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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华山对嵩山二

左冷禅处境尴尬,岳不群却是越打越精神。五年来他一直少有下华山,平日里只有和东方潇瀚、封不平等人的切磋,最激烈的战斗就是前段时间带人伏击嵩山派,除此之外,再没有和他人正式交过手,这还是他几年来第一次战得如此酣畅淋漓。

此时岳不群只觉施展剑法时越发随心所欲,变化自如,平日在剑法上的诸多滞涩之处也豁然开朗,以前修习剑法时模模糊糊领悟的一些东西也突然明了了。虽然是在激烈的打斗中,岳不群却逐渐进入忘我状态。

需要说明的是,此时的岳不群和原著中已经大不相同了。原著中华山派人才凋零,岳不群修习内功剑法都只能自己摸索,不止没有人教导,练论道的人也没有,——宁中则无论剑法内功都比他差了一个档次,又太过亲近,和她交手作用不大,——更缺乏修炼时必要的药材、补品等资源。所以岳不群的武功到了一流巅峰,剑法修炼到大成后,就一直进步缓慢。但是现在不同了,东方潇瀚的出现,让华山派的势力重新崛起,华山派得到的资源更加丰富,岳不群有了足够的资源。东方潇瀚还提供了《速成版九阴真经》,让岳不群的内功有了更快的进步。同时,东方潇瀚武功极高,之后还拉来了隐居中条山苦心修炼了二十年的封不平,让岳不群有了论道之友。各种因素下,岳不群的积累比之原著中深厚了许多,此时和左冷禅的一场大战,正是时候,岳不群厚积薄发之下,剑法和内功都在飞速进步。

于是,左冷禅就倒了霉了,面对的是一个不断进步的岳不群。

一百三十招后,岳不群的剑法突然一变。招式虽然还是原来的,剑刃破空时引起的呼啸声却突然小了许多,变得非常细微;剑速也加快了许多,左冷禅经常见到一剑直袭身体一处要害,正要出招格挡时,岳不群的剑却突然消失,然后突然出现在身上另一处地方,当真防不胜防。

左冷禅也是见多识广了,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出剑无声,剑速极快,这是华山派的上乘剑法《希夷剑法》的典型特点。道经有云,视之不见曰夷,听之不闻曰希。又有,无色曰夷,无声曰希。这《希夷剑法》的真意便在于快、轻、清、灵、虚等要诀,理论上练到大成可到至快得无声无息,乃至无影无形的情况。当然,无声无息还有人曾达到过,无影无形这一点,连创出《希夷剑法》的那位华山派前辈本人也没有达到。

一般来说,《希夷剑法》入门后,剑速能加快两成,出剑时的声音减小三成;练到纯熟,剑速加快三成,声音减小五成;练到小成,剑速加快五成,声音减小七成;练到精通,剑速加快一倍,声音减小九成;练到大成,剑速加快两倍,声音已经基本没有了,可以说达到了“无声无息”的境界;只有练到大圆满,才能同时达到“无声无息”和“无影无形”的境界。

不过,《希夷剑法》如此厉害,自然也有其修炼的必要条件。内功达到二流,《希夷剑法》才能勉强入门;内功达到二流巅峰,才可能将《希夷剑法》练到纯熟;内功达到一流中期,才可能练到小成;内功达到一流巅峰,才可能练到精通;内功达到绝顶,才可能练到大成;至于大圆满,至少需要宗师级的内功修为。

请注意,这里的用词都是才能,也就是说,你有修炼到那个境界的资格和可能。但是能不能真的练到那个程度,谁也不知道。

同时,《希夷剑法》特点突出,所以入门时需要同时修炼其特有的剑招和内功运行法门,出招时需要同时运用才能发挥《希夷剑法》的威力。要想不拘泥于招式,只运行内功法门就能发挥《希夷剑法》的威力,至少要将《希夷剑法》练到精通才行。此时的岳不群明显已经发挥出了《希夷剑法》的威力,手上施展的却还是华山基础剑法。也就是说,岳不群已经将《希夷剑法》练到精通的境界。而《希夷剑法》在华山流传二百多年,总共也只有五个人练到这种程度。

《希夷剑法》一出,左冷禅顿时就落入了下风,十招里只有两三招能还手了。可这还没完,又过了三十招,岳不群的剑法再变。

岳不群出剑时,剑上原本真气很足,气势很盛,这是江湖中高手们出剑时的共同特点,一般一剑刺出,剑上的真气一泄,气势也会下降。可是现在,随着岳不群不断出剑,剑上的真气不断散失和充满,气势却一直没有下降,反而在不断凝聚。不过四五招,岳不群出剑的气势就让左冷禅都面色大变了。

“朝阳一气剑!?”左冷禅惊呼出声。

华山派气宗的最高绝技《朝阳一气剑》,左冷禅当然听说过,其特点也知道。这套剑法出招时可以不断累加气势和真气,将威力不断提升,出招越多,威力越大。如果对手不能再开始的时候破坏用剑者的气势,让用剑者将《朝阳一气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绝对会一招败北。

一想到这里,左冷禅出了一身冷汗,顾不得其他,猛地催动全身真气,全力一剑攻去。这一招完全是不顾防守的拼命招式,如果岳不群不停下气势的凝聚及时防御,必然被重伤。

果然,岳不群无奈之下停下了《朝阳一气剑》的施展,挥剑和左冷禅的剑相斫。

“叮”的一声,岳不群的剑被左冷禅的剑砍出了一个豁口。

破坏了岳不群的剑法,左冷禅继续发起猛攻,他可不敢让岳不群再有时间施展《朝阳一气剑》。只是他不知道,岳不群修炼《朝阳一气剑》的时间也不长,刚才是心有所悟,才灵感迸发第一次施展出了《朝阳一气剑》。现在让他再施展,已经不行了。

作为气宗的最高绝技,《朝阳一气剑》的修炼条件比之《希夷剑法》更为苛刻。只是华山派典籍丢失众多,前辈也死光了,岳不群并不知道修炼《朝阳一气剑》的先决条件是什么。直到东方潇瀚加入华山派后修炼了《朝阳一气剑》,才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朝阳一气剑》为什么能几乎无穷无尽得叠加气势和威力?答案就在它的创造理念中。气宗讲究“以气御剑”,而这套剑法则理念上比“以气御剑”更加高深,已经不是“以气御剑”了,而是“以神御剑”!

没错,修炼《朝阳一气剑》的要诀,除了强大的真气修为外,就是强大的“神”。如果“神”不够强,那么不管真气修为多么身后,都无法练成《朝阳一气剑》。也就是说,要想练成这套剑法,要么天生就有强大的“神”,比如东方潇瀚,要么就要能主动练“神”。就华山派来说,就是必须将《紫霞神功》练到第二层,才能练成《朝阳一气剑》,否则《朝阳一气剑》的威力只能发挥出三成不到。岳不群是前段时间将《紫霞神功》练到第二层后,才开始修炼《朝阳一气剑》的,只是刚刚入门而已,所以现在他很难发挥不出这剑法的威力。

只是,没有《朝阳一气剑》,岳不群也有足够把握将左冷禅拿下。

左冷禅又是一招拼命的招式,岳不群正要闪身躲开,左冷禅的剑速却突然加快,岳不群反应不及,只能提起长剑招架。

“叮”!又是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声,而就在这一声中,岳不群的剑突然断成了两截。

岳不群稍稍一怔,左冷禅的攻势已经到了。

这一次,左冷禅没有用剑,而是用手中黑剑压住岳不群拿在手上的半截断剑,左手成掌,一掌打向岳不群的胸前,掌风呼啸,笼罩住岳不群整个上半身,让岳不群避无可避。

左冷禅考虑过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剑法现在比岳不群差得很远,用剑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所以他决定舍弃剑法,用拳掌功夫来取胜。嵩山派的《大嵩阳神掌》威力在整个江湖上都是数得着的,论起来华山派却没有一门拳掌功夫比得上。左冷禅几十年来一直都是掌剑兼修,在掌法上的造诣实在不浅。倒是岳不群,几十年来行走江湖一直是用剑,基本没用过掌法。左冷禅不相信岳不群剑法胜过自己,掌法也能胜过自己。同时,左冷禅也在庆幸,自己的寒冰真气现在还没有暴露。

弃剑用掌还有个好处。剑毕竟是外物,使用起来要额外消耗体力,何况嵩山派的制式用剑比一般的剑更大更重。改用掌法后,左冷禅的体力和内力都能撑得更久。为了逼迫岳不群不能用剑,左冷禅还强提真气,将岳不群的剑砍断了。

岳不群一怔之下,已经失去了躲避的时机,只好提起真气一掌轰出。这一掌是用阴柔真气打出的放劲,掌力相撞之后,岳不群就借着左冷禅的掌力后退了三步。只是仓促之下,岳不群还是一阵真气浮动,气血翻腾。

岳不群刚刚调息好,左冷禅又到了面前,全力一掌轰出。不过,岳不群嘴角划过一丝微笑。

岳不群早就准备过徒手战,刚才是因为剑突然断掉反应慢了一拍,现在嘛……

一声轻响,两掌对上。

左冷禅突然脸色大变。这一掌他用了全力,出手是《大嵩阳神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招“玉碎嵩冈”,同时全力催动寒冰真气。但是当两人对掌之后,他明明能感觉到岳不群使用了内力,却感觉掌中力道若有若无,自己这一掌犹如打在了空气中一般,浑不受力,只觉难受之极,甚至因为用力太猛,真气狂泄而出,一时收不回来了。

左冷禅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岳不群以掌法使出了《空明拳》。这门拳法的主旨是“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拳力阴柔无比,柔中带韧,却又若有若无,最善化解对手的刚猛内力。左冷禅不知底细之下,顿时就中招了。

不等左冷禅刚刚稳住内力倾泄,岳不群的掌力突然一变,几乎瞬间由至柔化为至刚,犹如朝阳初生,少阳勃发,生机勃勃,势不可挡。左冷禅刚刚打出的寒冰真气,全部被岳不群的掌力裹携着反涌回左冷禅的体内,岳不群的阳刚掌力也随之长驱直入。

嘭的一声,左冷禅被打飞了出去,直接跌下了封禅台。

陆柏、乐厚、汤英鄂等人大惊,急忙抢上前扶住左冷禅。只是手一触到左冷禅的身体,他们就不觉机零打了个冷战,左冷禅身上冰凉无比,居然渐渐开始结霜。却是左冷禅的寒冰真气突然涌回,加上岳不群的阳刚真气,一时无法收束,真气暴走了。几人连忙一起帮左冷禅压制真气。

比剑夺帅结束,华山掌门岳不群获胜。虽然嵩山派有人对此结果非常不满,叫嚷着不服,甚至要动手杀光华山派,但被恢复了一些的左冷禅制止了。

左冷禅对于这个结果当然也是咬牙切齿,但是刚才一番交手他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确实不是岳不群的对手了。现在自己还受了伤,陆柏等人也因为帮助他化解寒冰真气而不在状态,虽然还有不少邀请来的帮手,可也难以抵挡华山、衡山、恒山三派之力。如果动手,只凭岳不群、封不平、令狐冲、定闲四人,嵩山派就难以取胜,方证、冲虚等人也不会坐视不理。还不如暂时忍下这口气,以后加紧练功,等待岳不群犯错。

所以,左冷禅压制了弟子们的躁动,命孙大中取来五岳令旗交给岳不群,正式承认了岳不群的胜利。

尘埃落定,岳不群正式上位,五岳盟主之位二十年后重回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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