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碧烟冷声道:“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主子有难,做奴才的竟私自逃脱,今日才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便是死多少次都不足惜,你倒好,紧顾着自己,咱们才人身边可留不起你这金尊玉贵的人,回头我自会禀报了掖庭令,发落了你去掖庭,也算是给才人身边的人一个警醒。”
钟毓看着心儿吓得面无人色的神情,心中微微不忍,心儿今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到底还是年龄小了些,抬手放下手中瓷盏,轻声道:“罢了,此事也是因我执意要出去而起,若真发落了她,明日不定有多少闲言碎语冲咱们而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还是作罢,不过。”
钟毓突然冷了脸色,肃声道:“此事到底是你有错。回头自去领三十板子,另罚你半年月例,也是让那些个心生松懈的人明白,我即便再不得宠,可发落一个奴才还是绰绰有余。”
碧烟在一旁接话道:“今日是才人仁慈,放你一马,你们都听好了,今后若是有人不顾主子安危,可不是这三十板子这么简单,宫里有的是法子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碧烟脸上和婉的微笑不复存在,只余冷厉之情,此话一出,在场的侍女太监纷纷都是面色一凛,有胆小的直接跪伏在地上,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纷纷都恭声道:“奴才等今后定当事事恭谨,不敢违逆才人半分。”
心儿连连叩首道:“奴婢谢才人宽恕,奴婢谢才人宽恕………”
到了第二日,淑妃身边的妍儿便过来问话到:“昨儿晚上见笙月楼中灯火通明,娘娘便差奴婢过来瞧瞧,可是才人有什么地方住的不大舒心?”
钟毓脸上噙了一丝淡极的微笑,道”劳娘娘记挂,不过是昨儿晚上我身边一个丫头忘了关窗子,晚上蚊虫多了些,扰的我不能安歇,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想惊扰到了淑妃娘娘,倒是我的罪过,回头定亲自向娘娘请罪。”
妍儿朝窗外看了一眼,忙笑道:“这笙月楼虽说是清幽宜人,可离水近些,晚上难免蚊虫多了些,回头奴婢自会禀了娘娘,劳不得才人亲自过去。”
说罢妍儿便屈膝行了一礼,笑盈盈道:“既然如此,那奴婢便不打扰才人歇息,奴婢先告退了。”
钟毓笑道:“姑姑慢走。”说罢朝碧尘扬了扬脸,碧尘会意,忙跟着出了门。
钟毓这才坐下,拿起桌上的牛角梳一下下的梳着及至腰部的长发,清爽的风一阵阵吹进来,夹杂着荷花的清香,一如昨晚的,玉液池边,不知觉中,钟毓有些躁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一连几日将养下来,钟毓腿上的伤也愈合的差不多了,唯有几道淡淡的浅褐色疤痕,在白皙如玉的小腿上瞧的分明,碧烟在一旁忧心忡忡道“将养了这些天,怎么才人的伤还不见好,可千万别留下什么疤才好。”
钟毓无奈一笑,道“伤筋动骨百天方才见好,我这虽比不得那些,可也是肌肤擦伤,哪能这么快便能见好,素闻这续玉膏对外伤有奇效,必不会使我这伤留下半分伤痕,你放心便是。”
一旁掌扇的碧尘抿了嘴笑道“奴婢瞧着碧烟姐姐这是关心则乱呢。”
碧烟脸色一红,笑啐道:“偏你这小蹄子能说会道,嘴上跟抹了蜜一样,还不快去取了才人的羽蓝茜雪纱衣来,若是误了众妃赏荷的时辰,看我不拿你是问。”
碧尘笑嘻嘻的一礼,忙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