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之后,父亲把我和婉馨带到了大厅中,说:“既然后日就要入宫了,那你二人就好好休息。我让吓人给莫小主收拾出一间上房来。”“不用了爹爹,”我打断了爹爹的话,“我和婉馨一起睡在我的渲墨阁就好了,我有很多话想和婉馨聊呢。”“你这丫头,”母亲听得此言,笑着打了一下我的头。“你也不问问人家婉馨丫头愿不愿意,好一个霸道人!”
“伯母,我自是愿意和姐姐一起的。”婉馨笑了笑,说:“我也想好好和姐姐聊聊呢!”
“这样最好不过了。”母亲看了看我们,说:“这样的话,就让悯叶和瑛涟找出两床被子来,放到你那里去,我让下人在帮着找两身衣服,给婉馨更换。”“多谢伯母。”婉馨向我母亲行了一礼。
悯叶和瑛涟是自小服侍我的人,所以我们三人虽是明面上的主仆,但私下却亲如姐妹,母亲也待他二人如女儿一般。我的渲墨阁在尚书府的东侧。此处并无别的好处,唯有一片竹林,竹子是曜凌国特有的“墨竹”,竹身似墨,因而得名。风吹过,便会有沙沙的声响,如同沙锤一般,令人觉得心静。
卸下装束,我和婉馨一同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婉馨为什么想进宫选秀?”
她略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婉馨的身世并不是姐姐所得知的复苏县城守丞之女,我......是慕雪国的人。”“慕雪国?北方的极寒之国?”“嗯,我真名其实不叫莫婉馨,我叫慕婉晴。家父与莫柏霖交好,数年前,父亲曾经出使曜凌国,被宫中所害,死后国君也并未说什么,所以父亲.......父亲到现在依旧死的不明不白,无人查证。我求莫伯伯让我当他的女儿,进宫选秀,我一定要为父亲报仇!”说罢,手指狠狠的攥着手心,水葱长的指甲硬生生的断了两截。“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安慰着婉馨,帮她修着指甲,忽的想起什么,猛地一惊,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夜深了,我和婉馨一同睡下。
“悯叶,瑛涟,快点。”我梳着多宝辫子的头发上的铃铛因疾跑响个不停。“小姐,你慢些跑!”“嘻嘻,今天可是御澜山普陀寺进香祈福的日子,还有市集,我可想多玩会呢!”我不理会他们二人,继续向前跑去。忽然看见一片竹林,一条幽径深入其间。“嘿嘿,今天就走这里,让悯叶和瑛涟好好找我,谁让他们走那么慢!”
时候已经是初春,天气微暖,绿竹刚刚萌芽,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芳香,格外好闻。我贪婪的吸着久别的自然味道。忽然,一阵尖锐的破风之声从耳后传来。我赶忙一躲,回身看见十几个黑衣人围在我四周,一脸凶狠。我一惊:难道左相又派人来杀我?左相与父亲素来不合,又因为父亲害得他失去爱子,固然水火不容,多次刺杀我和父亲。一个黑衣人猛地窜出来,我拔出腰间的软剑,和他们激斗起来。我们皇甫家虽然重文,但是男女都会武术防身。
紫色的云锦飘舞着,似一朵开得烂漫的紫罗兰。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黑衣人便倒下了七八个。忽然,只见黑衣人的首领洒出一包白色粉末,我只觉得头一晕,浑身顿时没有了力气。只见一柄利剑插入胸口,疼的窒息,好像一层层铁环狠狠勒著身子,要把骨头勒碎的那种痛。这时,只见一白衣男子出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些黑衣人皆口吐鲜血,一动不动了。他抱起我,急忙向竹林外奔去。我因这巨大的疼痛,再也忍不住了,疼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