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宋弥深狠狠地往床上摔,身体被床垫反弹了一下,最终死尸般躺在床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长这么大了,她从来没有被宋永真这样痛骂过,从小到大,她都是宋家的宝贝、掌上明珠,虽然性格豪爽、口直心快,有时候确实让人心有不快,但她总是会得到原谅。
她想起宋永真在办公室里骂她的样子。宋永真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一只手紧紧地篡着那封律师信,不停地敲打桌子发出“砰砰”的声音。不时有种将近失控想要站起来甩她一记耳光的既视感。
宋永真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他才四十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男性独有的魅力,而他并不自知,依旧随性,总是为了自己所谓的“真相”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却从来没有想过找一个一起生活的伴侣。
他生气的时候,眉毛紧紧地蹙着,有神的两只眸子里藏不住一腔怒火,他的眼角周围有褶皱,彼时彼刻明显地映在宋弥深的眼里,看着他生气得发抖的样子,所有的抵抗与不满,所有在来的路上想好的对白,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倒是一种莫名的心痛的感觉所代替了。
“你知不知道一个新闻人最不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你有怀疑精神是对的,但还没有得到认证,你竟然开直播是什么心态?!”
“宋弥深,从小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知道什么是羞耻吗?”
“你是新闻人!你要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定位!”
“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自己解决!解决不了你直接卷好席子走人!”
啊……
真是狠啊。
宋弥深微微地闭上双眼,躺在床上依旧一动不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说她委屈,她不委屈,这件事也确实是她自己心急了。但说她不委屈,她却有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此时此刻的宋永真还在电视台大楼里奋斗,弥深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双脚就像是千斤顶般沉重,她简直是拖着自己,才走出了电视台的。
“宋致远,老娘心好痛啊——” 她突然大叫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用力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翻身站了起来,此时此刻,宋弥深,穿着一件小背心和一条松垮的短裤,顺手把床上的被单裹在身上,便准备出房找宋致远哭诉。
刚走出房门,便听到宋致远从楼下传来的一声大喊:“喂,你要么别下来,要么穿好衣服再下来!”
愣了两秒,宋弥深稳稳地踏着步子,大摇大摆地往楼下走去。
开玩笑。
有什么东西比你最爱的妹妹还要重要?
不屑地走到客厅,都还没正眼看一眼宋致远,便整个人陷入了沙发里去,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被单松松地裹在她身上,她小小的头露在被单外,还不忘伸出白皙的小手捋了捋她新做的摩卡锁骨卷。
空气间传递着一股冷淡的气息。鸦雀无声。
此时,站在宋弥深面前愣住了的,有三个男人:宋致远、成梓喻,还有朗靳廷。宋致远一脸十分嫌弃的表情,用手掌捂住了眼睛,一副‘我看不下去了’的模样。成梓喻则是瞥了一眼朗靳廷抽搐的嘴角,迅速地走到宋弥深前面,扯了扯她的被角,示意她快点收拾一下自己。
“咳咳……”终于还是忍不住,朗靳廷干咳了几声。“那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朗靳廷,清市大学研究院的博士生。宋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家原还有女眷啊,你结婚了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他结婚了没啊……”宋弥深很苦恼,每次有人来都会问宋弥深和宋致远是不是一对儿,他们两个实在太要好太亲密,别人家的兄弟姐妹也没有这样要好的。但此时宋弥深更加苦恼的,是怎么下台……
“其实吧……我是他家佣人,没办法,比较放荡不羁爱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