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笙退开了几步，蹲下身来开始查探这位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的症状。
赵應看佟雪笙开始检查，一脸愁容道，“这一个月来，老夫都已经诊断了超过几百人，虽然知道了他们接下来的症状，但是依旧解决不了问题。”
“这场突发的瘟疫来的凶猛，病源尚不清楚。大半个月前，因为没找到办法，老夫与其他医师只能把死者火焚，患者隔离来消灭病源。
可是事情并没有因此解决，瘟疫还在不断的扩散。依老夫看，病源可能并不在感染者身上，或许其中另有隐情。”赵應说。
佟雪笙从纳戒中拿出了她自制的医疗箱，一个棕色的木箱，里头装着她大大小小的医药用品。
佟雪笙扫了一眼箱子内的东西，伸手拿了一对白色手套。这种瘟疫，自然还是要带上手套检查得好。
皮肤上有明显的黑斑，心率略慢，全身发冷，额上的温度又热得惊人，直冒汗。没有感冒的症状，不是寒症。难道是蚊虫叮咬在体内留下了病毒引发？可是这种病毒会引发黑斑么？
佟雪笙又仔细看了看黑斑，对比了脸上和手上的黑斑，片刻后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虽然很难会有人注意到，细小的差别也很难看出来，但是黑斑的颜色确实深浅不一。
佟雪笙指着黑斑问赵應，“这个，患上瘟疫的人都有么？”
赵應点了点头，“没错，不过这是后期症状，在刚开始患上瘟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们身上有黑斑。”
佟雪笙摇了摇头，“不，这不是后期症状，早就换上瘟疫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有这种症状了。”
“怎么可能？初期患者皮肤上是没有这种黑斑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看。”话落，佟雪笙一手掰开了男子的衣服，露出了他的肚皮。
这一动作惹来了三个男人的呆眼，赵應老脸抽了抽，“师傅，你是个女的呀，能不能要点节操？”
佟雪笙白了他一眼，“看这里！看到没有，肚皮上是不是有一圈一圈的浅晕。由于是后期症状了，现在看起来会相对清楚的浅晕。初期的患者没有显现出来那是因为颜色还太浅了，你看不出来。”
赵應俯下身子，瞪大了老眼看清楚了，佩服道，“师傅果然厉害，弟子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印堂发黑，双眼浑浊，舌质青紫。这个人意识已经涣散了，佟雪笙本想叫他起来问问情况，现来看他活不过半个时辰了。
伶舟衍看着佟雪笙熟稔的动作，幽暗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据他所知，佟雪笙跟在两位师傅身边十年，十年内从未下过山，就算这三年来她都在行医，她就有这种超乎常人的经验了吗？
更何况，在他看来，佟雪笙也不像经常在民间行医的模样。
墨云鹤把她诊断的过程看下来，心底越发对她好奇了，年纪轻轻，这锐利的观察能力和超越常人的医术真是令人惊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