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摇头,“不能这样讲,其实中国很多典籍里的道理到了今天还是非常有用的,正如你刚才所念的那句,人要真能堪破这一点,就可免去为名利所累的苦恼。”
“可惜,古往今来,能做到的没几个人。”我接下去道。
“所以才会更加觉得老庄的难能可贵哦。”
我莞尔,心里有淡淡的喜悦,无论他说的这些是否出于本心,但至少有一个不错的开头,比起以往直奔主题的互相交待职业,学历,家庭背景的感觉要好很多。
餐点陆续上来,我们边吃边聊。
想到吴军的背景,我忍不住说:“最近发现,回国的留学生越来越多,象我们公司就有不少,简直可以成立海龟派。”
吴军认同,“一则在海外谋生也相当辛苦,尤其在精神上往往得不到认同感和归属感,二来,国内经济发展越来越快,机会也多,连老外都视这里为投资的热土,纷纷涌了过来。不过,想留在国外的人还是不少的,我记得临毕业前,我们还就是否回国这个话题争论过,我跟俊海都是主张回来的。”
“你和他很熟?”我一直对他和钟俊海的关系存着好奇,那次在酒吧也没机会多了解。
“我们在同一间大学,但所修专业不同,他财经,我机电。但因为是同乡,走得格外近些,俊海跟我很投缘。”
我失笑,感觉他们不像一类人,眼前的吴军十分沉稳,但钟俊海,光他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就颇令人受不了。
吴军继续道:“俊海是个很随性的人,他可以花整宿的时间研读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课题,也可以跷了课去游山玩水,但是每次考试,从来不会fail,是个人物。”
听他的口气,对钟俊海颇为欣赏。轻笑了一下,他又道:“不过,他最令我们羡慕的倒不是学业,而是有一个既出色又专情的女朋友。不管俊海玩得多离谱,始终不离不弃,对他坚信不移,在我们的圈子里传为佳话。”
“温静。”我脱口而出。
吴军略一扬眉,“你也认识?”
“当然,我和她是同学,也是多年的好友。”我淡然道。
果真坚信不移么?想起温静在网络上向我倾吐的那些烦恼,心里不觉黯然。一个有所辜负,一个不断忍让,无非因为一个不爱,一个痴心。
吴军是个沉稳内敛的人,说话不温不火,但并不枯燥,总能找到令对方感兴趣的话题,餐用到一半,我已完全适应了他说话的风格和所营造的轻松谐趣的氛围。
“我们班上有个巴西同学,人很热情,对中国也一直好奇,所以经常跟我们一起聚会聊天。巴西人一谈足球就兴奋,自豪得不得了,我们就逗他,还有阿根廷呢,他就着急,说阿根廷球队不如巴西队,然后要拉我们去踢球,俊海最幽默,说踢足球不如去打乒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