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的瞳孔中充斥着恐惧，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野性？如果仔细观察，那就会发现黑豹此刻的眼神，与昏迷过去的黄毛，竟是出奇的一致！
害怕的方式不止一种。
比如黑豹刚才是忌惮秦小川，现在才是真真正正害怕死亡。
“如果我问你，你会不会老实交代？”秦小川的手犹如铁钳，死死掐住黑豹的脖颈，眯着眼笑道。
“呜……呜呜！”黑豹双眼充满血丝，艰难地点头，他见到秦小川的笑容，莫名回想起平日里，遇到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时候的场景，一样的云淡风轻，一样的目中无人，仿佛在秦小川的眼中，根本就没将黑豹当回事！
黑豹心中最后的一丝丝底线，彻底崩溃了。
“哦……”
秦小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惊讶道：“你说你宁死不屈？真是条好汉子！”
“&*￥@？呜呜！#%#@？！！呜……”
如果此处能有表情，相信黑豹肯定是一个黑人问号脸，但是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瞳孔间焦距逐渐涣散起来……
就在这时！黑豹的双眼突然一凝，仿佛回光返照般，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猛地扬起左手的刀片，速度极快，陡然……
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哦……原来是我听错了！”
秦小川这才松开了手，无奈说道：“有话就直说嘛……咱们都是文明人，不兴自残这套……”
黑豹从墙上摔下来，双手捂着喉咙猛烈咳嗽，此刻听到秦小川的声音，咳嗽声稍微停顿一下，然后就更加剧烈了。
“你叫黑豹是吧？”
半分钟后，秦小川蹲下身子，看着黑豹说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是是是，呃不不不……叫我小黑就好了，不敢以豹字自称……还有他，叫白南威，那个胖子叫高青……”
黑豹的声音十分沙哑，不敢有半点犹豫，连忙应道：“您……”
“我姓秦。”
“好的，秦哥！以后在城东这块，不管碰到任何事情，只要秦哥报我……呸，只要秦哥一个电话，我保证立马杀到！谁他妈敢动秦哥，老子第一个跟他翻脸！”
秦小川看着黑豹的恭敬、忌惮、畏惧……的面孔，不禁叹了口气，或许是他修炼出了灵力，洞察能力远超于常人，所以能轻易在黑豹脸上的各种神情下，捕捉到一抹阴暗，换句话来说：反骨。
当然，秦小川也没打算就这么收服黑豹，只是看到这么个江湖头目，居然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能屈能伸，不禁有点感慨。
沉默片刻，秦小川打断黑豹的声音：“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秦哥是指项坠？”
黑豹愣了愣，为难说道：“不瞒秦哥……说实话，这事情也是上头交给我办的，真正的幕后人我也不清楚是谁，只知道秦哥身上有这么一串项坠，对他们有大用，交出来就能拿到好处……”
项坠？
秦小川有点懵了。
什么项坠？秦小川不记得自己有过项坠，或者说……从他记事以来，就没有佩戴过任何饰品，因为用他的逻辑来说：反正都是会不见的，那还戴来干嘛？
秦小川深深看了黑豹一眼，看得出来，黑豹并没有撒谎。
深深沉吟了片刻，秦小川没有在项坠的事情上纠缠下去，毕竟黑豹知道的成分也不多，秦小川眯眼问道：“说说这个好处吧。”
这回黑豹倒是没有犹豫，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千块？”
“不是……”
“呃，才两百块？你们混社会的也不容易啊……”
“秦哥，你说少了……”
“两万？！”
“二十万。”
二十万！！秦小川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对于这么庞大的数字，没有什么概念，但相比之下，只需要找到一个小小的项坠，就能获得二十万……这也太吓人了！
而在内心无比震惊的同时，秦小川也意识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黑豹，或者说……黑豹口中的那名幕后人，敢拿出二十万来索取这枚项坠，说明这个人很有钱，而有钱的人，必然很有势力。其次，这也侧面印证了，项坠对那个人非常重要，他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
不惜一切代价，也可以理解为不择一切手段。
换句话来说，有个势力不俗的大人物，将会不择手段的，从秦小川这里获得一枚……不存在的东西！
秦小川脸色一下子怪异起来。
虽然在“项坠”这件事情上，秦小川一头雾水，但眼前有关黑豹的事情，倒是已经解决了，没理由再浪费时间下去。
黑豹殷勤地递来电话号码之后，秦小川也就打算放他们走，眼看着黑豹跟胖青年扛着黄毛，即将走远，秦小川突然想到什么。
“等等，还有一件事。”
不远处，黑豹的身形猛地一颤，回过头满脸茫然。
“长河街103号，有一家便利店，你应该知道吧？”秦小川眯眼笑道。
“便利店？”
不知为何，黑豹看到秦小川的笑容，不自觉后脊生寒，随即想起了什么，诚惶诚恐：“秦哥你放心……回头我就带黄毛过去登门道歉，那位老板如果还不肯原谅，我当场打断黄毛的腿！”
“滚。”
……
走出小巷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秦小川随便找了家快餐店补了顿午饭，就继续马不停蹄找起了妖魔。或许放在以前，像黑豹这种江湖人物的出现，会彻底打乱秦小川的生活节奏，让他不得不做出改变，逃避、妥协，或是受罪。
但现在他有了仙界守陵人系统，即将面对的乃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相比之下，黑豹这种地头蛇，根本就连小鱼小虾都算不上，往大了说，就算那位“幕后人”亲自登场，也同样无法干扰秦小川。
当一个人面临更大的困难时，曾经的那些坎坷，都会以一种不足为道的方式，一笑而过。
当然，像秦小川这种懒癌晚期患者，并不会想这么多，真正与黑豹他们照面，想知道所谓的“东西”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一部分，则是为了李叔——秦小川决不允许再有亲人受伤。
这或许是他慵懒了二十一年来，唯一一件不会作出半步退让，没有半个字商量余地的事情。
“还剩三十六天……”
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秦小川依然还是没有找到妖魔，在街边随便吃了碗面充饥，就只好先去往东郊工厂了。
来到工厂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清洁工老人按时出现，当他看到秦小川的时候，浑浊乌黑的眼珠子顿时瞪大，如同见到鬼般，满脸的不可思议，就差把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了——你丫还活着呢？
顶着这束怪异的眼神足足一个半小时，清洁工老人才狐疑地离去，秦小川随手抓起了一份路上买的报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大约到了十点半前后，工厂内的灯突然又暗了下来。
“嘿……嘿……”
一道阴森的笑声从耳畔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在玻璃茶几上，正蹲着一名白衣女人，瞪大的眼珠子里空洞洞的。
同时，秦小川能清楚感知到，肩膀上突然沉重了许多。
“尼玛还来……”
秦小川下意识翻了个白眼，但有了昨天的经验，他都懒得站起身，拉长声音喊了一句：“司……马……错！
“末将……听候差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