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昀息翻遍了暗月所有的医书,找遍了所有的能人异士,竟然无一人能解噬情散。他有些颓然的坐在椅上,再也掩藏不了内心的情绪,痛苦地掩住面容。
“昀息。”
男子细弱的声音传入耳膜,他本不愿理,却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抬起头看着门外站着的男子,衣玦上的点点暗红与异常苍白的脸色,都在告诉着他此人伤得不清。
而能让他伤至这般的,除了自己,恐再无他人。
琴岩有些无力地靠住门柱,“怎么,我为你都弄成这样了,你都不请我进来坐坐。”
柳昀息一扫先前对他一丝担忧,起身冷眼对望:“我没空跟你在这耍嘴皮子。”
琴岩略皱了下眉,随即痛苦地捂住了心口,“琳琅,我已经救了。”
柳昀息听得他这句话,一时间心里闪过无数疑惑,但转而都被巨大的喜悦代替。他狭长的眼里终于有了丝神采:“你,你怎么救的?”
琴岩走近椅前坐下,将烈火与噬情之事与他说出。
“你还能到我这来,说明你还死不了。我就不谢了。”听完琴岩的话,柳昀息心里实实还是被根小刺狠狠戳了一下。只是他太了解琴岩,他肯出手相救,这其中绝对要有所代价。
“说吧,人你肯定只救了一半,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完完全全让她好过来。”
琴岩呵呵一笑:“看师弟你还是比慕凉风那个小子了解我。不过,今天我来,只是向你报个喜,免得你这样没了心神,连暗月都不想再管。”
柳昀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慕凉风答应了你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将马上就要到你手上的,他们家这一大片地,给我了。”琴岩绕了绕垂在面前的发丝,又挂上了那副柔媚的笑容。
“他只是个王爷,你觉得他有那个能力么?”柳昀息说到。
琴岩收起笑容,将他深深望了一眼:“其实这样你不是更舒坦么,他们兄弟相残,不正是你想看到的?昀息,我不信你没有算到今天这一步。苏雨修那么恨琳琅,她天天巴望着她死,而噬情散的药性你比我清楚得多。你这样了解我,也一定算准了,我会走这一步险棋。是么?”他似是有些好笑地继续说到:“这样血冷心硬的你,真真是当帝王的料。只是琳琅,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了。我已经封存了她的记忆,那个痴情种子安王爷,比你要爱她爱得多。”
柳昀息听他说完,反而温和一笑,似是没听见他语中的讥讽之意,开口答到:“这样对她,也便是最好了。”
琴岩起了身,“我也该走了。今天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暗月我势在必得。如今的我,你该有一丝惧意了。今后你我,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走至门边,琴岩却听得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没有那样想过。”
他顿了顿,没有回头。嘴角却勾起一抹爽朗的笑来。
柳昀息独自坐在屋里,心头一遍遍划过的是她深深浅浅的笑容。她湖绿的衫子,她细心存放的物什,她为他风雪里生好的火炉。
以及她用毕生爱恋付与他的那一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琳琅,琳琅。你将要,忘记我了么。“也罢、甚好。”他仰头苦笑一番,那晶莹的碧眸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从此,你一定要安好一世。与他携手到老。”
他从衣怀里拿出那一小方石头来,拿捏在手上迟迟不放。是我错过了你,是我。只是琳琅,我是否还有机会向你告知:我心匪席,不可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