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了永宁宫深处,这里已经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了,不过这些禁军士兵都是认识承平公主和驸马爷陈昌的,所以并没有人为难他们,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二人终于来到了永宁宫长乐殿。
“宣长公主承平殿下、驸马爷陈昌将军觐见。”
经过通报,二人终于进入了长乐殿之中,看到众多的宫女宦官来来往往,端着各种各样的灵药,送于灵帝龙榻之前。
又有不少御医集中在外间,焦急地商议着灵帝的病情,讨论着应该怎么下药开方,不时地小声争论一翻,却不知道该听谁的。
“父皇,你怎么啦?母后,父皇他上个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一下子病得这么重呢?”
承平公主刘嫣在外面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进来看到那些忙碌的宫女宦官,听到那些御医在争论着,这才感觉到了情形不对,于是冲了进去看到了躺在龙榻之上的灵帝,看到了陪坐在旁边喂药的何皇后,不由得扑到在灵帝身上痛哭了起来。
“儿臣陈昌参见父皇母后。”
陈昌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外间聚焦了一些年老的宦官,其中就有蹇硕,还有赵忠、张让、曹节、段珪、夏辉、郭胜、程旷、侯览等人,十常侍中除了已经伏诛的封諝之外,其他的人全部集中于此了。
陈昌只是微微地向蹇硕点了点头,看到十常侍个个都非常紧张,知道他们在担心得紧,也知道他们将要开始发动宫廷政变了。
“驸马免礼,赐坐。”
灵帝在病床之上抬起头来,声音微弱地说道,不过他的精神却似乎好了一些,让人将他的头垫高了一些,能够看着陈昌说话。不过他的眼窝深陷,脸上一遍苍白,双手和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着,目光也更加地浑浊了。
陈昌低垂着头,因为灵帝的龙榻之侧还有着何皇后和众多妃嫔,不过他还是快速地扫了一眼,看到旁边的何皇后一身凤袍霞帔,年约三十许,身边立着一大一小二个皇子。
“驸马坐吧,此处皆是家人,不必拘礼。”
当下有宫女宦官搬来一张锦凳,何皇后声音哽咽地摆了摆手,目光望向了陈昌,对他恭敬的做法非常满意,而旁边的妃嫔也都在偷偷地看着陈昌。
“谢父皇母后赐坐。”
陈昌虽然坐了下来,但是却也只是坐了一侧,仍然没有抬头张望,只是将目光移向了灵帝身上,看到灵帝在抚摸着承平公主的头发,喃喃地道:
“承平,父皇知道时间不多了,你们就多陪朕一会儿吧。朕这一生没有多大作为,没有治理好天下,但是却做对了一件事情,就是帮承平你选了一个好驸马。驸马呀,承平从小在宫中长大,可能有些时候有些任性,还望你能够多多担待她一些。”
“请父皇母后放心,儿臣待公主永远忠心的。”
“父皇母后,驸马他很好的,多谢父皇母后成全了承平。承平知道,身为皇家公主,有的时候婚姻是由不得自己的,比如像前朝的一些公主为了缓解边关的战事而远嫁塞外和亲,她们的命运都是非常悲惨的。而承平非常幸运,既遇到了一对好父皇母后,又遇到了自己喜欢的驸马,比起天下的女子来都要幸福,已经非常知足了。现在只希望父皇的身体能够早点好起来,也希望母后能够身体健康青春永驻,弟弟妹妹能够快乐成长,我们大汉的百姓能够生活安乐,那么一切就都是最美好的了。”
“呵呵,我的承平才出嫁一个多月,就变得这么会说话了,也这么懂事了。皇后,你高兴吗?”灵帝一边咳着一边问道。
“皇上,你就少说二句吧,你现在需要多休息才是。承平一向都是皇子公主当中聪明听话的,这都是皇上你教导有方,我们知道的。辩儿协儿,过来见过你们的大姐夫吧。”
“大姐夫,你长得真好看,跟宫里的宫女一样漂亮。”年纪较大的那个皇子嘻嘻笑着说道,陈昌知道他就是皇子刘辩,是何皇后亲生的,已经十四岁了,就是不久后即位的少帝。
“大姐夫,听说你先后平定了葛陂黄巾,又生擒了乌桓峭王,为剿灭渔阳叛贼立下了大功,刘协好生佩服,父皇应该重重地嘉奖大姐夫才是。”
刘协年仅九岁,但是说话条理清楚思路清晰,而且看得出来他非常精明能干,颇有皇子风度,不像刘辩那样性格懦弱胆小,不学无术,但是后来成为献帝后一直受人控制,想要有所作为却无计可施,最后在曹**后被曹丕仍然废为了陈留王,还得以善终。
“不敢不敢,二位皇子过奖了,微臣深受父皇信任,委以重任,敢不竭尽鄙怀忠心以报,此许功劳不值一提。眼下最重要的是圣上好好休息恢复龙体,这比都重要,是微臣最大的愿望。”
陈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下头急急地对二位皇子说道,何皇后对于自己的儿子有些失望,不过她在仔细地观察着陈昌,发现他并没有表现出对哪一个皇子的偏爱,这才放下心来。
“驸马,虽然你是臣子他们是皇子,但是你也是他们的大姐夫,从这个角度来说本是一家人,如果以后他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你能够帮助他们改正错误,就当是朕对你的请求了。”
“父皇言重了,儿臣不敢。”
陈昌连忙跪了下来磕头道,他知道灵帝已经有些糊涂了,如此说话尽管他是驸马,可是如果被那些大臣们知道了,也会认为他有些大逆不道的,所以连忙跪下让他收回成命。
“罢了罢了,朕知道这样做会害了你的,以后你只要能够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面,支持他们就行了。”
“皇上,驸马这次既然立下了大功,确实应该给予嘉奖的。”何皇后为了拉拢陈昌,也在旁边为他讲话了。
“嗯,朕知道,只是今天朕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再想想怎么奖励驸马吧。承平,你带着驸马在宫里走走,看看以前你住过的如嫣殿,让朕感觉到你们在朕的身边。”
“是,父皇母后保重,儿臣告退。”
离开了长乐殿后,承平公主刘嫣一直闷闷不久,陈昌也久久无语,他在回顾着中平六年夏天的历史,从四月开始,大汉的天下就要大乱了。
但是,尽管他知道这些,却根本无力阻止,虽然说他现在手中拥有一定的兵权,但是根本无法左右洛阳城的局势,也不能阻止灵帝之死,更不能阻止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之间的争斗。
“既然无法阻止,那自己就顺应历史吧,虽然说大将军何进也不值得辅佐,但是十常侍却是自己的仇人,杀十常侍是大势所趋的。至于以后的变化,看看能不能够阻止何进召董卓进京来,不过以何进的性格,恐怕是不会听劝的吧。”
“驸马,你说父皇的病情怎么会突然这般严重了呢?”
如嫣殿中,二人对坐发愁,承平公主声音哽咽地问道,灵帝已经是她在皇家最后的亲人了,何皇后虽然对她不错,却非她的亲生母亲,至于其他的皇子公主,却跟她并不亲近。
“圣上这是长期劳累所致呀,自中平元年以来,黄巾作乱,天下就没有安宁过一天,父皇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累成了这样。不过吉人自有天相,相信父皇休息一段时间能够调养好身体的,你也不必过分担心了。”
陈昌并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承平公主,因为她会受不了的,而且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还会诋毁陈昌有欺君妄言之罪的。
“希望如此吧,要是父皇有什么事情,以后这天下间就只有你是我最亲的人了,驸马。”
“公主放心,陈昌必不负公主的一遍情意,以后无论富贵贫贱,只要有陈昌的一口饭吃,就绝对饿不着公主你的。”
“驸马,你真好,我觉得自己前世肯定是修行的出家人,这一世才能够遇到你这样好的驸马。”
陈昌静静地抱着承平公主那柔软的身躯,目光望向了远处灯火阑珊的地方,那正是长乐殿的方向,彻夜都有人声传来,未能安宁。
二人在如嫣殿里住了一天多时间,再没有得到灵帝的传召,陈昌与承平公主商议了一下,离开了皇宫回陈府去了,因为陈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