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啊,流星!
窗门外不断传来路人欣喜的欢叫,他揪着被子的一角把自己的头给蒙了起来,扰人清梦还真是件让人讨厌的事情,不就是个扫把星嘛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
他在心里抱怨着又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好继续睡觉,他可是忙活了一个晚上收拾自己的杂物间刚刚才上床睡下累得要命,原本他是打算把这些活全部扔给自己的徒弟干的谁想到那家伙几天前突然就闹着回家了!
脑子里的画面一点一点地扭曲旋转重叠分开,他知道自己快要睡着了,这种感觉美妙至极!
“毛小冬,赶紧给我接电话……”(徒弟声音的手机铃声)女孩的一声大喝瞬间就把他从那亦仙亦幻半梦半醒的美妙中给揪了回来。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电话关闭手机然后一点事没有似的再次钻进了被窝。
再重复一边,扰人清梦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该死的事情!
手机一闪一闪地屏幕已经碎成了花,烦人的铃声也没再响起,只是一条简讯在这一刻传入了手机而他却并没察觉。
流星好漂亮!
漂亮个鬼啊!他真想跳起来对着窗外破口大骂。
这是一家上海闹市区里非常少见的香烛店,破破烂烂的店铺和周围的繁华显得格格不入。
香烛店的门头是红纸黑笔写着的几个大大的毛笔字奇丑无比,“茅山上清正宗”!
这家香烛店的主人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虽然他穷得上顿不接下顿,可他还是凭自己的本是赖死赖活地在这里寸土寸金的地方经营了十年。
“掉下来了,掉下来了!”窗外的人还在叫喊着,住在闹市区唯一的坏处就是街上人太多吵的慌!
掉下来了,什么掉下来了,管他呢!
他正要舒心地继续睡觉,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从后院传来,吓得他突然坐起!
“妖气?”虽然眼皮在不停打着节拍,疲惫的他突然就来了精神!
“妖气!”
他突然从床头跳了下来,抽出了挂在墙上的一把桃木剑冲出了房间。
毛小冬,二十五岁,茅山上清派真传天师道长,神性放荡不羁不拘一格也道法高强嫉恶如仇。
世有妖魔作祟,自有道长降妖。
毛小冬冲到楼下,眼前的情形让他惊讶得连下吧都快掉了下来,后院的地上被砸出了一个足足有两三米深的大坑,大坑里燃烧着熊熊火焰,花火闪烁着让人眼花缭乱的炫光!
“乖乖,咱这房子风水是真他娘的好,上海这么大个地你偏偏要掉我家院子!”
邋里邋遢的毛小冬口中飞速念起咒语,数道黄符凭空出现向着地上的大坑飞去在坑洞边缘环绕,燃烧着的火焰迅速消散。
他小心地向前探了探头想看看掉下来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在大坑的最底下,是一颗拳头大闪烁着亮光的圆球。
“猫妖?”
毛小冬兴奋得摩拳擦掌,十年里附近的孤魂野鬼小妖小怪差不多都被他抓了个干净,没想到今天中了个大奖,看样子还是个修行不浅的老妖!
他伸手指向那闪烁的光球,飞旋着的黄符向着光球围去光球随即跳出地坑逃窜。
“还想跑!”毛小冬立马追了上去伸手想要抓住那光球!
“糊涂道士!”
就在毛小冬差点抓住了又离的元神时,光球突然闪起了刺眼的灵光,一个穿着素布白衣腰系玉带手持折扇的书生凭空出现在那道光中。
“吾辈乃大愿地……”
“地你个头啊!”
还没等又离自报家门,道士已经抬剑迎面向着又离刺去,见势不妙又离只能左右躲闪。
虽然佛道相通,又离所修是正道,毛小冬亦是正道,只是毕竟又离还未功德圆满是个货真价实的妖怪,毛小冬的降妖剑还是足以威胁到他的性命。
又离看准了一个空档折扇一抬,毛小冬的剑整好刺在了又离手中的折扇扇骨之间被牢牢地卡住。
“吾辈有要事在身无意与你争斗,莫欺人太甚!”又离很是不耐烦,重回人间不知道又已经离他上一世的肉身过去了多少年,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和奇怪,更烦人的还是这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道士!
毛小冬咧嘴一笑,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一本正经的妖怪,“用词不当,欺人,可你非人,看招,天罡三昧真火!”
毛小冬反手掏出一章符咒在剑刃上一挥,剑刃上篆刻着的图腾纹路闪起金光,青蓝色的火焰从哪些纹路中迸射而出!
这世上有两种火可焚万物,一种就是无间地狱里灼烧着三界六道的生死烦恼无名火,还有一种则是道家仙法三昧真火。又离不禁眉头一皱,立马甩开了手中的折扇,若是一不小心沾染了三昧真火,火势会迅速蔓延全身,到时候可就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份!
他紧盯着对方,看来对方是真的准备动死手。
“冽风!”毛小冬再次取出一张黄符,黄符中一道强劲的旋风呼啸而出,掉落在地的折扇火势未退,在旋风的吹袭下犹如一条火龙一般向着又离扑去!
又离随即双手合十,掌中迸射着金光,“般若天罡法印!”
随着又离张开双臂,他掌中的金光化成一个实体的“卍”字飞速旋转抵挡住了火龙最终炸成一团白雾。
“哎呀,厉害!”
又离回身用脚勾起了一个花盆向着毛小冬踢去,趁着毛小冬挥剑劈开瓦罐的时间,又离跃过院墙逃走了!
“孽畜休走,道长我今天还收了你不可!”
许久没见妖魔的毛小冬现在已经睡意全无兴奋至极,“毛小春,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去捉妖啦!”他对着身后的店铺大声叫喊一手叉着腰等着自己的徒弟背着各种瓶瓶罐罐跑出来。
过了好一会毛小冬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的徒弟已经回家好几天了!
“哦该死!”
他掏出手机正想给徒弟打个电话,这时才发现了那条对他而言重要到不能再重要的短信。
“亲爱的师傅,你居然敢不接我电话,徒儿我就要结婚了,婚礼就定在今天中午十二点上海基督教沪东堂,一定要来哦,穿的帅一点千万别穿拖鞋哦!”
“结婚!这犊子又搞什么鬼,等等….”
怎么有种好心痛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选在基督教堂,这算哪门子道家子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