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此处有异！”
秦小川闻声怔了怔，不等他询问什么，只见司马错如山的身影，已经凝聚在他身后，正注视着公路的另一头，神情严峻。
这样凝重的神情，似乎只有在当初面对烈荒幽时，秦小川才见过一次。
怎么回事？
秦小川循着视线望去，只见在远处的公路上，正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逐步走来，遥遥望去，依稀是一名黑衣老人，身形佝偻，驼着背，手里隐约还提着什么东西。
诡异的是，黑衣老人的脚步明明不快，但每一步落下，却惊人的走出了十多米，短短几秒钟，就走近了过来……
秦小川眉毛微挑，神情也严肃起来。
直至此时，已经完全能够看清，黑衣老人两只手上提着的，赫然正是两颗头颅！
分别为一男一女，年纪都还不到三十，苍白的脸颊沾满血迹，灰暗的瞳孔中，更是勾着万分的恐惧，犹如见到了恶魔！
黑衣老人干瘪的嘴唇翕动着，仿佛在咀嚼着什么，若是走近观察就会发现，那竟是两根食指！
“中级妖将！”
秦小川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显而易见，不远处的黑衣老人正是一头妖魔，而且还是除了烈荒幽外，秦小川所见过的最强一个，单单是身上逸散出的气势，就让人感到窒息！
难怪司马错会主动出现，如果单凭秦小川一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就在这时，一声颤抖的惊呼传出。
“孙师兄……李师姐！”
秦小川错愕地转过头，只见蒙面女子娇躯轻颤，仿佛沉浸在无穷的悲伤深处，下意识的，向黑衣老人走了过去！
“走。”
秦小川瞥了一眼，果断选择了后撤。
虽然说跟司马错联手，秦小川还是能够与中级妖将一战的，可若要战胜或者诛杀，那就难比登天了，再加上那位已经发现了司马错，肯定有了防范之心，即便全力一战，也最多落个两败俱伤的场面。
那么这场战斗，就毫无意义。
“大王？”
就在这时，司马错焦急地喊了一声。
只见秦小川才刚刚回身，就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个声音……”
秦小川心中咯噔一颤，立即转头，朝蒙面女子看了过去。
“李师姐……李师姐……”蒙面女子声音哽咽，白色的面纱湿了一角，眼看就要去到黑衣老人十米之内。
黑衣老人吐掉了两节骨头，看着靠近过来的蒙面女子，浑浊的眼睛里掠过一抹贪婪。
又是一只肥羊。
黑衣老人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
只见在蒙面女子身前，秦小川忽然出现，生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师姐……师兄……”
蒙面女子泪眼梨花，怔怔盯着那两颗狰狞的头颅，可是在秦小川的阻拦之下，无法再前进半步。
“你想寻死么？”秦小川注视着蒙面女子，冷声喝道。
“我……”
蒙面女子怔了怔，终于清醒了一些，沉默后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
秦小川笑了笑，说道：“我们都会活下去。”
蒙面女子的美眸突然一颤。
“聊够了么？”
就在这时，黑衣老人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本还想放你一条生路，既然你执意要插手，那就一起留下来吧。”
秦小川默然不语，只是抬起手，指向那黑衣老人。
就在指尖落定之时，半空中骤起一声狞笑。
“见吾王不跪者……杀无赦！”
黑衣老人目光一凝，霍然抬头，只见一座漆黑色的大山呼啸落下，为首的赫然是一柄修长大刀，两团鬼火缭绕间，直劈他天灵！
这一刀，已经蕴含了司马错的全部力量。
刀锋未落，公路的地面崩裂出一道道长痕。
刀锋落时，平地卷起狂风！
黑衣老人眼神微惊，果断丢去了两颗头颅，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柄白骨长剑，他两手各执头尾，全力迎了过去！
“锵！”
一声巨响轰然传出！
黑衣老人的双脚“砰”的踩碎地面，半截身子没入到地底，但那柄白骨长剑却仍在头顶，仅仅下沉了三寸，竟是被他挡下了！
这就在这个空隙，一道疾促的脚步声蹬蹬蹬传出，秦小川全身绷紧，纵身向黑衣老人扑了过去，体内灵力齐齐聚集在左拳，朝着黑衣老人的头顶锤去！
这一次，司马错没有再隐匿身形，蒙面女子看着那道漆黑的山岳，美眸中弥漫出骇然，此时此刻，她注视着秦小川跃至半空，再垂直落下的身影，心中震惊更盛。
“小心！”她忽然察觉到什么，容颜大变。
只见那黑衣老人冷笑一声，后背的黑布“刺啦”一声破碎，居然从中又伸出了一条手臂，干枯的犹如竹竿，却仿若携有巨力，“噗”一声，就贯穿了秦小川的心脏！
一缕白烟崩散。
“分身？”
黑衣老人轻咦一声，随即终于察觉到什么，脸色终于生变，霍然回头，只见在司马错的左侧肩膀上，赫然还站着一个秦小川，于狂风中衣袂飞扬，左手成指，蓦然落下！
“咻！”
一道白芒绽放，只见在黑衣老人的胸膛，竟开出了一朵熊熊燃烧的白焰莲花，释放出一道道灼热滚烫的剑气，霎时间就将黑衣烧成灰烬！
然而接下来，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黑衣化作飞灰的那一刻，老人枯瘦的身躯猛然膨胀了起来，褶皱的皮肤赫然被镀上一层暗灰，一块块肌肉隆起，在他的后背，更是又钻出了两条手臂，外加上刚才出现的那一条，三条手臂呈深紫色！
“砰！”
三条手臂同时拍打地面，老人的身躯拔地而起，硬生生推开了那柄修罗长刀，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而被这股巨力推翻，司马错庞大的身躯连连向后倒退四步。
“好强！”
秦小川注视着“畸形”的老人，额头上分泌出了一层汗珠。
就像他刚才想的，在同样用足全力的情况下，他跟司马错顶多跟对方打成平手，如果说将对方诛杀，简直是希望渺茫。
“能够逼出老夫真身，果然不愧于守陵人这个称谓。”
老人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对竖瞳，讥诮说道：“但若你也只是将老夫当成寻常妖将，那你也只是死不足惜。”
寻常妖将？
秦小川眼角微微抽了抽。
这年头妖魔都这么喜欢装×吗？
“回禀大王，此人虽是中级将阶实力，但那柄长剑……却颇有几分古怪！”
司马错忽然开口。
长剑？
秦小川低头看去，只见老人手中的白骨长剑，剑柄的地方赫然镶嵌着一颗红宝石，一缕缕光芒源源不断地流动而出，令这柄长剑愈发璀璨晶莹。
“什么意思？”秦小川凝重问道。
“若是末将猜的不错，早从此战一开始，他便在利用这古怪法宝，酝酿某个强大的秘法！按照末将的直觉……”
司马错顿了顿，声音更加肃穆：“此秘法或有侯阶力量！”
侯阶？！
秦小川头皮一阵发麻。要知道，侯阶妖魔凌驾于将阶之上，仅次于烈荒幽那个程度的相阶，仅凭秦小川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抗，一旦遇见，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而且司马错身为将魂，乃天道系统专门用来对付妖魔的，他的直觉……不会有错！
就在秦小川回过神来的瞬间。
距离战场几十米外，蒙面女子的身边，忽然又走出了一个秦小川。
“别说话，快走！”
秦小川作了一个嘘的手势，一把抓起蒙面女子的手臂，带着她悄然离开了公路。
是的。
此时此刻疾驰在公路上的，才是真正的秦小川。
不论是刚才先发制人扑上前的，亦或是施展白莲剑指的，都只是他的身外道身，在无数次与妖魔的战斗下，秦小川累积了大量的经验，他很清楚面对狡诈的妖魔，绝不能轻易动用真身，而是要留到最后的关键时刻。
以天象界身外道身的精妙，就连相阶妖魔都看不出端倪，更别说是这将阶妖魔。至于司马错，那秦小川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当秦小川离开公路近千米，司马错已经被系统自动收回川兵山。
半个小时后。
秦小川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用力喘着粗气。
“谢谢你。”
身边，一道清脆的轻声传来。
秦小川回头看去，只见蒙面女子脸上的白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遗落了，转而代之的，赫然是一张精致俏丽的年轻容貌。
果然。
姜叶儿。
这世界真的很小，秦小川在心中感叹了一声，就在他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开口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
【系统提示：鉴于守陵人37分钟前作出逃避行为，委实不符守陵人勇往无前的大无畏精神，经系统决定，将给予惩罚。】
【系统惩罚：“万门面具”物品进入冷却时间，周期为12小时。】
……
R你妈威猛先生。
朋友。
刚才不跑老子就死了。
秦小川捏了捏眉心，正想撩起袖子跟系统撕一波逼，耳边忽然传来惊呼声。
“秦小川！”
姜叶儿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