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嫔轻笑一声,道:
“无事,我又怎会真的恼了你,你呀,就是这般,一旦认准了一件事,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钟毓脸色微红,口中告了一声罪,二人相视而笑,却见碧尘一掀帘子脚步轻快的走进来,手中拿着几枝开的极好的梅花枝进来,对着俯身一礼,笑道:
“方才钟婕妤身边的翠倚过来回话,说是皇上要去永宁殿用晚膳,今儿是过不来蘅香殿了,便折了这些个梅花送来,让才人在屋里也能欣赏这般美景,就当是她的一点子心意了。”
钟毓听完,不由一笑便指着桌边那个珐琅彩釉瓷瓶说:
“就放这里边吧。”
碧尘忙上前把那几束梅花插在那瓷瓶内,红红的花瓣映着那粉白的花瓶,倒也相得益彰。
钟毓细细看了一回,转头对韩贵嫔笑道:
“真是巧了,刚刚姐姐还说这瓶內为何无花,这不,送花的人就来了。”
韩贵嫔伸手微微抚了那梅枝,抿嘴一笑:
“婕妤妹妹与才人同为姐妹,性子却相差这般大,这喜好也是截然相反。”
钟毓笑道:
“阿娘总说阿洛从小便爱闹活泼,而我却是太过安静了,若是我们二人中和一下,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韩贵嫔失笑:
“可不是,若说婕妤是那初春的杏花,性子活泼,你呀,就是这冬日里孤零零开在那枝头的梅花,孤傲清冷,常人都不愿多看他一眼的。”
钟毓脸色微红,低声道:
“旁的也就罢了,姐姐也爱取笑我。”
一旁侍立的碧尘闻言笑道:
“贵嫔娘娘真真是个玲珑剔透的性子,我家才人和婕妤的性子都被您说得八九不离十,奴婢在一旁都听得呆了。”
“你这丫头,倒是生了一张巧嘴。不想才人身边的丫鬟也都这般的能说会道,真是有其主便定有其仆。”
韩贵嫔说罢,细细的瞧了碧尘一番:
“嗳呀,之前都没有发现妹妹身边的这位贴身侍婢生得这般水灵,与你那另一个侍女碧烟倒是不遑多让。这般伶牙俐齿,日后前途定当不可限量。”
韩贵嫔意有所指。
碧尘闻言脸色通红,心下却暗暗窃喜,面上却仍是幅谦卑的模样,眼里却充满了喜色,笑道:
“娘娘真是高抬奴婢了,奴婢粗鄙之身,可当不得娘娘这般夸赞。”
“怎么当不得?”韩贵嫔抚了抚那彩釉瓶中的梅花瓣儿,笑盈盈的说:
“你是钟才人身边的贴身侍婢,身份不可与她人同日而语,本宫夸赞你也是应当的。”
碧尘听罢,面色更喜,笑盈盈一俯身,道:
“谢娘娘夸赞,奴婢适才让小厨房做了银耳羹,现下应是好了,奴婢过去看看。”说罢便弯腰退了出去,穿着鸭黄色暗花缎面比甲的背影袅袅娜娜,倒极是好看。
韩贵嫔看着碧尘走远的背影,凝眉对钟毓道:
“本宫看着那丫头不像是个稳重的,身为侍女,打扮的如此花里胡哨,本宫不过稍稍夸了她几句,她便面露得色,可见是个心大的,妹妹定要当心。”
钟毓神色淡然,轻声道:
“嫔妾早就看出她有二心,不过这也没什么,若是她真有这番本事,妹妹也不会做了恶人去。”钟毓顿了顿,又道:
“况且妹妹身边的一应重要事物都是由碧烟打点,量她也翻不出什么幺蛾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