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王全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世,不让太平村的人知道他会武功,目的就是想过些清净太平与世无争的日子。他日夜担心黄龙效会找到自己,所以他每天担惊受怕,直到娶了阿凤有了孩子,更是天天担心妻子和孩子的安全,仿佛每一日都有离别的可能。
半年前,村里进来一个陌生人,阿福一看打扮就知道是来自于江湖,他怕自己被认出来,虽然他和那陌生人并不认识,但以防万一,阿福为了自己的私欲,就用计杀害了他,总算可以一时安心了。谁知半年后又来了一个陌生人,正是白冠英,虽然阿福也不认识他,但为了同样的理由,他对白冠英也起了杀心,以至于去行刺他,可结果使他自己被暴露出来,他感叹人生变化无常,人能幸运一次两次,但总不能次次都有好运,就像这一次适得其反了。
大约等了一个多时辰,白冠英才到,见阿福早已在此等候,心中百分之百确定昨夜的黑衣人就是他,开口道:“你倒来的准时!”阿福苦笑了一声道:“你什么都知道了?”白冠英用眼神告诉了他答案“是的。”
阿福问道:“你是怎么怀疑上我的?”白冠英叹了口气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你自以为做得很干净,天衣无缝,但一些细节往往是成功的绊脚石。从昨天晚上第一眼看到你,你的异常反应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直到你蒙面来刺杀我,你还记不记得你挟持了老伯?我看得出你只求脱身,根本没有要伤人的意思,及至你走出门外,老伯毫发无损,如果是一般人,有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杀死老伯,可是你没有,所以我猜想你一定是太平村的人,认识老伯。还有,我进入太平村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况且我自认为没有结过仇家,怎么会无缘无故招来杀身之祸呢?再从你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我的入住之处和逃走的情况来看,若不是这个村的人,怎么会这么轻车熟路顺利呢?还有一点,整个过程中你没有说过一句话,你是怕老伯认出你的声音来,所以我就更加肯定你是生活在老伯身边的人,而且平时与老伯接触很多,对不对?”
阿福道:“你推理的很对,也很合情合理,不过你还是没有说出为什么会怀疑是我?”白冠英继续道:“人算不如天算,也许是天意。你因为我而受到惊吓,我很过意不去,出于关心我想去探望你,可是没想到会有现在的收获,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你说是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阿福平静地道:“你很聪明,我很佩服!天可怜我让我放下心里这么多年的重负,也很感谢你没在我的家人面前揭穿我,单凭这一点我就知道,你为人正直,有侠义心肠。我有一事相求,希望在我死后你能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恳求你!”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白冠英面前。白冠英对他的前半句话似有不解,为了让他起身便答应道:“好吧,我答应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的事绝对不会牵扯到他们。”阿福站起了身,白冠英又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你必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刚才你还说‘放下心里这么多年的重负’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福想到自己已是一个快死之人了,再多说什么也无益,但为了妻子和孩子就当是把自己这么多年的良心折磨向人一吐为快,于是说道:“杀你的目的跟上次是一样的。我…”白冠英打断他道:“什么上一次,你讲清楚点儿?”阿福道:“半年之前我杀了一个人,那个人脸上有一颗痦子。”白冠英惊道:“是铁幻刀。他死了?你杀了他?”阿福惭愧地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看他是江湖人,怕他知道我的秘密,所以就杀了他。”
白冠英总算明白了,阿福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世,杀了铁幻刀,而铁幻刀未必会对阿福造成影响,但为了以防万一,他狠下了心,他杀白冠英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白冠英问道:“那铁幻刀的尸首呢?”阿福低声道:“丢在山林被豺狼吃了!”白冠英听后心中不是滋味,他虽跟铁幻刀没有很深的交情,但却痛恨阿福的所作所为,他很想知道阿福是什么身世会让他杀人灭口,于是又问道:“你到底在隐藏些什么?”阿福沉重地道:“我本来叫王全,是黄龙效的手下,十八年前…”
便把当年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白冠英很感动王全由坏变好的过程,但斥责他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害人性命。阿福也悔恨万分,做了糊涂事,若不是碰到白冠英,他还会继续糊涂下去。对于阿福说的这些事,当时白冠英大概才十五六岁,所以没有听说过,但对龙吟剑却是有所耳闻。最后白冠英很沉重地道:“我该叫你什么好呢?是阿福还是王全?总之论年纪来说,你算是我的前辈,致电的事应该比我多,明白的道理也应该比我多,你这么做得不偿失!日出之前我会离开这里,你放心,我绝不会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你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不要再做错事,好好地重新做人!”阿福出乎意料地道:“你不杀我?你肯放过我?”白冠英道:“人都已经死了,杀你有什么用?杀一个人容易挽救一个人的良心难啊!”阿福道:“我不再是王全,他已经死了。我现在要做阿福,跟我的妻子和孩子平静地度过余生,感谢白大侠的大恩大德,我阿福永世不忘!”白冠英又想起一件事来道:“你知不知道黄龙效的秘密盘点?”阿福道:“我跟随他的时候,多半是在漠北、边疆,江南一带也有,但过了这么多年,肯定有所变化,我就知道这么多了。”白冠英道:“这就够了,多谢相告,告辞了,后会有期!”
阿福半夜三更回到家,儿子已经睡着了,可妻子阿凤还在等着他。见他回来担心地道:“你去哪儿啦?我都等你一个晚上了,小柱子也刚刚睡下。”阿福的眼睛湿润了,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微弱的灯光下阿凤也没有发觉,走到她身边说道:“没去哪儿,在路上碰到有人受伤,且迷了路,把她送回了家,所以这么晚才回来。”阿凤相信了他的话,关心地问道:“他伤得严重吗?”阿福道:“没事。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阿凤精神抖擞地道:“我不累,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去给你做饭!”阿福道:“不用了,我不饿!”可是阿凤坚持,只好顺从了她。有这么关心体贴他的老婆,阿福很是心满意足,回想自己以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能得到上天如此的厚待,他真不知如何感谢上天,感谢命运!
都已经两天了,姜孟奎也不见白冠英来找他,心中暗暗着急,正在此时白冠英终于现身了。姜孟奎喜道:“你终于来了,我都等得不耐烦了!计划好了吗?快说出来听听!”白冠英心中犹豫道:“该不该现在就把他师父铁幻刀的死让他知道?他若知道了必定心中大乱,而铁沙派的弟子必定也会以游丛生为大,成为铁沙派名正言顺的掌门,这样一来事情就难办了。若让游丛生这样有野心有心机的人登上掌门,对武林只能有害无益,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好了!”姜孟奎看白冠英发愣,叫道:“白大侠,想什么呢?你倒是说句话啊?”白冠英想罢道:“这两日游丛生有什么动向?”姜孟奎抓了抓脑袋道:“也没见他有什么大的动作,他做贼心虚,为了拉拢人心故意在大师兄面前当众道歉,还装得很后悔的样子,人都死了道歉有什么用?倘若是诚心的,那也算回事,可是他的虚情假意更让人愤怒。”白冠英仔细琢磨了一下道:“你听我的!”然后凑到姜孟奎耳边告诉了他的计划。
晚上,姜孟奎依计行事到大厅灵堂找游丛生。游丛生为了平息此事果然假惺惺地守在灵堂。姜孟奎进去对游丛生道:“二师兄,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你谈谈,不知现在是否方便?”游丛生会意,对堂中的人道:“你们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扰!”屋内的人齐声道:“是,代掌门!”便陆续出去了并关上了门。
游丛生道:“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姜孟奎慢慢走到灵堂前烧了一叠纸,恭敬地拜了三拜。游丛生看在眼里不屑一顾,嘲笑着道:“再多拜几拜他也活不过来了,还是省点儿力气吧!”姜孟奎对他的话一点儿也不在意,心中反而想道:“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狐狸尾巴总在自以为没人知道的情况下露出来,白冠英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于是说道:“二师兄你不觉得有愧吗?你害死了大师兄,难道良心就没有受过责备?”游丛生猜想他已知道内情,但自恃屋里只有他们二人不会被其他人知道,于是有恃无恐地道:“我有什么好愧疚的?他技不如人死了活该!只是因为他入门早就在上面一直压着我,他有什么能耐让我听他的?他只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不过对我来说他依然有威胁性。”姜孟奎插口道:“师父不是已经将代掌门之位交给你了吗?为什么还不放过大师兄?”游丛生道:“只要他活着我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瞒你说,我是故意到他房间去激他的,他果然上当,真是太好玩儿了!”说到这里竟阴险地笑出声来,又继续道:“然后我把他的尸首故意搬到我房间,装作你们看到的样子。”姜孟奎又急又气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说出去?”游丛生自信且无惧地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你是不是很生气,肺都快要气炸了?你随便说,反正说出去不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就喜欢看到一个人明明知道真相却又不能说服人相信,那种痛苦憋伤的表情!”
姜孟奎反而轻松地笑了,因为游丛生已经陷入了他们的计划,道:“你真的很卑鄙,简直无人能及!”游丛生也开心地笑道:“多谢夸奖!那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突然想起姜孟奎有事要说还没说,便问道:“你不是有事要对我说吗?到底什么事?”姜孟奎如释重负地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也讲得很明白了,不是吗?”游丛生正自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白冠英走了进来道:“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不会再抵赖了吧?”
游丛生第一反应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铁沙派?”白冠英道:“别急,很快就轮不到你说话了!出来自己瞧瞧吧!”游丛生半信半疑惊慌地走出去,顿时傻了眼,铁沙派所有有辈分的弟子全都聚在门外,似是被人点了穴道,他们都听到了游丛生的说话,脸上呈现出惊异的表情。
白冠英帮他们解了穴,他们个个都怒目着游丛生,游丛生顿时慌了手脚,他知道无论再怎么解释也不可能挽回局面,没想到自己会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他向众人跪了下来,众人因此而放松了警惕,游丛生趁机撒出催泪散逃走了。
姜孟奎感到惋惜没能将游丛生抓住,但依然十分感谢白冠英,若没有他,真相也不可能这么快显现出来,铁沙派的弟子也都还蒙在鼓里。姜孟奎和梁贵代表铁沙派的弟子向白冠英致谢道:“多谢白大侠出手相助,帮我们铁沙派渡过了一场危机,我们无以回报!”白冠英道:“你们只要为武林和平尽一份力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白冠英心中想道:“大局已定是时候把铁幻刀的死讲出来的时候了。”于是又道:“有一件大事希望你们能接受!”姜孟奎豪爽地道:“白大侠有什么事尽管说?”白冠英低沉地道:“你们的师父已经离开人世了!”众弟子都道:“不可能!掌门人在闭关修炼呢,怎么会死呢?”姜孟奎和梁贵都不敢相信,但看白冠英又不像是在说谎,于是问道:“白大侠怎么知道的?”白冠英不愿将太平村的事说出来,便道:“我敢发誓,此事千真万确!”
既然铁幻刀已死,铁沙派不能没有掌门。在铁幻刀的徒弟中,大徒弟崔全光已死,二徒弟游丛生在逃,只剩下三徒弟姜孟奎和四徒弟梁贵。姜孟奎坚决不肯当掌门人,而梁贵既没有主见又没有能力,做事没有原则。
白冠英从大局着想,对姜孟奎道:“本来掌门之事是你们铁沙派派内的事,我一个外人无权干涉,但以如今的情况来看,如果你不当这个掌门,铁沙派在江湖从此便无立足之地,这一定不是你所愿意看到的!我知道你一向淡泊名利无权术之阴,但以大局为重,铁沙派为重,你只好委屈自己一下了!铁沙派创派不容易,付出了多少人的辛苦努力才换来今天的成就,你愿意看着它日渐衰落倒塌下去?”白冠英的一番说辞打动了姜孟奎。姜孟奎最终接受了掌门之位,众弟子也都极力赞成。
杨迁接到妹妹张婷月的飞鸽传书,写道有性命之忧,令杨迁心急如焚,当即辞别白冠英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终于赶回了京城。人累马亦累,但黑旋风很通人性,从它的眼中可以看出它没有丝毫埋怨,对杨迁忠心耿耿。
杨迁照着信上所说的找到了京城最大的一家悦来客栈,然后下马,用手摸了摸马腹,口角露出了微笑,又拍了拍马头,对它道:“老朋友,辛苦你了,把东西看好!”黑旋风听话地掉头就走,没入了黑夜中。
杨迁立刻走进客栈上了楼。张婷月正手无足措,惊慌不定,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心中自语道:“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又不敢贸然开门,于是低声道:“谁呀?”杨迁一听是张婷月的声音,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张婷月见进来的人是杨迁,简直又惊又喜,高兴地哭花了脸,泣不成声地道:“杨大哥,你终于来了!”情不自禁地扑到了杨迁怀中。杨迁见她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心中的牵挂自然落了地,但奇怪她为什么信中写得如此让人不安,便疑惑地问道:“你这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信中要那样写呢?大哥真的你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婷月见到杨迁开心过了头一时间竟把义父胡常风生命垂危的事情忘记了,现在杨迁问起,才想起来,立刻又落下泪来。杨迁看着她垂泪,焦急地道:“你先别哭,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呀?有大哥在一切都会好的!别哭了!”
张婷月边哭便拉着杨迁走到床边,指着床上的人道:“我义父已经昏迷五天了,我摸不到他的脉搏,他快不行了!”杨迁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正是胡常风,问道:“他是你义父?怎么回事啊?”张婷月焦急地道:“是啊,我刚认他做义父不久,别说那么多了,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你先救救我义父吧!他是我除了你以外最亲的人了!我请过很多大夫,他们看过之后都束手无策,义父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胡乱抓了些草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我没有办法,只好找你回来,这几日我发现义父的脉搏也不跳了,气息微弱,若有若无,我害怕极了!”
杨迁听张婷月讲完,坐在床上伸手指搭在胡常风右手的脉搏上,很长一会儿才挪开,又用手指掰开他的眼睛看了看,血丝呈暗红色,接着又看了看他的耳后,发现呈一团青黑色。张婷月急着问道:“我义父怎么样,还有没有得救?”杨迁沉重地道:“从脉搏和身体上的种种迹象上来看,你义父受了极严重的内伤,五脏六腑皆受损,而且还中了极深的毒,毒已侵入血液,至于什么毒这么厉害,我无法确定。”
张婷月漠漠地道:“是不是没得救了?”眼泪又流了出来。杨迁道:“那也不一定!如果用绝顶内力就可以将毒逼出,再服用灵丹妙药就能治愈内伤。”张婷月一听立即转悲为喜,道:“杨大哥,真的吗?你没有骗我?”杨迁道:“你别高兴地太早,我自视内力不够雄厚,但也可以竭尽全力镇住毒性在体内流窜,慢慢再将毒一点儿一点儿逼出来,至少也得花费一个月的时间,但难的是没有灵丹妙药,你义父的内伤怎么办?”张婷月坚决地说道:“我去找,无论多么艰难,为了义父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杨迁从她的话语中感觉到她比以前建强多了。也许是因为她对父爱的渴望,她还没有找到亲生父亲,眼前的义父是她的精神寄托。杨迁很受感动道:“我要为你义父祛毒,你到门外守着千万别让人进来打扰!”张婷月依言出去并关上了门在门外守着。
杨迁立刻扶起胡常风盘膝坐下,气运丹田。半个时辰过去了胡常风和杨迁额头上皆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费了很大内力仅逼出两滴毒血来。杨迁扶胡常风躺下,这时张婷月进来了,替胡常风小心地擦去汗珠,向杨迁问道:“怎么样了,我义父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杨迁接连几天赶路一刻也没有休息,现在又耗费了大部分真气,身体很虚弱,脸上有苍白之色,张婷月看在眼里,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低声道:“都是我不好,老师给你找麻烦!”又关心地道:“你的脸色很差,一定消耗了不少内力,我去熬点儿汤来给你补一补!你先休息休息。”杨迁道:“傻丫头,又说胡话了,跟大哥还客气什么!我没事,多休息休息就好啦。每天将毒血逼出一点儿,五天之后他就能醒过来,半个月之后他就能恢复部分内力,到时候可以自行逼毒,恢复地就更快了!”
张婷月燃起了希望,脸上露出喜悦之色,但杨迁又道:“只不过要治好他的内伤非要有珍贵的药材才行。”张婷月道:“哪里有,我现在就去买。无论花多少钱我都甘心情愿!”杨迁叹道:“有些珍贵的药材极其稀少,甚至罕见,即使有钱也未必买得到。要治你义父的内伤必须要有草精子、三阴草等罕见的名贵药材做药引子,而草精子和三阴草只生长在长白山一带。”张婷月道:“明天我就到城中各药店去打听,偌大的一个京城说不定会有的。”杨迁道:“但愿吧!”他没抱多大的希望,因为他知道多半不会找到。
第二天一大早,张婷月便出了门,直到晚上才回来,而杨迁为胡常风逼毒。五天后,胡常风终于醒了,但只是能挣开眼睛,说话很费力。张婷月见义父活了过来,激动地大哭起来,胡常风结结巴巴地劝道:“好孩子,义父…捡回一条命,你应该…高兴才对呀!”张婷月破涕为笑道:“我是因为太开心了!义父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才是啊!”胡常风眨了眨眼睛,表示答应然后欣慰地笑了。
张婷月高兴地指着杨迁道:“义父,他是我大哥,叫杨迁,是他救了你!”胡常风慢慢地道:“多谢你,小伙子!在下胡常风。”杨迁惊奇地道:“胡常风?神鹰帮的胡常风胡老前辈?”胡常风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杨迁道:“胡老前辈的侠名如雷贯耳在下怎能不知!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有缘得遇前辈在下实感荣幸!”胡常风道:“杨少侠太客气了!一把老骨头了,让杨少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