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在一旁瞧着,不觉轻声问道:“不知韩姐姐的病轻重否?”
慧茹眉头微皱,神色凝重。
“我方才为贵嫔娘娘诊脉,发现娘娘不过是受了些风寒,按理说不会这么严重,可我看她面色青白,眼下更有青黑之色,这分明是中毒之人应有的迹象,因此我适才为娘娘行了几针,虽是暂缓了娘娘的病情,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
钟毓大骇,不可置信道:
“中毒,谁人竟有这么大的胆子,韩姐姐身为贵嫔,竟也敢下毒害她。”
一旁的玲珑闻言,面色大变,忙跪下哭道:
“钟才人,我家主子定是有奸人所害,还请才人救救我家娘娘。”
钟毓一时脑海中思绪颇为杂乱,却是强自镇定,问向慧茹:
“既是中毒,却不知韩姐姐所中何毒,可有解救之法?”
慧茹沉思片刻。
“她这毒来历颇为古怪,我看娘娘眼眶内已呈淡紫之色,分明是日积月累之下,没个两三年功夫却是中不了如此之深。”
“什么?”钟毓惊道。
“咳……咳……。”
一旁昏迷不醒的韩贵嫔突然咳了几声,微微抬了抬眼,看向钟毓,苦笑着道:
“钟妹妹,你来了?”
声音竟是再不复之前的柔婉动听,嘶哑无力中伴着她那形容枯槁,看了只叫人无比心酸。
钟毓忙上前看着韩贵嫔,强笑道:“姐姐,你醒了。”
韩贵嫔微点了点头,看向慧茹,面上微露疑惑:
“这位妹妹是?”
慧茹忙行礼。
“司药司掌史岑慧茹见过贵嫔娘娘,慧茹身份低微,实不敢当贵嫔娘娘一声妹妹。”
“姐姐,她就是我请来为你诊治的人,慧茹与我自小相识,最是信得过的。”
韩贵嫔闻言,看向慧茹,面上扯出一丝笑来:
“真是有劳岑典药了,却不知我这病可能治否?”
“娘娘这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慧茹看着韩贵嫔微微愕然的神情,神情凝重道:
“娘娘这几年来是否每隔数日,便觉身体不适,时常感到惊悸难安,夜不能寐?”
一旁的玲珑却是眼睛一亮,忙点头。
“正是,我家娘娘自做皇上身边的良娣时起便有了这毛病,当时请了多少太医来都是无济于事,只说是贵嫔娘娘体质太过寒凉所致,只能喝药慢慢调理,便开了一个方子让娘娘日日服用。”
钟毓心中一动,忙向玲珑问道:
“韩姐姐这几日可还曾服过?”
玲珑点头:
“那方子倒有几分作用,每次贵嫔身子不适服了那药倒也会好几分,这两日也一直再用,却是没多大作用了。”
“不知那药的残渣可还有没?”慧茹沉声问道。
“有有有,奴婢这就取来。”
玲珑一迭声的回着,忙转身出去,不过几时手里便拿着一个纸包进来,口中道:
“就是这个了,还请掌史看看。”
“这药倒是没问题。”
不过几时,慧茹放下那纸包。
“只是……”
“你但说无妨。”
钟毓急道。
“我适才看了看,那些药的残渣都是些温养女子身体之物,极为温和,按理来说,体质寒凉之人按着这药方,调理个小半年也会好个八九不离十,可贵嫔至今仍是如此,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严重,而有一种毒,名为梦魂散,与贵嫔的病理想通,此毒会使人夜梦惊悸,日日难安,不过半年功夫便会丧命,可要是和着月芷草,甘松等物,就会克制毒性,但也只是延缓病情,初时颇有奇效,日子一长,这药就越发的不起作用,到了这时,就……”
慧茹摇了摇头,却是再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