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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张东成

文衔上题,书接上回。

上回说到:在“东家”朱三的问询下,“野人”终于告诉了大家自己叫做杨立,从小就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没接触过什么人,好多常识都是“无师自通”的,而朱三夫妇二人还对杨立,无由来的有一种熟悉和感激,想要多留他些时日。杨立却在心中有三种不同的意识在打架。

列位看官您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

……

平日里杨立的生活非常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休。

而且“黑龙叔叔”每天就知道变着花样地让自己锻炼、要么打架,从来不让自己接触其他那些在他看来是奴隶的人们,好像在叔叔看来,人类都是阴诡狡诈的,而自己问起来说“你我不也都是人类么”的时候,“黑龙叔叔”也不多做什么解释,就只是目露异色地盯着自己看。

在“黑龙叔叔”看来,人类除了脑子聪明一点儿之外,身体素质什么的简直就像垃圾一样,自己平时明明已经非常拼命了,在他眼中一样还是不满意。每次看到自己喝下那些他找来的什么、很珍贵似的东西,嘴中还会唠叨着“要是他的其他孩子这样用,早就怎样怎样之类云云”。

也许没有这特殊的灵魂状态,就以那黑袍男子这般的养法,杨立早就心理扭曲、不堪折磨而崩溃了。还好平时能有这灵魂意识上的三兄弟互相交流鼓励,不然估计也就是会变成一个只懂得厮杀、却没有人性的疯子。

原本在深山老林里,三个灵魂意识中最早开始醒悟知识的,是那“龙大哥”。从刚开始可以记事的时候,似乎对这种环境无比熟悉的“龙大哥”就不断不断地觉醒了很多的知识,知道什么好吃、什么有毒、什么有怎样的特性。

“剑二哥”则是后来几次短暂地接触“兽奴”人类,缓缓地才在语言、认知等方面慢慢有知识的觉醒。而“老三”则是一张普通的“白纸”,认了两个“哥哥”后慢慢地学到了好多。

虽然这“老三”在“三兄弟”之中看起来最没天赋,但是实际上,作为杨立本来的灵魂,他是“三魂”之中唯一一个可以真正联动“七魄”的一个灵魂。就因为这一点,说起来不单实际在意识性格上,这老三是占了更大的主动,就连另两道灵魂也是经常会受此影响。

就连那怪异的黑袍男子“黑龙叔叔”也没能想到,在天时地利的种种巧合之下,他原本想打的一个做实验、造出一个具有“龙之魂”的人类,已经在“竞争”之下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还以为他自己的心血来潮真的能成功。

……

张铁柱和张东成此时,正非常好奇地看着对面一起吃饭的那个叫“杨立”的家伙。就连“朱三”两口子也是。

之所以没有再提到“野人”这个词,是因为经过昨晚换了三次水的洗浴,和对于头发打结所做出的无奈剪发,换下兽皮、换上虎子新衣,原本的“野人”杨立,此时样子却是异常的怪异。

一副透着英气的俊秀模样,配得却是一身的壮实肌肉和狼狈吃相,端的是怪异之极。

除了外貌上的变化之外,只还是对杨立的食量感觉很是夸张。昨晚就已经很恐怖地吃掉了许多东西,朱三还以为这孩子是因为饿了太久太久,所以硬生吃下。结果今天,将之前特意多做的三大碗米粥、两颗鸡蛋和五个大窝头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之后,来不及做新的,又将昨日的剩菜临时热了热,就着昨日锅底的锅巴又吃了个干净。而且脸上的模样明显意犹未尽。

“小家伙?”看到杨立又把新热的东西也吃完,朱三不住开口问道:“我昨天听你说,你叔叔叫你出来自己生活游历发展,还叫你拜师学艺?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根据一番私下里的猜测和讨论,朱三夫妇基本认定了这孩子是从偏远山区民族中,因为食量太大、养不起,所以被骗出来自生自灭的遗弃子。

“嗯……”正打算看看是否还有得吃,听到这问话,小家伙便是一脸认真的回答道:“我记得昨天你说,好的武馆起码要到镇里才有,而去镇上的路又很远,所以经过昨天的讨论……”杨立忽地顿了一下,脸上表情稍变怪异,“……是‘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留在这里几日,等我把丢掉的银钱赚回来,再行出发!”

朱三的眉头一皱,还是想不通这杨立看起来很单纯,怎么这般的会扯谎?昨日他到是提起来他那什么“黑龙叔叔”给他了一些碎金块儿,只是来的路上掉了,但是朱三权当作是,他那叔叔为了骗他出走而编的谎言,可能还有些让这孩子自己添油加醋地增加了扯谎的成分,但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就扯谎这么熟练,脸不红心不跳,目光坚定、真诚无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这臭小子,这么能吃,就因为我昨天打了一下你,你还真打算赖在我们这里不走了不成么?”朱三还没想完,旁边的张东成到是气不过,插话问道。“而且……”他斜眼打量了杨立一眼,脸上充满嫌弃的补充说道,“要不是我们帮你这家伙收拾一番,就你昨天的样子,不被人嫌弃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着要赚钱?真是……哎哪句话怎么说来着”张东成一副自诩比杨立这个“野人”更有文化,挠头拼命想着前些日子学的那个成语,“哦对、对……痴人说梦!真是痴人说梦!”

只见那杨立反应了一会,才忽然说道:“你才是痴人!你才在做梦!我厉害着呢!”显然是在心中问了一下他二哥这成语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杨立见大家好像还是不相信的样子,便发狠般说道:“我会打猎的,你们等着瞧好吧!”然后,却又盯着碗里剩下的最后的两颗鸡蛋,弱弱地问道:“那个……剩下这两个也可以给我吃么?”接着不等朱三回答,遍急着解释道:“放心啦,我赚了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听闻此话,朱三虽未皱眉头,却也还是回道:“你吃吧,不用你换,你昨天换下来那块兽皮不是说送给我了么?虽然还没弄干净,但是我看样子好像还不错,应该值几个钱的,就当你换的吧!”

杨立一听,顿时大喜,便拿起桌上剩下的的最后两颗鸡蛋,边磕开剥皮,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对那张东成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还是东家人好,你也不多跟着学点儿!”引得那阿东一脸憋气的样子。

看着这俩孩子斗嘴的样子,朱三儿不禁笑了,其实呀,他根本就没怎么看杨立换下来的那张兽皮是什么样子,只是临时给的一个理由罢了。

张翠芬走上来,小声在朱三近前说道:“怎么呀,你还真想让这小子家伙跑去深山老林里去打猎啊?”

“没事没事,”朱三小声答道,“这小家伙本就从大山里出来的,能走出来毫发无损,肯定是特别的熟悉森林,索性就让他去山里转一圈,万一让他捡个漏子啥的,不也是很有趣吗?”

“我才不是捡漏子!我是正经去打猎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朱三没想到这杨立耳朵这般尖,连这么小声的对话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暗道不愧是大山里出来的孩子的同时,也更对此事放心了许多。

“行啦你就好好的做准备,要什么矛头什么的我这也有,可以借给你!”朱三看着一脸正经认真样子的杨立,笑得更开心了,当即装出一股“豪气送好汉”的样子说道。

“你是说院子里的那根吗?”杨立看着朱三一副闹着玩的样子,也不多说,“那倒不用了,还没有我的拳头硬!倒是干粮我想再带点儿……”

“吹牛不打草稿!”张东成小声嘀咕道。

“行,再给你点干粮,不过鸡蛋倒是真没有了……“朱三笑着回答道。

狼吞虎咽的嚼完嘴里的鸡蛋,留下一句“那行,就不要鸡蛋了,你们就等着吧!”说罢,竟不由分说,找张翠芬拿上一个小包袱,歇也没歇真的就长扬而去了。

……

转眼间已经过了午时,张东成午饭后的闲暇功夫,一如往常的在寨子口的大树下疯玩,此时早已经停掉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但这么冷的天依旧使得不少孩子都选择了在家歇息。

“你是说真的么?那后来那个野人怎样了呢?”玩到累了有些孩子便回家了,趁歇息的时候,张东成便在仅剩的三两个小孩面前,耀武扬威地讲起了张家寨难得的“新闻”。不说他以前去世的亲爹,是寨子里唯一上过学的“文化人”,年幼时就开始当长工的他,更是又在这原本是大城市、后来落难的才来寨子里的朱三店里做长工,他那心智上,比同是十岁左右的其他小孩子更加成熟得多,甚至有时连十五六岁、在这穷乡僻壤已经能成家的大孩子,也被他蒙的一愣一愣的。张东远很懂得拿捏大家的心理,这仅仅一夜的事情,愣是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绞尽脑汁找成语的讲了一个多小时,一时间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然后嘛……”张东成正转着眼珠想着打猎之后该能在讲什么,另一个声音却是忽然从树后面传了过来:“然后什么呀?你再多讲讲,我也想一起听听。”

“绘声绘色”了一个多小时,在这种雪天寨子口,来个人一眼就能看到,但可能是讲的人也投入、听的人也投入,这冷不丁忽然有个人在这么近的地方出现,大家都被吓了一个激灵。

听的人是因为“野人”这个话题本就有点可怕,这一下是被吓到了,而作为当事人不可能觉得恐怖的张东成,却是因为这人的声音他不用看就能猜到是谁,孩子王张大拿的狗腿子之一——张狗蛋。

“糟了!”张东成心中暗道。

“我才不信有什么野人来呢!肯定是你又在编瞎话儿忽悠张小花了!”果然,张东成回头一看,正是那小眼儿、大嘴、清鼻涕,正带着一副“抓到你了”的得意表情在嚷嚷着。这么有标志性的长相,寨子里除了他还有谁呢?

张小花倒确实是一个可爱的姑娘,是村子里最有名望的的张老汉长子的女儿,也可能因为如此,原本就可爱的她成了众多男孩追捧的对象,张东成自然也不例外。这回正好张小花在,所以张东成才故意口沫横飞的讲了这么久,就连张狗蛋路过寨子口也没有发现。

寨子里的张大拿作为孩子王,一直自诩是最有可能追到张小花的,可每每有点什么好事,便是被心智聪颖的张东成给搅和了,这可就让张大拿把张东成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每每想要找张东成麻烦时,不是有大人在就是他东家的那个张铁柱在,要知道,别看张铁柱只有十三岁傻头傻脑的,那要是真遇见一般的一两个十五六岁的,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按说以张东成的心智,和他跟张铁柱的关系,是有可能在张家寨中混得很风光的,可是张铁柱却是个死脑筋,只要对方没故意打你,他也绝不会出手,而且,虽然张铁柱很厉害,却是个胆小的孩子,总是担心犹豫瞻前顾后,所以弄得有时候张东成也是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听说这阵子同是十五岁、和张大拿是同一天出生的发小的张虎子,也是张小花的亲哥哥,去远近还有些名气的李家庄学了三年武要回来了,这张大拿更是在人前耀武扬威了起来,一天到晚张口闭口“我兄弟张虎子”“我发小多铁多瓷”之类云云。弄得大家更是不敢得罪张大拿了。

要可说那“李家庄”可是比他们这些“村村寨寨”、“乡乡屯屯”的厉害多了,好比“李家庄”、“马家店”这类云云,那可是真正正经有牌坊、有良田、有骏马、有武师的大庄子。而如同张家寨这种,则是有个三五好汉能去大庄子里学个艺,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张东成此时也是后悔,本来他已经对张小花不抱希望了,今天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心思,想在孩子们面前“炫耀一把”,在这个档子口让张狗蛋这狗腿子给抓了“把柄”呢?这要传到张大拿的耳朵里,那可真是不妙了啊。以前还有着铁柱哥给来帮忙,现如今这张小花的亲哥哥张虎子,不但是张大拿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发小,还在李家庄学武三年,那可是寨子里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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