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安坐镇京都之北,是连接岭南与淮阳的通道,也是邻国商人进入晋朝的门户。骥安作为顾家的封地,已有几代之久。如今,诸侯割据,起因便是骥安侯首先叛乱。
顾南浔作为骥安侯嫡子,手握重权。传言他具有极高的用兵作战才能,是难得的将帅之才。
如今他劫持樱恬,很明显是为了减慢兰陵赶回京都的速度,让孤立无援的哀帝在京都困守。
“将军挟持贱妾的目的是不言而喻。只可惜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樱恬淡淡一笑:“贱妾不过是兰将军手中的一颗棋子,无用之棋,在必要时大可以随手丢弃。”
顾南浔从几案上端起一个酒樽,目光直射在樱恬的身上,回答她:“夫人是不是无用之棋,得验证后才可得知。”说完,他扬手,将酒樽中的烈酒灌入喉腔。
这时,一个虎背熊腰的士兵撩帘走了进来,然后跪在顾南浔面前,语调里带着焦急:“启禀将军,我方士兵于昨晚出现大规模轻则呕吐、抽搐,重则昏死现象!军医诊断是水土不服,急需用药。军情紧急,还请将军马上商议策略!”
“呕吐?抽搐?”顾南浔皱着眉头,然后立刻披上大麾,手持佩剑,又转头对身后的副将说:“冷月,把她带到绿林营!”
“是!”
随后,几人匆忙走出帐外。
樱恬在副将冷月的押解下随顾南浔来到帐外。看见满地狼藉,士兵们都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有些甚至口吐白沫,抽搐不已。军医正神色凝重地在队伍中穿梭。
见此情景,顾南浔连忙跨步上前。
樱恬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蹲下身去,用手掰开一个士兵的眼睛,看见眼白青黄不一。
冷月在身后催促她快走,樱恬却站起来,对着顾南浔的背影喊:“顾将军!”
闻声,顾南浔侧过身来。
“士兵们未必是水土不服,而是误食了当地的毒草徒生子吧!”樱恬语调平缓地说:“贱妾在淮阳三年,听闻开春总有百姓上山打猎因为误食徒生子而死。此草外貌与景天无异,然而毒性不小,轻则神智混乱,重则命丧黄泉!”
“想不到夫人还懂岐黄之术。”顾南浔一边说一边在军医的身边蹲下来。
军医看了樱恬一眼,低头,继续查看发病的士兵。
樱恬知道像顾南浔那样谨慎的人,是决计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的,更何况她还是他敌人的妻子。然而,眼看着满目狼藉,一想到这些倒在地上受苦受难的士兵,他们也不过是普通的百姓,家中老小还在期盼他们回去。
“不要耽误太久,采雪莲根叶煎服,当日即可有效。”说完,樱恬便不再停留,被冷月押解着向前走去。
军医对顾南浔摇了摇头,然后低声说:“定当小心为妙,不能轻信这女子的话。一旦大规模服用雪莲药草,如果只是兰陵的计谋,我方一定损失惨重。”
然而,顾南浔却摇了摇头,下达命令:“马上传令下去煎服雪莲药草!拖拉者,以军令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