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边醒来时,是在市一院的重症监护室。
在他的身上绑着各种仪器、软管,身体也无法动弹,整个人有知觉的地方只剩下头部。
福无边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哼叫声,这引起了重症监护室里看守护士的注意,护士立马摁了床头的对话摁钮,对着声麦说道:“快叫韩医生,一号重症室的五号床位患者醒了!”
不多久,一阵嘈杂声伴随着开门声,两三个医生加五六个护士闯了进来。
几天后,福无边也终于脱离生命的危险,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一间单人的普通病房。
母亲辞掉了工作,全力照顾危在旦夕的儿子。
虽然脱离了生命的危险,但是福无边因为脊椎严重受损,可能永远无法站立。
这让福无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从母亲的嘴里得知,政府给了一大笔治疗和生活费用,并且让家里人不要再追究。迫于巨额的医疗费用,福无边的家里人也只好答应。
这一下让福无边想起了自己出车祸后,听到的那段对白,这段记忆犹如潜伏在水面下的鳄鱼,一下冒了出来。
福无边仔细回想了一番,觉得十分真实,可是自己当时已经被撞飞在地,完全失去了意识,又怎么会记得肇事司机的谈话呢?
福无边忽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吊坠,竟然没了!
在住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福无边都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母亲也终日以泪洗面。
直到有一天,主治医生来到了病房里。
“韩医生。”福无边的母亲起身问好。
韩医生微笑着点点头,抱着个文件夹,亲切地地询问病情,并掀开被子,检查了福无边的身体,说:“愈合得不错!”
“谢谢韩医生的关心。”母亲报以微笑。
韩医生看着手里的文件,接着说:“我过来,是想和你说一些事。之前,你的化验报告下来,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好几个化验结果都很奇怪。我正好有一个大学校友,是遗传学的博士,我把化学报告拿给了他看,他看了之后,说你的染色体上呈线性排列的基因要比正常人的排序更加复杂,需要新的样本,拿到他的实验室研究。而且你的血型非常特殊,不属于目前已经认知的三十种血型系统的任何一种。
神奇的是,从您身上发现的新血型,可兼容目前的三十种血型系统,十分罕见,可以说是医学界的一件大事,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
“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福无边此时的身体状况已经好很多,他让母亲把自己后背抬高,躺坐了起来。
“我想可以话,能够让你配合我们做一些医学实验。”
“什么实验啊!”母亲突然打断韩医生的话说,“我们家孩子已经这样了,你们就不要这样再折腾他了!”
“妈!”福无边阻止了母亲说,“妈,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是大事,你不懂!”
福无边看着韩医生说:“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我也有许多疑问想要咨询你们,我答应你了,实验安排在什么时候?”
“下周一,不是很忙,正好我的校友也会过来。”
“好。”
说完,韩医生微笑着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几天后,福无边被推进了医院的实验大楼,在那里等待着的,还有著名的遗传学博士徐博士。
徐博士看起来十分苍老,满脸的褶皱,头发灰白,说起话来十分低沉。相比韩医生,虽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却要显得年轻很多。
简单的问候之后,徐博士就着手开始实验,实验需要打轻微的麻醉剂,还有神经元探测器一些实验检测的仪器。
福无边还不太懂他们想要干什么,不过这都无所谓,福无边想要通过这次实验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韩医生,实验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福无边问道。
“什么问题?”韩医生放下麻醉剂说。
“你知道人在睡着或者昏迷的状态下,能够听见声音吗?”
“当然能,不然怎么能被闹钟惊醒呢?”
“那之后还能够记住那些声音吗?”
“一般来说,不能,只有在醒来的时候,才能记住那一瞬间的声音。人熟睡的时候,除了失聪患者,是可以听到声音的,只是因为大脑表面意识在睡觉时也休眠了,也就是说要达到一定能量的声音,才能直接刺激到听觉器官耳膜皮层方可清醒,严谨一点来说,就是外界发出的声波,声频,振幅,穿透大脑耳膜皮层屏障,刺激到听觉神经区域,产生惊醒。
由于体外空间声音小,发出的声波频率低,穿不透熟睡的大脑耳膜皮层屏障,刺激不到大脑听觉区域神经,所以外界的声音大脑没有接收到,是大脑让处于睡眠状态。”
“按照你的意思,只要大脑还处于工作状态,就能听到声音对吗?”
“简单点来讲,是这样的。”
“那有没有可能,大脑记住了人在睡眠或者昏迷时听到的声音,而没有把它展示出来,保留在在了记忆的深处,然后通过某些方法,比如刺激等方法,把那段记忆再调出来呢?”福无边用仅有的一点生物学知识,努力解释询问了一番。
韩医生思考了几秒,说道:“有可能,但很少,我曾经看过有两篇这样类似的报道,第一个是零七年发生的一件事。在北美洲某地区发生一起凶杀案,作案者使用刀具捅了受害者两刀,但均未捅到要害。受害者因为疼痛与流血较多而昏迷,在警察到达现场后,将受害者送往医院抢救。
受害者脱离危险后,在一次电击的情况下,回忆起自己昏迷时听到了两个行凶者的对话,从而确定了凶手的藏身之处。
还有一则关于睡眠时记忆的案例,是上个世纪末,在地中海沿岸的一个城市,一个女人得了抑郁症,经过医生的一番治疗,连续吃了两个多月的药,颇为好转,但每天必须定时吃药,不然无法入睡。
有一天晚上,这个女人忘记了吃药,在和丈夫例行公事后睡了过去,而在她醒来时,一个多月前发生过的一件事,忽然浮出自己脑海,她在睡着时,听到了丈夫和情妇在半夜打电话的声音,从而发现了丈夫出轨的事情。
因为案例极少,又违反常理又很少有人去研究,所以大多人都当做乐子一带而过。
不知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等实验结束后,我想我会确定某些东西,那个时候,我再告诉你们,先实验吧!”
“好。”说完,韩医生从后脊处,开始注射麻醉剂,徐博士给福无边套上实验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