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选侍原是六品的才人,一向以邵贵妃马首是瞻,得了邵贵妃的些许信任和皇帝的宠爱便开始在宫中耀武扬威,便是一些主位的嫔妃,她都不放在眼里。结果前几天在众人面前言辞涉及到几位娘娘,言语间多有不敬,却没想,她那些话都被底下的人告知给了皇后,皇后一向最重上下尊卑,她那些话惹怒了皇后,便安了一个不知尊卑的名头把她贬为了最末等的选侍。此事一出,不知成了宫中多少人口中的笑柄,夏选侍面上无光,去找贵妃哭诉,却不成想倒被贵妃狠狠骂了一通,尤嫌她让自己失了面子,便让她搬到了蘅香殿,这么一来,夏选侍可算是得罪了宫中最有权势的几位娘娘,几乎是毫无翻身之地了。
钟毓此话一出,夏选侍的神情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钟毓轻笑转身,无视身后夏选侍怨毒的目光回到了屋里。
“哼,不过一个尚仪而已,也敢如此猖狂,待我日后重获贵妃信任,一定让你后悔今天所说得话。”
夏选侍看着钟毓的背影,咬牙切齿的恨恨道,一双漂亮的眼睛中却尽是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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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当钟毓起床梳洗时,甘露殿的小太监过来回话,说是婕妤随圣驾去骊山游乐,让钟毓不必挂心。钟毓点点头,示意身边的碧尘亲送人回去,以示尊重。
碧烟轻轻为钟毓插上最后一支白玉兰的簪子,看着对镜凝眉端详的钟毓抿嘴笑道:
“尚仪大可放心,婕妤虽性子活泼了些,可婕妤一向便是个懂分寸的,绝不会犯了陛下和娘娘们的忌讳。”
钟毓点点头,轻呼一口气“罢了,阿洛终不是小姑娘了,有些事,还愿她晓得。”
碧烟转身拿起一抹浅蓝色的帔帛,又比了比钟毓身上那一袭月白色绣玉兰花纹的襦裙,皱眉说到“尚仪,今日去参加韩贵嫔的赏花宴,这样穿着会不会太显素了些。”
“无妨,我如今这般身份要是穿的太过扎眼,岂不是让韩贵嫔不快。”钟毓披上帔帛,望着镜中的身影,素雅又不失从容,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向碧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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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时间快到了,咱们这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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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陛下从不过于宠爱哪个妃子,向来都是一视同仁,雨露均沾的。唯有这韩贵嫔是宫中的特例,楚咨承一月中有七八日都是在韩贵嫔的含冰殿过夜的。
故而宫中妃嫔对韩贵嫔都是又羡又妒,轻易没有人愿意得罪她,就是皇后都要让着她几分。不过韩贵嫔生性恬淡,不喜邀宠,因此她虽然受宠,却倒也不受妃嫔们嫉恨。
韩贵嫔生性极喜爱花,她的含冰殿遍植各色奇珍异卉,据说都是楚咨承使人在天下各地专门搜罗来的名贵品种,当时很是让宫人们羡慕了一阵子。
如今正值仲春,正是西府海棠开的最艳丽灿烂的时节,韩贵嫔特意邀请了宫中妃嫔前去赏花,钟毓也在受邀之列,钟毓原是最不喜欢这种宴会的,却碍于情面,又加之对这位宠妃有几分好奇,便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