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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清宁谷(下)

娄万里接着说道:“后来,我救活了师父和师兄,师父就单独跟我交代了几件事情。没有想到,第一件事就是不准我去找师兄报仇。师父宅心仁厚,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原谅了他们。第二件事,师父说他最爱的宝剑让范师兄拿走了,他要我帮他拿回那把剑,重新带回天灵山庄。第三件事最重要,一定要守住天灵山庄。师弟,你既然是师父的关门弟子,那师父一定要把天灵山庄交到了你的手里。”

方志远说道:“没错。师父临死前也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不许我们去找大师兄和二师兄报仇。第二件事就是师父传了我这把剑,让我守护天灵山庄。”

娄万里说道:“这就对了。师父对我说过,天灵山庄有个秘密。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他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方志远惊讶道:“天灵山庄竟然还有秘密?”

娄万里听到他这样惊讶,以为他并不知道,心想他既然是天灵山庄的传人,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他开口说道:“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我听师父说过,这是天灵山庄历代庄主口口相传的秘密。据说,祖师爷曾经是个商人,富可敌国,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喜欢上练武,天灵山庄是他一手建起来的。当年祖师爷离世之时,就告诫过师祖一定要守住天灵山庄,并说天灵山庄还有一个秘密。可是,他老人家还没有说完,就驾鹤西去了。祖师爷死后,师祖就按照祖师爷遗训,将他葬在谢罪崖。哦,对了,天灵山庄历代掌门人都要葬在谢罪崖。这件事,师弟应该是知道的。”

方志远说道:“没错,这个我知道,师父确实跟我说过。所以师父死后也葬在了谢罪崖,我和闵师兄还在呢里给师父守孝三年。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人无完人,每个人活一生肯定都会犯下过错,既然生前已经无法弥补,只有死后再来谢罪悔过,故而师父才让我处处以仁义为本,不能犯下罪孽。”

娄万里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难为师弟了,师父能有你这样的徒弟,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师祖用尽一生也没找到祖师爷所说的秘密,只好在临死之前又将那两句话传给了咱们的师公。师公也没能找到那个秘密,又将这两句话传给了师父。十六年前,师父单独找到我,又将这两句话传给了我。后来,师父又收了你为徒,就又传给了你。”方志远听罢,开口说道:“哦,原来师兄说的是这些,我都知道了,师父确实跟我讲过。”

听到他说这话,娄万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高兴,他笑道:“那就是了,因为你是天灵山庄的传人。”方志远惊得目瞪口呆,说道:“没有,师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一句。”

娄万里说道:“师弟,那一年,师父的三个徒弟都背叛了师门,闵师兄又受了伤落下残疾,师父肯定是万般无奈这下才将那两句话传给我。师父担心我的功夫不好,所以才让我带了珠宝躲了起来。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你在千里城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的武功要比师兄强得多,所以,无论如何,师父的遗训只有你来完成才是最好的。”

方志远正要张口回绝,却听见娄万里说道:“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还是听我继续给你讲故事吧。”娄万里这话中带着怒气,方志远只好作罢。

娄万里说道:“今天,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师父跟我说完这些事后,就我离开天灵山庄,去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我听了师父的话,从天灵山庄走后,便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隐藏了起来。我细心经营这里,也招到了一些人,让他们替我出去打探消息。我派人四处打探,过了好多年,也没有找到他们,现在才知道他们早就更名换姓,我又上哪里去找呢?我还派人混进了当年卖给大师兄信息的英雄堂,那人在里面打探消息,可是并没有见到英雄堂的帮主,据他所说,现在的英雄堂的所有事务都是一个叫做康先生的人在打理。终于等到有一天,探子突然传来消息,说有一个跛脚的汉子去打听安如峰他们三个人,还说这汉子花了大价钱买了消息,这才知道这三个人原来都在千里城。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闵师兄,于是,我就暗中示意婷儿,说千里城范长海家里有一柄绝世宝剑,还说千里城怎样美丽,怎样好玩。婷儿的性格我知道,所以,一过完年,我就吩咐手下放松警戒。果然不出所料,她趁着一个机会就偷偷一个人出去了。”

娄玉婷听罢,脸上十分不高兴,说道:“哼,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原来你都是故意的,你这明显就是在利用我嘛。好,老头,我跟你说,我记住你啦。”娄万里听到女儿这样说,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有难言之隐。”娄玉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娄万里说道:“那我就来给你讲一讲那晚范府的事吧。”娄玉婷一听,赶紧接过话来说道:“这个不用你讲。他都知道的差不多啦”

娄万里并没有理他,接着对方志远说道:“师弟,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那天晚上婷儿也去了范府,她不是去看热闹的,也不是去杀人的,而是去取剑的,她只是碰巧赶上那天发生的事。”娄玉婷连忙说道:“哼,谁跟踪我,我既然都没有察觉,别让我知道他是谁,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他。”方志远正是十分疑惑,连忙望向娄玉婷,只见她点了点头。

娄万里说道:“我也是担心婷儿一个人出去会有危险,所以就派了好几个武功还算可以的人远远地跟着她。那天晚上,有人看见她从客栈里出去了,就连忙跟在后边。”

方志远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他们有没有看清到底是谁灭了范府满门?”

娄万里讲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说道:“谁能想到后来发生那样凄惨的事呢?那跟在她后面的人只是保护她的安危,看到婷儿安然无恙地离开了,也就跟着她走了。所以,我也并不知道范府到底是被谁灭了满门。”

方志远听到这里,心里满是疑惑,说道:“到底是跟谁有关系?他为什么要灭了范家满门?”

娄万里说道:“这件事恐怕暂时还是弄不清楚。不过,这英雄堂的分堂在千里城大张旗鼓地开张了,而且刚好就是范家的府邸,这事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根本不能凭着这件事就怀疑英雄堂。师弟,我想有一件事你要先查清楚。”

方志远问道:“什么事?”

娄万里说道:“我先问问师弟,安家堡一事,你觉得会是师父指使的吗?”

方志远急忙说道:“绝不可能,师父对我极好,我绝不相信。”

娄万里说道:“是啊,这件事实在古怪。居师兄所说,十六年前,就是这个英雄堂给他的消息,这才导致他与师父争论不休,最后大打出手,抛离师门。所以,你还是要去一次千里城,到这个英雄堂查一下当年的真相。据说,那英雄堂分堂的堂主是一个叫做代木萧的青年,年纪轻轻就担此重任,可见这人的身份很不一样。我有可靠消息,这个代木萧其实就是英雄堂的少帮主。不管英雄堂与范府有没有关系,但是通过他,我们就或许就能查清楚当年陷害师父的真相。”

方志远听罢,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师兄这话当真?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能知道当年的真相了。事不宜迟,我即刻就动身前往千里城,找到这个代木萧。”

娄万里伸手示意他不要着急,说道:“师弟,我对你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毫无隐瞒。但去千里城的这件事情,咱们还是不要着急。我们要想保证万无一失,还是得细细商量一下。这样,你先在这里住上两三天,等到我们商量出一个最好的办法,你在动身也不迟。”

娄万里说道:“师弟在千里城擂台上的表现我也听说了,不知道师弟学的是师父的那种武功?”

方志远说道:“师父教我的是“海纳百川”。”

娄万里惊讶道:“原来如此啊。这‘海纳百川’是师父四十岁是所创,他四十五岁生辰上曾经演练过一遍给我们看,这套剑法确实厉害,没想到竟然教给了你。”

方志远说道:“那都是师父垂爱。”

娄万里说道:“师父平生有三大绝学,一个是‘雨落时节’,一个‘冰封凝雪’,最后一个就是这‘海纳百川’。我们师兄弟几人学的都是‘雨落时节’这套剑法,只不过各有不同罢了。大师兄和闵师兄学到了‘疾风骤雨’,我和万师兄学到了‘细雨淋淋’,常师兄学的是‘阴雨绵绵’,所以各有所长。不知道师父的‘冰封凝雪’师弟学到了没有?”

方志远说道:“没有,我从来没有学过。”

娄万里说道:“听说闵师兄学会了。”

方志远说道:“是的。”

娄万里长叹一声,说道:“可惜,闵师兄如今已死,师父这套指法竟然失传啊。师弟,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海纳百川’是一门不容易练成的武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成的?师父可曾传授过你什么厉害的心法?”

方志远说道:“哪里有什么厉害的心法,我自幼都是修炼师父所教的‘仁义之心’,从来没有听说这有什么厉害之处啊?”

娄万里听罢,哈哈大笑:“师弟,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几位师兄都是先从这‘仁义之心’开始修炼的,只是有人练得时间长,有人练得时间短。这套修炼心法十分枯燥,我们几人都坚持不了太久,都去找过师父。我们几人曾经交流过这件事,只要去找过师父三次,师父就不再要求我们继续修炼,然后就开始传授我们武功。不知道师弟你去找过师父几次啊?”

方志远说道:“我没有去找过师父,师父没说为什么要练,也没说要练多久,我也没敢多问,只好照着师父说的做。”

娄万里开怀大笑:“师弟,你真是师父的好徒弟啊。师弟啊,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练了几年,师父才教你武功的?”

方志远说道:“整整有五六年的时间,时间一长倒也没觉到枯燥,所以一直到今天我还在坚持每日修炼呢?”

娄万里是过来人,修炼这“仁义之心”是什么滋味,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听方志远说完,他笑道:“师弟,真有你的,你真是,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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