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毕,却见殿内一片寂静。突然,楚自成大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向殿中。亲手扶起钟洛,眉目间皆是赞赏,口中轻声道。
“爱妃今日真是让朕大吃一惊啊!”
钟洛面色含羞,微微低头,眉目间却尽是柔情。
“让陛下和各位姐姐们见笑了。”
却见一旁的刘妃突然掩嘴轻笑。
“淑妃妹妹此话没错,臣妾今儿倒真是小瞧了钟婕妤了,不想钟婕妤不仅容貌一绝,便是这舞也是让人惊叹不已,真是让我等艳羡不已。”
楚咨承哈哈一笑,随即拉起钟洛的手,竟是让她坐在了自己身旁,再看皇后的脸色,恐怕已经是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钟毓却只能暗叹一声,毫无它法。
今日除夕家宴,钟洛端的是在宫中出了好大的风头,看皇帝的意思,恐怕这几日都是钟洛一人独宠,虽是一桩好事,钟毓内心却是不免暗暗警惕,这阖宫上下的妃子本就对钟洛和韩贵嫔二人的恩宠至极心怀不满,如今去了一个韩贵嫔,现下只剩下钟洛一人,皇上再如何这回也得多看她们两眼吧,可方才那一支舞却是让她们心中对钟洛充满了嫉恨,单看今日在场的众妃嫔的表现便可知道了,咬牙切齿着有之,佯装笑意着有之,但都碍着皇帝在场,面上都是一派的其乐融融。
钟毓心中虽是为钟洛担忧,一时间却也没有法子,更何况如今韩贵嫔已是命不久矣,看着楚咨承钟洛亲密的交头接耳,钟洛更是是不是含羞一笑,眼中满是娇羞喜悦,脑中却不停的浮现出韩贵嫔那苍白的面孔,曾经也是与钟毓一样的宠妃,为了讨她欢心,楚咨承不惜大肆搜罗天下的奇珍异卉遍植含冰殿,只为博美人一笑,而如今,恐怕连韩贵嫔的模样都忘了吧,帝王无情,果真如斯,而钟洛眼下是得宠,日后却又是怎样一番场景,倒真是让钟毓心忧不已。
待回得蘅香殿时,已是夜深了,一整日都是忙碌不已,好容易得闲,钟毓已是身心俱疲。
“时候不早了,才人快安歇吧。”碧烟看到钟毓疲惫的样子,心下不由心疼,忙上前
轻柔的按着钟毓的额心。
钟毓叹了声,身子虽是疲乏,脑中却是一派的清明,一边思索着今日韩贵嫔对她说的那番话,从袖中掏出那方绢帕,凝眉看了几眼,心下更觉烦乱。
“碧烟,你可认识汾阳候此人?”
碧烟微微一愣,思索了片刻,不由苦笑一声。
“奴婢乃宫婢,又哪里认识汾阳候,便是连面都没见过,只听旁的人说,汾阳候年少有为,乃是我大楚不可多得的英才,倒也是很得陛下信任的,才人怎的问起汾阳候来了。”
钟毓闻言,不由更加头疼,面上却是若无其事道:
“罢了,倒也无事,不过晚间宴时听得人说了一回汾阳候,心下好奇,故有一问。”
碧烟有意让钟毓松快几分,见她如此一说,不由的抿嘴一笑。
“汾阳候乃是不可多得的一位治世文臣,被人提起也是正常,不过,奴婢曾听闻,还有一人也是极得陛下宠信的,他与汾阳候二人一人被誉为治世文臣,一人被誉为有将帅之才,二人一文一武,实为咱们大楚不可多得的一段佳话。”
钟毓不由一笑,确是有些乏了。
“罢了,朝中大臣哪里是咱们这些后宫妃嫔们能说三道四的,当心被人听了,又是一桩麻烦。”
碧烟面色一凛,不由点头应是,一边服侍着钟毓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