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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入洞穴

门人寒蝉若惊,不敢发一语。

门主甩动衣襟,化作流光,倏的一道光影,没入天道门群山之中,那是门主闭关之所,若不是此次大妖为乱,也不会惊动他提前出关。

而后天道门像是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所论共同点众人无不赞叹门主威武,单凭两根手指就拦住不可一世的大妖。

“修道者就当如此纵横天下呀!”不少人发出感叹,许多观看大战的老者叹了口气,而又摇了摇头,显然认为一辈子都达不到那个高度了,而年轻人眼中金光烁烁,充满着憧憬。

这一战触目惊心,是数十年来天道门损伤最惨的一次,光门人修士就伤亡不下三百人,凡人更是死伤无数,根本无法统计,遍地血肉骨渣,惨不忍睹。

云积厨下,血与骨的残渣触目惊心,血流如何,如同修罗场一般。大长老一声令下,带领门人收拾残局。

而这一切对于苏君来说,就不得而知了,他也只看到大妖不可一世的一面,后来就被爷爷带着离开了战争漩涡,回到了茅屋前。

盘根错节的古松下,苏君拖着下巴,看着撒欢的大黄,可是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脑海无数次重映大妖屠人的画面,他攥紧了拳头,强忍着眼泪。

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像他一样的凡人转眼间死于非命,世间成为了血一样的颜色。“这个世界太残酷了,不知道大叔叔和晴妹怎么样了。”他的心乱急了。

他真的害怕万一晴妹出现意外,那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他也害怕大叔叔,疯狂逃亡的那一刻,爷爷抱住了他,而远处他依稀记得大叔叔躺在地上,嘴角泛着血花,那个艰难挣扎的身影,还有暗淡无助的目光一次次刺激他的神经。谁都明白那一刻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他浑身绷紧,心就开始绞痛,

谁说年少不知愁滋味,只是未到伤心时。

大黄自顾自的玩耍了一会,也趴在了小主人的身旁,它不懂人言,却懂得小主人的喜悲。

自始至终苏君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这是一个乱世,我必须要变强。”他的拳头攥的更紧了,牙齿咬的嘎嘣嘎嘣响。

“我要为大叔叔报仇,我要让爷爷过上好日子,我要成为像剑仙一样的人,保护你们。”这是他内心的怒吼。

苏君抱着双膝,绷着小嘴,默默地没有一言。

爷爷拄着弯曲拐杖,倚在门框,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孩子成长道路上必须经历的心理过程,没有人能帮的上忙,只有他自己。

这发生的一切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过于震撼,却又是赤裸裸的现实……

清晨,祖孙二人开始了全新的一天,苏君一反常态,仿佛脱离了昨日的悲伤,精神奕奕,老人暗淡的眸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依旧没有说什么,他向来都很沉默。

就在前一刻,离得近的云叔过来散消息,云积厨平定了大妖,却也造成大乱,故此修者修缮数日,无需凡人参与,所有的仆人都打发走了。

碧空如洗,阳光撒落,苏君背着小竹篓走在泥土路上,身后的大黄撒着欢,弹跳着四肢,无比的兴奋。

云积厨关闭数日,意味着仆人们无处饮食,一切都只有自食其力,苏君眼观六路,时而蹲下腰来,采摘野菜,山下一片葱郁,野菜甚多,也仅仅是用来充饥。

这时,大黄眼睛瞪大,眼神锃亮,突然发现了什么,它动若脱兔,如闪电般冲了出去,腿下一团风。

“大黄!”苏君叫道,定睛一看,才发现,大黄追逐着一只灰兔,那灰兔受到惊吓,慌不择路,急奔,二者一个在前逃一个在后追逐着。

苏君幼小的身子跟了下去,他速度也很快,虽然不懂得轻身功夫,但是学过吐纳呼吸,体魄健壮,再加上身子小灵巧,比一般的人要快上很多。

但苏君终究比不上四个腿走兽,不多时,还是失去了大黄的身影,他沿着痕迹,追踪线索,一路奔跑,身后的小竹篓上下颠动着。

跑了不知多久,前方的树木高耸入云,遮挡出一片片阴凉,野草肥嫩,都快没过他的肩膀,前方没有路,也没有大黄的声音,落叶飘零,天地间一片萧瑟,他迷路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从来没来过。”苏君自语,周围的景致显得格外陌生,唯有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虫鸣。

“大黄……”苏君喊着,却依旧没有大黄的影子,他硬着头皮继续寻找着。

饶是他胆子大,在这人迹罕至格外萧瑟的树林中,也不禁泛起一阵寒意,他耳边响起爷爷的话,爷爷告诫过他不要乱走,有一些林木之地,人迹罕至,时而有野兽出没。

他没有言语,攥紧了拳头,遥望四周,掀开一片片草丛,钻过身子。轻声走上过肩的草丛,“这是大黄的爪印。”终于在一片杂草凌乱之地,他发现了踪迹。紧接着沿着痕迹跟了下去。

前方越走越惊,树木参天,直要捅破云端,比刚才有过之无不及,鸟虫齐鸣,突然间一声兽吼让他寒意徒生,时而见到稀珍草药他都来不及采摘,各类鸟儿在苏君头顶上徘徊,却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鸟类,蓝色的鸟儿像是精灵一般舞动,七彩的灵鸟绚烂的舞姿使人目眩神驰,这是一片人类不曾涉足的世外桃源,一切都只能是庆幸,当下没有野兽出没。

终于走了二里之后,他看到了大黄的身影,大黄身子压着灰兔,那灰兔一动不能动,趴在地上,虽然没有表情,却看得出目光暗淡,似乎像人一样知道自己生命无多。

“大黄”苏君叫道,他看着灰兔,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本就是个孩子,转念想起小灰兔也许还有父母,如果知道它丢了,该有多伤心。

他自幼没有双亲,和爷爷一起勉强度日,受苦受累,昨日又眼见了诸多惨状,人间悲剧,不禁悲从中来,同情起了小灰兔。

“大黄,放了它吧,我们去摘野菜吃吧。”

“汪汪!”大黄心有不甘,却也能够听的懂小主人的话,没有丝毫犹豫,放开了小灰兔。

那小灰兔发现自己自由了,站起了身子,目光一下子又光明了。

苏君呲着小牙,露出灿烂的笑容。

小灰兔站在原地,却没有急于逃走,看相苏君和大黄,依依不舍,显然是表达着某种谢意,苏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说道:“小家伙,该走了,回到你妈妈身边去吧。”说着摆了摆手。

之后小灰兔身动,绕了大黄和苏君跑了起来,它叫着,想要表达什么。

苏君挠了挠头,不知小灰兔的意思,他试探着问道:“你是说谢谢我们吗。”

小灰兔停下来摇了摇头,继续的转圈。

“这只小兔子还真是有灵性,居然能听懂我说的话。”苏君异常好奇,继续问道:“你是说要我们跟着你走吗?”

谁知此时小兔子突然蹦了起来,欢跳着。

苏君讶异,小灰兔居然真是要他们跟着去,这时孩子的好奇心占据了一切,他忘记了这地方的危险。

“大黄,我们跟上去,看看有什么稀奇的。”

小灰兔在前带路,走了片刻,来到一个山丘前,路径偏僻,钻过杂草丛,艰难的开道。

终于小灰兔停在了前方,苏君掀开杂草,露出一个深邃的洞穴,洞穴矮小,仅仅能容纳瘦小身子的一人通过,放眼望去,不能视物,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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