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本宫还未进宫时,便听得清河钟家门风严谨,如今见了钟才人,方知传言不假。”
一旁的韦昭仪接话道,一边却是看向钟洛,眼神却满是不屑。
“华阳吴氏乃是世家大族,娘娘风姿绰约,可见一斑,嫔妾钦服。”钟毓一脸谦和,温声道。
淑妃温煦一笑,细碎的阳光透过竹叶映在她脸上,却是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淑妃脸上的表情。
“妍儿,刘妃妹妹可是有事耽搁了,怎么这半天过去了,人还没个影信?”
那妍儿欠身细声道:“回禀娘娘,这两天天热,滢姝公主身上出了痱子,刘妃娘娘实在是脱不开身,今日恐怕是来不了了。”
“可怜见的,前几日因那菖草粉公主便吃尽了苦头,没安生几天,又得一桩病。妍儿,你去把宫里上好的药材都拿去宁安殿吧。”
“是。”
“到底是娘娘仁和,顾念着公主,哪里像永福殿那位,那么小的婴孩都下得去手,若不是太后她老人家,她这次能不能出这永福殿还是两说。”
杨婕妤拿出帕子按了按嘴角,道。
“杨妹妹慎言,太后她老人家可不是咱们能议论的,你这话若是听进皇上耳朵里,免不得要问你一个不敬太后之罪。”韦昭仪冷笑着开口。
杨婕妤一时脸色时青时红,看淑妃面色淡淡,一时也不敢言语。
揭开八仙莲花白瓷的茶盖,轻抿一口,一阵苦意在舌尖弥漫开来,良久,才有一丝甘甜的味道,混杂着若有似无的翠竹清香,钟毓只专心看着瓷杯中上下漂浮的茶叶,仿佛没听到她们二人争议一番,心中却是若有所思。
“罢了,你们二人同为妃嫔,便当同心协力,伺候皇上才是,好端端的,怎么又吵了起来,都给本宫住嘴。”
淑妃眉间浮起一抹不耐,看向二人。
“娘娘息怒!”
韦昭仪与杨婕妤二人忙诚惶诚恐起身欠身道。
“罢了,都起来吧。”
淑妃懒懒的扶着额头,随即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钟毓道:“钟才人觉得本宫这君山银针如何?”
钟毓放下手中茶盏,和声道:“入口甘醇清爽,难得的是香气清郁,有一丝竹香,娘娘这茶极好。”
“钟才人果然博学,阖宫里的人也就你一人尝出来我这茶里有一丝竹香,本宫专门令人每日清晨取竹叶上的露珠熬制三巡,才制成此茶,总算是妹妹识得此物。”
淑妃扬声对身旁服侍的妍儿道:“妍儿,去把我宫里的君山银针取三盒过来赠给钟才人。”
钟毓一愣,忙起身推辞道:“嫔妾听闻这君山银针乃极为难得的名品,每岁宫中所贡者不过十五斤而已,此物太过珍贵,嫔妾实不敢受。”
“再珍贵的茶不过也是个物件而已,比不得本宫见了妹妹心喜,妹妹不必推辞了。”
钟毓只好俯身谢恩道:“那嫔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娘娘赏赐。”
甫一坐下便见一股冷厉的目光射过来,却是杨婕妤,此时她那明媚娇丽的面上满是嫉妒厌恶之色,眼神仿佛要噬人一般。
钟毓面色平静,回之温婉一笑,后者则是愤愤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