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芷晴抬头看我,目光如锯般犀利。
我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寒意,我似乎有些莽撞了,这样迫不及待地拆穿她的身份,她会不会杀人灭口?左幽右兰就在外边,她应该不敢这么做吧。
“啊!”我发不出多余的声音,因为我的脖颈已被芷晴掐住,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正在收缩。她竟然不担心屋外有人,还是她早有计划,是我自己送羊入虎口?
“他为什么不要我杀你,而只是将你赶出府?你认识他,对不对?”芷晴目光凶狠,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空气真好,我以后会不会再无机会体验活着的乐趣。?
就在我接近绝望之时,大量新鲜空气突然涌入我的口鼻。
我一边用力喘息一边向后退了几步远离那个疯女人。
“你究竟凭什么得到他这样的关心?”芷晴没有再接近我,而是瞪着我恨恨地问。
“什么?”
哐!
门被用力撞开。
殷梓言大步流星步入。
我忙拉住殷梓言的衣袖,向他求救:“师兄,她要杀我,她刚刚掐住了我的脖子,她要杀我!”
殷梓言低头,视线落在我拉住她衣袖的手上,目光冰冷,没有表情。
我下意识地低头,然后惊呆。
虎符竟然被我握在手中!
“它怎么会在这里?”
我怔怔地松手后退了一步,虎符滑落在地。我扭头望向芷晴,她不知何时已蜷缩在墙角,并用惊恐的双眸看着我。
我嘴角泛起意思苍白的笑意。
“如果我说是她偷了虎符陷害我,你相信吗?”
殷梓言不语,只用冷冽的目光盯着我。
我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好,那便是我偷了它吧。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我太傻,真的太傻、
殷梓言仍不说话。
“如果元帅还未想好,那小女子便先行退下了。”我躬身行礼,向外走去。
“小姐!”
我快步疾行,将左幽急切的唤声留在身后的风中。
我竟是这样的傻,为了一个早已注定的结果来此受人嘲弄。
重回客栈,我点了酒菜在二楼雅间对月独酌。我没有喝酒,只任发出醇香的美酒静静呆在杯中。
酒入愁肠愁更愁。这道理我懂。
“不是你。”
我扭头,见龙翼已坐在了我对面,并伸手移开了我面前的酒杯。
“什么不是我?”
“虎符不是你拿的。”
这个淳朴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我,从我见他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他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不,是我。我偷了他的虎符,然后故意与他师妹过不去。”
“你没有时间。”龙翼一语便点破了我的谎言,“元帅今早便发现虎符不见了,而你这几天根本不在元帅府。”
龙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终究还是决定将想说的话混入酒中吞入腹中。
难道他就未曾想到吗?只因涉及的人是芷晴才让他才智下降。
“今早,我在这里见到了芷晴,她似乎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才回到师兄身边,我担心他、你们受到伤害,所以才会回元帅府。”如果不是一时恻隐之心作怪,这会儿我早已躺在床上休息为明日远行做准备了。
“跟我回营吧。”
“是他命你来抓我的吗?”
“不是。”
“那我就不必回去了,这客栈很好,房间大,空气好,而且小二的服务态度也好。——何况,我明日便要离开秋风镇了。”我故作轻松的回应。
“离开?为什么?”
“省得有人担心我害他师妹啊!”
“你去哪里?”
“闯荡江湖。”
“为何一定要走呢?元帅并未说过要责罚你。”
我笑:“因为我会忍不住去找他麻烦。”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我也算没辜负师傅的期望,继续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是徒增自己的烦恼。
“瑄儿……”
“龙大哥,我去意已决,你无须多言。”我知道自己是一只鸵鸟,遇到解不开的问题便会把头埋在沙子里,逃避面对的尴尬,而且,我也习惯了做头鸟,相信所有事只要不去面对、不去涉及,总会有释怀的一天。
窗外,明月已被乌云遮住,周遭一下子暗的吓人,但是,即使再暗,也总会有日出天亮的一刻。
龙翼微微叹了口气,却并未出言相留。
我不是笨蛋,自然懂得他的心意,只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永远不会超过朋友的范围。
天亮之后,一切终将不同。
龙翼又连饮了几杯酒,与我说了数句珍重的话才离开。
我独自望了一会儿天,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刚蒙蒙亮,我便睡不着了,于是起身梳洗了一番,换了男装,准备交付房租后便离开。
“小姐要出去?”
我一开门,便见小二满脸堆笑站在门口,难道是特地来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