“多谢师父!”冷秋谷又吩咐洛鹰道:“你去查龙啸门的下落,他们这么久没有动作,一定在搞什么重大阴谋!这次可别再让师父失望了!”洛鹰满怀信心地道“是,师父!”冷秋谷又对他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洛鹰见只让他下去而留下了郑云,心中不满,极不情愿地道了声“是。”看了郑云一眼,无奈地下去了。
洛鹰走后,郑云向冷秋谷道:“师父,有什么事不能让师兄知道?”冷秋谷温和地道:“颜儿最近好吗?她一个人住得还习惯吗?”郑云见冷秋谷露出了慈爱父亲的一面,心里有几分感动,道:“师妹她很好。既然师父放不下师妹,为什么不亲自去看她呢?”冷秋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实在亏欠她太多了!我怕她不肯见我,我又何必去打搅她平静的生活呢!”
郑云看得出冷秋谷团聚之情迫切,借此想规劝师父放弃角逐武林,于是道:“其实师妹也很挂念你这个父亲的,我去看她,她也旁敲侧击地打听你的消息,她知道江湖中的生活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时不时很容易受伤,甚至丢掉性命,她很担心!”郑云看冷秋谷一声不语,心中颇有感动,又继续说道:“师妹很希望跟你平静平淡地生活在一起,父慈女孝,开开心心的!”
冷秋谷长吁了一口气,似是把眼泪咽进肚子里,慢慢地道:“很快了,我们祈盼的日子很快会到的!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给她这样的生活,到时候她要什么有什么,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郑云看得出冷秋谷还在想着称霸武林,他刚才对他的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但郑云还是不放弃,竭力说道:“师父,你太不了解师妹了,师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平平淡淡,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就够了!她不需要有多大的权势,多高的地位。”
冷秋谷“哈哈哈”大笑道:“你错了云儿,颜儿的想法也错了!试想没有权力没有地位,怎么会抬起头,怎么会过得舒服?没有权力没有地位,人家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只会把你当成一条狗来使唤。只有成为强者才会受到人的尊重,弱肉强食的道理实在太有启发意义了!你们没有经历过,想事情都太简单了。”
只有知道冷秋谷的心意很坚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冷秋谷的计划早已谋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有知道一时半刻根本劝不动他,于是道:“徒儿会竭尽所能完成师妹的心愿!”冷秋谷很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师父相信你!师父没有儿子,只有颜儿一个女儿,而且师父看得出你喜欢颜儿,颜儿对你也有好感,将来我们打下的天下,不还都是为了你们,是不是?”郑云道:“徒儿从来不敢这么想,其实师兄他…”冷秋谷打断他道:“提他作什么?洛鹰虽然是你师兄,但他目光短浅,急功近利,不是大将之风!”郑云听冷秋谷这么说,良心更是不安,仿佛每替冷秋谷做一件事满身都充满了罪恶感,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做。
冷秋谷又道:“正事固然要紧,但也别忘了时常去看看颜儿!”郑云点点头,道:“知道了师父,师父还有其它吩咐吗?若没有徒儿就告退了。”冷秋谷道:“没有了,你去好好准备吧!”郑云便出了荒宅假山,刚走两步,洛鹰在暗处出来站到了他面前。郑云道:“师兄!”洛鹰既不屑一顾又很生气地道:“师弟好福气啊,师父事事都看重你,将来师父的位子也应该由你来继承吧?”
郑云道:“师兄说哪里话,别挖苦我了!师兄从小跟着师父,由师父亲手养大,情同父子恩深义重,又有谁能取代师兄在师父心目中的位置?师兄过虑了。”洛鹰毫不客气地道:“你知道就好!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少在师父面前讨他的欢心!”郑云道:“师兄教训得是,我会记住的!想必师兄还有要事在身,我就不耽误师兄的时间了,先告辞了!”说完便离开了。洛鹰又恨又恼,拿他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