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还欲说的更多,似乎借着他的酒劲一股脑的都要说出来,可柏青的精神是透明的,神志也是清醒的,任游指着酒柜里的波尔加多酒,问要不要再喝一点儿,看来任游是有话要对柏青说的。显然,任游对于刚才把秦霜一个人独自扔在楼下,对于没有亲自送她回公寓的事情丝毫未感到一丝愧疚,竟然还饶有兴致的讨起了酒喝。
“我可能最终找的是一个我不爱的,但她爱我的,不知道这样的‘婚姻’会不会让自己幸福。”任游说完‘幸福’这词,他自己都觉着瞧不起自己,“这种形式的‘在一起’我没有经历过,我没有发言权。”柏青对任游的设想不置可否。
“今天上秦霜家坐客,难道是你没有同意他父母提出的计划筹备你们结婚的事情?所以,秦小姐在楼下哭的伤心欲绝吗?”柏青似乎看出了事态的端倪,“你如果选择了不幸福的婚姻,你的事业我相信也无瑕发展,你要想清楚,任游,世界上没有鱼翅和雄掌兼得的事情,尤其是男人想要的事业和所希翼的爱情。”
有的时候,当一个人一无所有,人通常是在靠信念生活,给自己更多的信心和勇气。人活着,就要有希望。没有了希望,做事情没有任何动力。柏青试图说服任游,可任游在酒精的作用下,明白里装着糊涂,糊涂里装着明白。
“是不是无时无刻希望秦小姐在你眼前,你的眼睛里是不是随时随地希望见到她?”
“没有,这不符合我的性格。”
“在你身边的时候,是不是不说话都开心,心神荡漾?”
“没有,我心里没有这种概念。”
“如果不说话,会不会感到尴尬?”
“有或没有都有过,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
“几天不见秦小姐,会想念甚至是思念的心情?”
“在一起工作,不知道心相隔的距离。”
“喜欢秦霜的父母吗?”
“只是尊重、尊敬。”任游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满心的喜欢秦父、秦母,无耐秦霜没有继承父母的衣钵。
柏青问了几个问题,任游的回答几乎全在预料之中。他还要问是否考虑和秦霜结婚,看这些问题的答案,柏青已经了然于胸。
柏青告诉任游,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是一种感觉,没有感觉的话如同一潭死水全无浪,“除非你的心有春风摆动的时候,但我现在看你,你的心完全闭阖。”
任游深知,在他的内心里,多么希望有一种‘看到便高兴,转身便伤心’的情怀,‘想看着心爱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任游想到这里的时候,随即便把头摇了又摇。
遇对了人,遇对了心情,遇对了未来。
任游开启了心灵,举起酒杯,滔滔不绝起来,诉说的内容和长度有些让柏青不知所措。但那种真实,柏青全然可以体悟,是一种真挚的敞开心扉,是一种无畏的真实袒露。
“我们彼此都为成长付出了,甚至是所有的青春热血年华耗时殆尽,身体被挖掘,精神被蚕食,到最后无疾而终,这个时候,我们都变成了最好的自己,可是最好的自己错过了最爱的人。”任游的手指头蘸着红酒,“我的手像不是像是浸泡在这红酒里面,双手布满的都是鲜血淋淋,但在外人眼里包围我们的都是鲜花簇拥?”柏青的笑渗着血色,有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手拿着酒杯还有些微微的颤抖,柏青什么样的话题都可以彻心彻肺的聊,唯独触碰到感情的时候,心像是困在囚笼里面一样,像黑熊一样的动物也在不断的囚禁之中丧失了天生的抗反击能力,“你看过最悲惨的动物吗?那种在林间、在田野、在草原上被猎手、被猎器甚至被诱饵夺去生命的动物都是光荣的,甚至是可歌可泣的,只有动物被关在动物园里、任游客观赏、拍照、喂食的动物才是最悲惨的,他们没有自由,被动性的选择生命,生命被可供性的圈养。我不想被囚禁、被结婚,所以,我不想谈论婚姻,只想爱情来的时候,有构成婚姻里的爱,到时候,我还没有‘死’就好。”
任游哈哈大乐起来,柏青明显看到任游的一行清泪划到了红酒杯里,和血色的红酒融为一体,那淡淡的咸味不知道任游品尝起来会不会觉着掩盖住了红酒的浓烈。想必那种感觉只有任游自己知道。
“我现在连个‘人’都不是了,怎么能够承担起一个男人的全部。”任游饱含深情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一扳便把红酒一饮而尽。
“那你现在呢?”任游问柏青,“心血耗尽的时候,身体都赶不上脱疆的野马,坠入悬崖。”
任游问了柏青这辈子会不会选择婚姻作为感情的终点,“会吧,应该会的,人和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看老天的安排,来了就接受,不来不奢求,好的珍惜,不好的抗拒。”
柏青表达了希望年龄、阅历、认知会在生活中折射出来质量。“我们都是错不起的年龄和心性。”
“如果你和秦霜结婚,你的顾忌是什么,我看秦小姐和她的父母都希望你们结婚,而且是满满的。”柏青的话正是任游要问自己的话,如果真的是和秦霜结婚,一切的一切,甚至所有都可以如掌在握,“如果那样,我觉着我会毁了秦霜,那样的话我会觉着我不是‘人’,算不上是那一撇一捺。”
“把一个爱我的女人未来的全部交给我承担,太沉重。”秦霜虽然不是任游喜欢的类型,但是,每个人的身体都是肉做的,骨髓的接缝里连接的都是浓浓的血液,这样一个爱我的女人,激情绚烂的女孩子,我对不起这份生命的浓重,任游是的心和责任都负荷不起,毕竟,感情是用来尊重的,爱情是用来呵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