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郴脸色微微不豫,但见苏白一脸的坚定之色,却只能苦笑一声,道:“罢了,原只该家妹与清城候无缘,清城候执意如此,樊郴倒也无可奈何。”
苏白朝樊郴拱手,樊郴摇摇头,却是苦笑不已。
楚咨承哈哈一笑,举杯道:“罢了,此事不提也罢,长玉,樊卿,来,朕敬你二人一杯。”
殿内一时是欢声笑语,一派的歌舞升平,有一列列的司乐司的宫娥身着彩绣舞衣,发挽高髻,额间点了金色花钿,如游龙般鱼贯而出,霎时间丝竹声乍起,琴瑟和鸣,伴着悦耳的乐声,那些宫娥们纷纷水袖一扬,腰肢轻转,端的是摇曳多姿,众人都携了笑意看向殿内起舞的宫娥,不多时,那两列宫娥突然聚做一堆,纷纷俯倒在地,如花朵般散开,过了片刻,却见一名女子缓缓起身做舞,虽是带了面纱,却仍是掩不住那倾城的眉眼,顾盼间一双眸子如水般潋滟,伴着她那轻盈曼妙的舞姿,分外的夺人心魄。
楚咨承已是有些醉意朦胧了,斜倚在座上,只静静的看着女子起舞,嘴角微微上扬,却不经意往成王那边扫了一眼,见他身边的座位仍是空空如也,原本带笑的眼眸霎时暗了下来,沉沉看着一直凝睇着他的那双含情明眸,眼神却是晦暗不明。
钟毓静静瞧着场上的女子,但见她一头乌发披散下来,额上坠着的紫色水晶随着她的旋转扬袖微微晃动,越发显得肤若凝脂,她一身的彩绣纱罗裙,随着她的不停旋转裙摆处用金线细细绣成的彩鸾流光溢彩,几若飞天而去。心中暗叹,阿洛,你可知你我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吗?
如是想着,钟毓突然眼角瞥见汾阳候樊郴起身出殿,探手从袖中掏出那个香囊,迟疑了一下,便也起身出了殿门,因着殿内众人都被钟洛的舞姿所吸引,倒也无人发觉钟毓的小动作。
待出了了殿门,一股清寒扑面而来,钟毓微微瑟缩了一下,忙抬步顺着殿前一条小道随着汾阳候的身影走去,汾阳候走的很快,钟毓有心上前叫住他,却见这儿来来往往的宫人颇多,只得暗自忍耐,加快了脚步,汾阳候脚下走的飞快,钟毓有些追不及,突然汾阳候脚下一顿,站住了脚步,钟毓一惊,却见汾阳候转过身来,看见钟毓时脸色微愣了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一直跟着我?”
钟毓额上已见了汗,看到汾阳候一脸戒备的望着自己,微微欠身一礼:“妾身乃才人钟氏,见过樊侯爷。”
汾阳候脸色和缓了几分,不过看向她目光里仍带了几分疑惑,正要说话时,钟毓抢先一步说道:“妾身今日找樊侯爷乃是受人之托。”
说罢自袖中掏出那个香囊递给汾阳候。
“却不知侯爷可认识这个?”
汾阳候接过香囊,只稍稍看了一眼,脸色不由大变,愣了一时,看向钟毓的眼神已然带了几分厉色:“你究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