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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在灰烬里等你

单色舞蹈工作室里,万礼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等着颜欣。

“您好,我们馆主交待过,让您稍等一下,她上完这节课马上过来。”一个身着白色衬衫,黑色包臀裙,配着一双黑色漆皮高跟鞋的女人手捧着一杯咖啡递到万礼的面前,虽然穿着职业装,却掩饰不了她敖人丰满的身材。

“你是欣欣刚招的前台吧,你叫什么名字?”万礼看着这个充满着青春活力的女孩问道。

“叫我小文就好了,她们都是这么叫我的。您是欣姐姐的好朋友吧?”小文礼貌的问道。

“嗯,我叫万礼,大家都是朋友,以后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小文,谢谢你的咖啡。”万礼轻酌了一口香浓的咖啡说道。

“应该的,不客气。”小文微笑着说道。

“小礼!”颜欣看见万礼就飞快地扑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说:“等急了吧?走,我们吃饭逛街去咯!”

餐厅里,颜欣点了一桌子的美食,香煎三文鱼、日式味磳汤、土豆沙拉、樱花慕斯、花式寿司......

“哇,好好吃的样子,我要开动啦!”颜欣咽了一口馋水,恨不得把盘子一起吞下去。

“你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万礼笑着把纸巾递给颜欣。

“嗯!知道了!”颜欣接过纸巾,右手拿着叉子叉起一个寿司往嘴里送,“真好吃......对了,小礼,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万礼用勺子盛着汤说道。

“其实......季学林那个时候是有苦衷的。”颜欣紧紧地盯着万礼的脸,不知道说出这件事她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是吗?”万礼盛汤的手停了下来,放下了勺子。

颜欣叹了一口气说:“那个时候他爸爸得了恶性肿瘤,做手术急需用钱,所以才答应了江皓轩的条件。他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的,他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万礼紧紧握住的手在颤抖,好一会儿没有说一句话,如果这件事早点告诉她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万礼慢慢的松开了手说:“那又如何呢?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只怪我们有缘无份吧......

说着说着万礼忽然感觉眼前黑黑的,脑袋有点重,头也晕晕的。万礼用手撑住头,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颜欣看出了她的异常,担心的问:“小礼,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万礼有点难受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最近好像总是这样......”

“不行,走,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说完颜欣马上扶起万礼赶往医院。

医院里——

“哪位是万礼?进来。”医生在诊室里喊到。

“我是万礼。”万礼的脸色有点憔悴,嘴唇也有点苍白,颜欣慢慢的搀扶万礼坐下。

“根据你的验血报告显示,我们怀疑你得的是一种病毒性痨侵。这是一种传染性疾病,主要通过唾液传播,这种病发病机制较复杂,不同类型的病毒引起疾病的机制也不尽相同。其他各项检查结果需要三个以上工作日才能出来,到时候再做具体的检查确定你患的是何种类型的病毒性痨侵。这段时间,建议您做好隔离措施,以防止传染给他人......”医生把报告递到万礼的手中。

如同雷轰电挚一般,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万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半天说不出话来。

“医生,会不会弄错了?”颜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坏了,有点茫然失措。

“我们也希望是弄错了,可是报告是不会错的。希望你们能理性地看待疾病,好好配合我们的治疗,是可以痊愈的。”医生安慰的说道。

“可是医生......”颜欣不相信万礼会得这样的病。

“欣欣!”万礼对着颜欣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走出医院,颜欣轻轻搭住万礼的肩膀说:“小礼,别担心,医生说可以治愈,你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了,我先回学校了,下午还有课。”万礼说话时的眼神有点飘离。

“好吧,有事打电话给我。”颜欣很担心她的身体。

悠扬舞蹈学校——

万礼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她的疾病报告单发呆,至今她都没有想通自己为什么会得这种病,接下来的工作又怎么办,这个病又会伴随她多久呢?”

“万礼!”宋彬看着正在发呆的万礼说道,“你在看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万礼紧张的把报告单塞进抽屉里。

“刚才有一个学生在找你,不知道什么事,你去看看吧!”宋彬指了指门外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万礼起身往教室走去。

宋彬看着那个关紧的抽屉,抽屉角露着一点白色的纸,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她看的这么出神。

“疾病报告单!”——

万礼回到办公室,宋彬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有点胆怯的说:“那个,教务处的易薇找你。”

万礼看着举止奇怪的他,又看向四周,大家都用手捂住嘴巴用一种害怕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看见一只有瘟疫的老鼠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呢?

“好,我知道了。”万礼疑惑的转身走向教务处。

“万礼,学校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是真的吗?”易薇把一张纸丢在万礼的面前,用手捂着嘴巴问道。

万礼拿起那张纸,原来是她的疾病报告单,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她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因为她的病,他们害怕她会把病传染给他们,所以才会这样......

“是真的。”万礼低着头眼神黯淡了下来。

易薇一听说是真的,吓得另一只手也马上捂紧了嘴巴说:“这段时间你先休假吧,等你病好了再来上班吧!你先回去吧!”

“知道了。”万礼的心沉坠得像是灌满了冷铅一样,失落的走了出来,周围的同事和学生们都用一种另类的眼神看着她,双手捂着嘴巴,就好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回到家里,万礼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悲伤在她心里悄悄地落了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感觉是多么陌生,多么格格不入。万礼一个人卷缩在角落里,沉浸在自己的灰色世界里。一直在思索活着的理由,泪水在眼眶打转,不是不想振作,不是不想努力,而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曾经关系和睦的同事渐渐的远离,所有的人都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那种神色就叫做恐惧,所有的人都怕她,厌恶她,离开她......而她要怎么面对她曾经爱着的世界,她找不到答案,没有出口,就把自己困死在这个角落里好了,反正所有的人都不敢再靠近她。孤独,寂寞,失落,无助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她好想逃,逃到另一个世界去......

“小礼,你把门打开,我和你爸爸都知道了。欣欣也很担心你,生病了没关系,我们一起把它治好,你不要把自己锁在里面。”万妈妈很担心她会做什么傻事,着急地一直在门外敲打着门。

“小礼,不管怎么样,爸爸妈妈都会陪着你的。这是小病,一定能治好的,不要太担心!你把门打开,别让我和你妈妈担心......!”万爸爸在门外焦急地喊着。

万礼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移开,她尽量压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说:“爸妈,我没事,你们别管我了,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万妈妈听见女儿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怎么能不管你呢,你先把门打开啊。”

万爸爸拉住了万妈妈的手说:“算了,让她静一静吧,我们别打扰她了。”

万礼听着爸爸妈妈渐渐离开的脚步声,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天灰蒙蒙的,十分得冷,不知道难过了多久,夜晚就这样悄悄地来临了......

“小礼,出来吃晚饭了!”万妈妈紧紧地提着一颗心,她很担心女儿会因此一蹶不振。

“妈,我不想吃,你们先吃吧!”万礼毫无力气的说着,她似乎忘记自己已经一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那妈妈把饭给你放在门口,你饿了就出来吃。”万妈妈对着万爸爸摇了摇了头,万爸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噔噔噔——”手机的短信声响起。

万礼拿出手机一看,

“小礼,我在你家楼下,你出来一下,等你。——谢阳”

万礼一字一字的回复到,“我不想出门,你回去吧!”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谢阳”

万礼把手机丢在一旁,靠着冰冷的墙,两手抱住膝盖,沉静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天越发的深沉,仿佛老天也在为她难过,雨水一滴一滴的拍打在窗户上,落在弯曲的树枝上,落在他的肩上......

下雨了他应该回去了吧,万礼想着想着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上,她还是不愿意面对这个厌弃她的世界......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雷越打越响,雨越下越大,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万礼忽然起身打开了门说:“爸妈,我出去一趟。”

“你这孩子,这么晚去哪啊,拿着伞,伞!”万妈妈叫住万礼,把伞递了过去。

“谢谢妈妈,我马上回来。”说完万礼迅速地冲下了楼。

万礼撑着伞看见站在滂沱大雨中的谢阳,雨水把他的头发冲得凌乱,浑身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他就这样在雨中站了三个小时吗,他是傻瓜吗?

谢阳看见走过来的万礼,什么都忘记了,马上冲过去抱住了她说:“小礼,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欣欣和我说了,我都知道了。”

万礼用力地推开了他大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吗还来找我?你应该离我远远的,以防我传染给你!你们都应该离我远远的!”

谢阳抓着她的手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雨伞从她的手里慢慢滑落,雨水打在他们的身上,他紧紧扣住她的身体,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别过脸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让她眼睁睁的与他对视。男性的气息,侵入她周围的空气里,她正想说话,结果突然他冰冷的唇就压了下来,狂乱不迭的啃咬她的双唇。不,她不要他这样强迫自己。她想开口反驳,但刚开口,他灵活的舌头就顺势溜了进来。搅乱她的所有思绪,让她每一根神经都跟着活跃了起来,她脑羞的想要反抗,可是她的手被紧紧地扣在他的手掌里。只能多余发出“呜呜......”的声音。突然感觉有种液体流过脸庞,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他触摸到了这样的冰冷,迅速的放开了她。第一次,他强吻了她。

万礼举起一只手,想要打在他的脸上,却又停在半空中不停的颤抖,最后放了下来说道:“谢阳,你是疯了吗!你明明知道我有病,你还......!”

谢阳抓着她的肩膀,他想把他这些年对她所有的感情都告诉她:“我不怕!我谢阳什么都不怕,我唯一害怕的就是让你一个人痛苦,一个人承受!你生病了,我就陪你一起生病,陪你一起治疗,陪你一起抗争,陪你一起痊愈。如果你因此离去,我就陪你一起去!只要能陪着你,我什么都不怕!”

雨滴滴答答的落下来,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衣服上。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

万礼紧紧抓着的拳头慢慢的松了下来,之前所有的悲伤和介怀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因为有一个人会站在自己的身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嫌弃她、不要她,她知道他会在,也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谢阳看着她的眼睛说:“小礼,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啊......小时候我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我很努力的读书,直到遇见了你,我想照顾你,想给你幸福,可是我不够强大,也没有能力,所以我努力拿到了学校唯一一个保送出国的名额,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变得优秀,当我站在你身边时候就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地。你知道吗,小礼,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梦想,就是娶你......”

很长一段时间,万礼已经忘了感动的滋味了,可当她听到谢阳的真心告白的时候,她的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在小小的新房中穿梭,泪水从眼眶中流出,轻轻地滑落到嘴边,可是,她尝尝这甜甜的泪,笑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他,轻声地在他耳边说:“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了......”

瓢泼大雨中,一颗摇曳的树后面站着另一个人的身影,她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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