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院长姓孙,来到福利院的第一天就做了一个什么演讲,大体讲了什么言夏没有听懂,但是自那之后,言夏上学的事又被耽搁了。
院长办公室门口,小言夏鼓足了勇气,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孙院长。”言夏轻轻的开门,又轻轻地把门关上。
“怎么又是你?”孙院长看到来的是言夏,很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没事赶紧出去,别在这捣乱!”
“我是来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学。”言夏低头道。
“上什么学?你的手续不合格,根本就没办法让你上学,之前的院长没告诉过你吗?”
“可是老院长说我手续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而且学费也准备好了啊?”言夏奇怪的看着孙院长,明明只是点个头的事情,为什么孙院长迟迟不肯同意呢?
听到言夏这么说,孙院长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他没想到言夏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不过还好言夏是个小孩子,骗骗她就好了。
“言夏啊,老院长那是被你烦的,所以她才骗你,说你可以上学了。”孙院长笑嘻嘻的对着言夏说:“其实呢,你的手续问题根本没有解决,而且学费也没有准备好,如果你真的想要学习呢,就让院里的哥哥姐姐们教你,好吧?”
孙院长笑眯眯的说着,顺便开门将言夏推了出去:“院长还有事忙,自己去玩吧。”
言夏盯着被关上的门,盯了许久,她知道新来的这位孙院长是不可能让她去上学了,这件事,她只能作罢。
“臭丫头!走路不看路啊!”言夏只顾低着头走,不知道撞到了谁,对着言夏破口大骂。
“玲玲姐?”言夏抬头,骂她的是院里最大的孩子,许玲玲。
许玲玲是福利院里最大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平时对大家也都十分和蔼,十分照顾院子里的小孩子,就算是看见言夏也会很和气。
言夏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柔的玲玲姐会对她恶语相向。
“你这个灾星!害了你家不算,还要来这里害我们!”许玲玲声音很大,很快吸引了很多人来围观。
“玲玲......姐?”言夏第一次见到许玲玲如此生气,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对了,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把你扔在这里吗?”许玲玲怒极反乐:“就是因为你,你的父母才会离婚,你家才会越过越穷,所以你妈才会把你扔掉!你就是一个会给周围人带来厄运的灾星!”
“你!你胡说!”言夏面红耳赤的反驳道。
“我才没有胡说!”许玲玲看到周围人越聚越多,却完全没有住口的意思:“自从你来到这里,原本和谐的福利院,却因为你每天都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就是因为你,院长才会离开!也是因为你,新来的院长才会克扣我们的生活费!甚至连我的学费都扣掉了!”
“这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要怪我!这不是我的错!”言夏不服气的说着,为什么这些不相关的事情都要赖到她身上。
“没错!就是你这个灾星害的!我们福利院好久都没有人来捐款了。”围观的人里还有福利院的职工。
自从言夏到来之后,福利院确实没有人来捐款,一直以来都是靠着以前的积蓄勉强维持着,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发工资了。
“对了,还有。”许玲玲笑了笑,但绝不是什么善意的微笑:“自从你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领养我们了,是你害的我们连重新拥有家人的机会都没了!”
“就是你!都是你害的!”
“灾星!滚出去!”
“对!滚出去!离我们远一点!”
围观的大人小孩似乎一个个冲了上来,嘴里边骂着灾星,边推搡着言夏。还有一些小孩子完全不客气,使劲捶打着言夏,把言夏当成了出气筒,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不是我,我没有错!”起初言夏还反抗了几下,可是小小的言夏哪是这些人的对手,更不要说这些人里还有力气很大的成年人。
“为什么要怪我,不是我的错,不是......”没多久,言夏就放弃了反抗,抱着头倒在了地上,委屈的哭着。
这样的殴打持续了很久,人们散去之后,言夏依然抱头哭着,刚才许玲玲的话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她从来不知道母亲抛弃自己的原因,许玲玲这么一说,她知道了却又不敢相信。
想到自己很小的时候住着的大房子和后来的出租房,父亲的离开和母亲对自己的态度,她却又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是一个灾星吗?她真的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吗?
想想自己的经历,自她出生之后,生活中确实没有发生一件好事,可是这些真的是因为她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言夏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嚣张跋扈,每天不言不语的,情绪十分低落。
福利院的孩子们也不再说她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或者没文化的孩子,他们学会了一个新的词语来形容她:灾星。
言夏在福利院里的生活十分不顺,只要福利院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全部都会赖到言夏的头上,然后少不得又要遭到福利院里的大人小孩子们的一顿毒打,而言夏完全没有能力还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福利院的孙院长突然卷走了福利院所有的钱,连夜跑路了,这样一来,福利院只能关门,院里的孩子们被分送到了其他的福利院里。
而言夏,不知道是因为手续问题,还是因为“灾星”的流言蜚语,没有一个福利院愿意接收她,所以言夏就这样开始了自己流浪的生活。
阳光儿童福利院离龙虎大街很近,言夏流浪到龙虎大街附近之后,便一直在这里徘徊。她发现,在龙虎大街上,没有人关心你的过去,也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未来,只要有拳头,你就可以在这里得到你想要的。
还是小孩子的言夏,拳头自然比不得那些成年人的硬,而龙虎大街上的人,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所以言夏经常会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还弄不到吃的。不过龙虎大街上言夏并不是最小的孩子,所以偶尔言夏也会从一些更小的孩子手里抢到些吃的,以至于自己不被饿死。
时间不断流逝,随着年龄的增长,言夏也用自己的拳头,一拳一拳的在龙虎大街上,打出了自己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