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乌桓峭王乞兀不是答应退兵吗?怎么还会有乌桓人在幽州呢?”陈昌有些不解地问道,他对于乌桓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也想到乌桓的内部可能存在一些情况,比如说不同的部落之间有些分岐,这在北方游牧民族之间是常见的。
“驸马爷不知,那乌桓大人膝下共有三子,如今各自统领一部乌桓人,虽然乌桓大人立了乞兀为峭王,有意指定他为接班人,但是其他二个兄弟并不是那么服气的,特别是丘力居仗着自己勇武过人,是乌桓第一勇士,所以经常与乞兀不合。倒是乞兀那另一个哥哥阿木罕,因为早年曾经从马背上摔下来成了重伤,所以没有多少雄心了,比较偏向智勇双全的乞兀,这才令丘力居有些忌惮,不敢公然反对峭王,但是某些时候搞些小动作还是会的。”
陈昌这才明白,自己的猜想果然有些道理,想来这乞兀想要成为真正的乌桓大人,可能还会有一些麻烦,不过这样也好,不然的话凭借丘力居的勇武,加上乞兀的精明,恐怕乌桓将给大汉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样也好呀。”
陈昌淡淡地一笑,而后与公孙瓒、刘备边走边谈,不一时就到了蓟县县衙,此时已经布置成了刘虞的办公之地,周围二条街边就有汉军戒严封锁了道路,普通民众根本靠近不了,以防止二张部下奸细打探消息。
“驸马爷,玄德兄,里面请。”
到了门首,众人下了马来,自然有小兵照顾众人的战马,而后公孙瓒带着二人进了县衙大门,里面来来往往不少高级将领,不过看到了陈昌身上的甲装后都非常恭敬地行礼。
汉军的装备都是朝廷统一的制式装甲,各级将领都在他们的肩膀上面绣有肩牌,而陈昌既是中军校尉,又受封中郎将,所以他的肩膀上面的肩牌是最高的中郎将级别的,在军中地位已经非常高了。
而刘备不过是都尉一职,算起来比起陈昌低了整整二阶,倒是公孙瓒颇有军功,如今已经是讨虏校尉了,比起陈昌来只低了一级。
“末将陈昌(刘备)参见幽州牧刘大人。”
进入大堂之上,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正背对着大家,在聚神会神地观看着面前的一幅地图,于是陈昌和刘备同时高声地叫道。
“呵呵,二位将军一路上辛苦了,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刘虞抬起头来转过了身,大笑着迎向了陈昌和刘备二人,他五十开外的年纪,鬓发斑白,额头之上颇多皱纹了,但是精神矍烁,目光炯炯,神情威严,不怒自威,是久居高位的人养成的风度气质。
见到了陈昌和刘备二人,刘虞似乎非常高兴,因为陈昌他们不但快速地肃清了兖州、冀州境内的小股黄巾,让幽州大军没有了后顾之忧。
而且陈昌居然还生擒了乌桓未来的继承人峭王,令乌桓不得不退兵,减轻了汉军面对二张大军时的压力,想要击破二张部队也容易了许多。
所以想到自己完成圣上交给的任务已经不存在大的问题了,刘虞自然非常高兴,此次他临危受命,被任幽州牧,以后就可以更进一步成为朝廷三公了。
“大人这段日子才辛苦了。”
陈昌客气了一句,而刘备在旁边却不敢说话,虽然代州刘恢推荐的,而且也同是汉室宗亲,但是毕竟他们这一支是没落了的,如今早已经跟庶民一般了,根本没有任何骄傲的资本了。
“二位将军,你们对于张举张纯的事情了解多少呢?”
“还请刘大人为我们解惑呢?”
“张举为前太山太守,而张纯为前中山相,去年夏天的时候,他们勾结了乌桓大人,在渔阳发动了叛乱,不久就攻占了蓟县,烧毁城郭,虏略百姓,先后杀护乌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部队号称十余万,屯住在肥如。张举自称为“天子”,张纯自称为“弥天将军安定王”,传书到各州郡,说要代替汉朝。后来,他们连盟乌桓,让乌桓峭王率领五万大军进入青州冀州等地,攻破了清河、来原等郡县,杀害吏民,至令生灵涂炭。”
“是呀,二张原为朝廷官员,但是看到天下乱起,就想做那渔利之人,不顾百姓的生死,妄动刀兵干戈。天下的大乱,也正是因为这些人才形成的,否则如何至于此境呢?”
“对,你们来看看吧,这是幽州的形势,如今二张屯兵于渔阳、肥如、巨澜、安如四地,其中张举自领大军于肥如,号称十万之众。张纯率精锐驻守于渔阳,乌桓一部丘力居约有五千余人驻扎在巨澜,而安如是二张的大本营,听说他们的粮草武器均屯于此处。你们看看有些什么办法可破贼军呀?”
陈昌、刘备和公孙瓒都一起来到了地图之前,听刘虞讲解起了幽州的形势,最后刘虞将目光望向了三人,希望听到他们对战事的看法。
“大人,贼军既然分兵四处,我们当可分兵击之,自然可破也。”刘备当先说道。
“分兵杀击之虽然也可,但是目前我们的军力却不如二张,加上丘力居一部全是骑兵,颇为精锐,足可当万人使用。而且,贼军驻守这几处均为地势险要之处,易守难攻,我们若是分兵,恐怕会遭遇他们的分头阻击,结果难以预料呀。”
刘虞听了刘备的见解后,指着地图上面的几个地方,非常有耐心地对大家说道,听得大家连连点头,这种分头攻击之法非上策。
“大人,不如我们集中优势兵力先攻渔阳吧,张纯部下仅二万余人,如果我们能够一鼓作气拿下渔阳,那么就能够撕开他们的防线,令他们全线溃败了。”
公孙瓒指着地图上面处于最前端的渔阳建议道,如果集中刘虞手中现在的六七万兵力去攻打渔阳,倒也有可能拿下渔阳,但是刘虞摇了摇头:
“虽然我们能够拿下渔阳,但是二张在渔阳已经经营了数年,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有可能动摇这里,即使拿了下来恐怕也会得不偿失的。而且我们在进攻渔阳之时,肥如的张举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他如果派大军断我们后路,就会造成我们补足困难,所以此法也不可行呀。”
“大人,末将有一计,釜底抽薪。由末将率领本部禁军偷入幽州后方,直接奔袭安如屯粮之地,若是能够焚烧了安如的粮草、武器,则可动摇二张的军心,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攻下渔阳,则肥如也指日可破了。”
“此计虽妙,但是安如既然是对方的屯粮之所,防守安得不严密?而且你们袭击安如时,巨澜的丘力居距离安如仅仅二十余里,要是他的铁骑驰援,恐怕你们会腹背受敌难以如愿呀?”
“请刘大人放心,我们禁军营将士的战力是过硬的,比起乌桓骑兵强多了,而且二张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如此冒险的,正要可以出其不意攻击他们不备之处。当然,同时大人还可以分兵三路,佯攻肥如、渔阳和巨澜三处,他们就更想不到我们会奇兵突进了。”
“颇有道理,但是也非常危险,你是承平的驸马爷,老夫实在不愿意让你去冒这个险呀。”
“大人,末将身受圣上大恩,自然当竭尽全力报答,若是连这点危险也去不得,那还不如呆在洛阳城里享受安乐呢?末将既然自请出战,就有一定的把握的,请大人同意吧。”
“说得好,国难当头,我辈男儿正应该不计个人生死利害,那你们下去准备准备吧,三天之后我们开始布置攻打各处,你们则趁机暗夜突破封锁进入渔阳后方,一切小心谨慎为上。”
“谢大人,末将定不负所望。”
三天之后,刘虞安排公孙瓒所部进攻渔阳张纯,命令刘备所部进攻巨澜丘力居,而陈昌让田忌带着田字营跟随刘备一起行军,打的却是禁军的旗号。
“公孙瓒所部尽力攻城,刘玄德所部则扎下深寨,防止乌桓骑兵冲击大营,每日鏖战不休,不让乌桓人有暇去援助安如。老夫亲自指挥主力部队攻打肥如,与张举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