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着我们就被这个岔口进来之后之前看到像是镶嵌在内壁上的一些物件吸引住了。
有些眼熟,这是第一反应,但是这个反应持续了好久,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眼熟是多么真的眼熟。
这个人吧,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神经感官在接受到一些事物之后总是会迟钝,就像最简单的,你被火烧灼一下,其实都不是在第一秒接触到火源的时刻感觉到疼痛,这段很微妙的时间就是你的神经传达的时间。
而我眼熟的这些物件,从我第一眼认可到眼熟到之后明白那是真的眼熟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这个时间的长度事后我发现都是源自于这些熟知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因为我看到了野沟子村的一些物件。
打头这个,我他么的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压根就是野沟子村的一座老房子,那个废弃了很久的,这房子就是我之前说的,村里那个给人刻碑文的那户,不是天价给人刻了一碑文,之后折了自己的阳寿嘛,就那位,然后他的独子也搬走了,这户人家此后就再也没消息了,这个房子于是废弃了很久,门墙两边脚下往上都是年年枯草,墙根下是一些旧的砖头,还有一株老冬青,门前一棵大枣树,树上一窝老雀,都在岔口这面内壁上。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怀表,老异爷指了指他怀里,我才想到我的怀表早就被他保管着了。
“老异爷,这次该不会又是我鬼磁怀表的缘故吗?”有了上一次我身边人真实被雕刻在某个物件上的经验,这次我自然想到这点。
“不应该是,你看,跟上次感觉不同呢,这次不是雕刻!”
坦白讲,真实的可怕跟上一次真的一样,但是这的确不是雕刻,可是比雕刻更让人入骨的感觉后怕,因为这看上去压根就是这户人家的房子,门前景物活脱脱被搬了进来。
容不得我停滞在此多想,就被接下来的物件加重了震惊。
还是我熟悉的,并且还是我们野沟子村的。
只是这次是一条路,就是进山的那条路,而这次让我震惊的是,不光是路,而是这路上都是人,这些人我就是发烧到100°都认识,本村的那些,其中还有我小舅,长长的人流队伍沿着这条山路走,我小舅格外醒目,以为手里提着扎纸轿子,我的天,这不是我太姥姥下葬的一幕吗?
看到这里,我敢断定绝对不是鬼磁怀表的事情。
我看了老异爷一眼,此时此刻的他跟我一样迫不及待的往下走,继续看。
接下来竟然都是我太姥姥下葬的整个过程,那些本村的人一个都不少的在这上头,要是之前那户荒废人家的所有就像是原装被搬移到了这里,那么这些人也就像是活着到了这里。
“这绝对不是我怀表的事情,因为这个时间段我还在往回赶的路上,我就没参与这段,我是扎纸轿子被烧,升天之后才加入了,这之前,我就没在,我的怀表也一直都戴着,压根就没机会!”
“不是怀表的事儿,绝对不是,禹子,咱们怕是,怕是马上就要找到了!”老异爷的眼神特别矛盾,有恐惧,那是真的,深深充斥在内心的恐惧,即使是他在尽力压制不透过眼神释放出来,可是我依然看到了,还有兴奋,这种兴奋就像是跟这重恐惧交织在一起的,你如何都分离不开这两种。
“找到了?啥?”
“还有啥,鬼宝啊!”
“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除非我太姥姥的过世是被先知预料到了,不然怎么会重复出现在另外一个诡异的地方,整个下葬的过程,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绝对没有先知吗?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偶然,甚至细节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了呢?只是,你有幸看到了其中的某一段而已!”
“别说这些神叨叨的话,要是啥都是注定的了,那咱们眼下的一切不也是注定的了,既然都注定了,咱们还做个啥子,直接等着注定呗!”
“往前走,我这话你理解的太浅了,命运就像空气,你看不见,但不能因此而否定它的存在,而你看的见的万物也许只是一场虚无,根本不存在,眼睛,是最欺骗你的!”
我没心思琢磨老异爷的废话,完全被这个岔口的内壁上的一切吸引了,是的,有这么一刻,我相信了一点,有时候一切也许是注定的,就像眼下,我做不到停驻,不去往下继续猎奇,这一切就像是一口最毒的药,你心中万般克制,但是都啃骨般的难以抗拒。
直到!
直到,这个内壁一幕幕淋漓尽致的展现了整个下葬过程之后,出现了新坟。
我看着上半夜才离开的新坟,怎么都不能让自己镇定,第二个凌晨,换了一个崭新又远的地方,这个分开了不到几个小时的新坟竟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它的真实,新土未干的微微潮湿泛起的味道,真实的可恨,可是,这么真实的新坟确出现在一个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要是换个地方,我还能找个借口,有人挪坟了,慰藉自己,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用地方可以解释的一个诡异之地,谁能把个坟给搬进来?即便是有人真的可以,那么本村那些跟着下葬的人呢?也都是被搬进来的?
我从没遇到一个如此绝对都解释不清楚的事件,可是,它确真实的发生了,就在眼前,当下!
我的脑仁轰轰疼的难受,用掌心使劲的抽打自己,“这不是梦,这是梦,这怎么可能?”
“禹子,鬼宝摸久了,你会很习惯这种事情了!”
“你倒是摸了一辈子的鬼宝,你习惯了吗?你刚才眼神赤条条的写着恐惧跟兴奋,你不也跟我一样?”
“是,我承认,每一次鬼宝几乎都是一次心路行走在诡异中作死的流淌,这每一次就像是一次次的手术,你不会因为手术多了给失去疼痛的感知,但你会因为有了经验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