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美人满脸泪痕的送我们踏上了前往京城的官道,并千叮咛万嘱咐我下次路过一定要到十字楼。
左幽右兰均对我们如此轻易便脱身感到不可思议,殷梓言和龙翼对这件事始终保持缄默。
其实朱美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只是她选错了路。
我们在一处湖畔停下休息,任马儿自行吃草。
“走。”殷梓言拉起我的左臂,不由分说的将我往远离龙翼三人的地方拉。
“干……”我“什么”二字还未出口,殷梓言已一记怒视成功将它扼杀在摇篮中。
“是不是你?”殷梓言大概觉得距离足够,终于放开了捉住我的手,开口问道。
“什么?”我运动这被他拉痛的手腕,不知他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安排左幽嫁给龙翼?”
“那不是情势所逼吗?我哪有什么安排?”
“情势所逼?”殷梓言怀疑的口吻仍在继续。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从你为龙翼左幽定下亲后,你便再没有单独见过朱美人,所以,”殷梓言用笃定的语气下结论,“你早就准备让左幽嫁给龙翼,而不仅仅是因为朱美人的出现。”
我翻了下白眼,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朱美人也是你安排的?”
“殷相,这你可就高台小妹了!”我忙澄清,若是被殷梓言误以为是我找人给他难堪,那我死的多冤枉啊!
殷梓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抬腿走向马车。
“师兄,等我!”天色已暗,我可不想独自留在这儿。
我早已看出左幽对龙翼有意,只是龙翼似乎不曾注意过,这次半路杀出的朱美人,正好为我创下保媒拉纤的机会。
复行十余天,我们终于到了京都。一年了,京都的繁华未减分毫。只是物是人非,我已从一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变成了今日久经沙场的一员猛将。
皇上的消息很灵通,我们才到殷梓言的府邸——由元帅府改成的丞相府——不久,皇上的亲信刘公公便又来宣旨了。
待一屋子大大小小数十人跪定后,刘公公用他独具特色的尖锐嗓音开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殷梓言此次西征功劳甚大,朕特赐殷梓言不日前往西戎迎娶西戎公主若纤,以求两国世代交好。钦此。”
皇上特地下了一道圣旨召殷梓言回京,又让他回去娶西戎公主?
“臣……”
“不行,这旨不能领!”我站起来喝道。
“你是何人,竟敢违拗圣旨!”刘公公到底是长跟在皇帝身边,见过大阵势的,竟没有被我的大喊吓到。
“我……”
“来人,把她带下去,按军法鞭笞四十!”殷梓言起身冲我怒道。
燕云十六骑素与我交好,听到殷梓言的命令不禁有些迟疑。
“殷相,瑄儿一时冲动,您……”龙翼为我求情。
“再加二十!”
“殷相!”燕云十六骑齐声道。
“再有求情者,再加二十!”殷梓言冷言道,然后又跪下道,“臣殷梓言领旨。”殷梓言领旨起身,目光扫过我,用不耐烦的语气道:“还不快去!”
“是。”燕云十六骑无奈。
我狠狠瞪了殷梓言一眼,抬腿向外。
辫子重重落在我的身上,我狠狠咬着牙在心底诅咒殷梓言。整整六十鞭我硬是没有喊出一声疼。
刘公公离开时走过我身边,留给我一记得意的眼神。
殷梓言!我恨你!!!
左幽为我换下血衣,一边哭诉着殷梓言的无情。
我披了件薄衣便趴在床上不愿再动。
“小姐,起来上药吧。”
“不。”我的目光无意识的落在木门上。
“小姐,你伤得这么重怎么能不上药呢?”
我不说话。
“殷相这次的确过分了。即使是男子也不一定能挨下着六十鞭,小姐身娇肉贵,殷相怎么忍心……”左幽又嘤嘤的哭起来。
是啊,他怎么忍心?可他确实这样做了。我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但我的心更疼。
“吱~”门被推开,一抹白色出现在门口。
我扭头,不去看来人。
“殷相!”
“把这个给她涂上。”
“不必了!”我冷言打断。这算什么?打我一巴掌,再给我颗红枣告诉我莫哭?他当我万俟瑄是三岁小孩吗?
“小姐不肯让我上药。”左幽握紧了手中的药瓶,又看了看殷梓言手中的药瓶,语气无奈地说道。
“你先出去吧。”
“是。”
我听到殷梓言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床靠近。他轻功了得,平日里走路都是不出声的,怎么今日如此奇怪?
“瑄儿。”殷梓言在床边坐下,“你可知今**犯下了多大的错?我若不以军法罚你,待刘公公回宫向皇上禀明一切,你这颗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殷梓言叹气。
他打我时为我好?这是什么逻辑?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错。原来他在担心我,不知打在我身,是否痛在他心呢?
“师兄。”我忍着痛挣扎起身。
“现在肯上药了?”
“嗯,让左幽进来吧。”
殷梓言不说话,只是扳动我的身子,让我背对着他,然后轻轻褪去我身上的薄衫。
“他们怎么下手这么狠?”殷梓言语气中透着愠色。
他在干什么?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开放?我在干什么?我竟然大脑一片空白的任他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