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青循序渐进道:“小僧曾闻经义中有佛祖菩萨讲道动辄天花乱坠,又问曼陀罗华生于彼岸,曼陀罗华是否即为彼岸花。”
那菩萨闻言,双颊绯红,摸摸发髻道:“说来惭愧,贫僧幼时不喜学习,多爱杂书异籍,中却有花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于弱水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又有一书道,红花生于三河途,白花长与彼岸,红花名曼珠沙华,白花名曼陀罗华,后研习典籍中略有提及,天花便为曼陀罗华。”
许青青正想再问,见他摇头,环顾四周见金刚、明王、伽蓝、罗汉等众多,便息了声,思来想去下肯定了自己之前猜测。
先者,智妖言及曼陀罗华生于彼岸,而彼岸为佛界信仰之处,再加之曾观佛界经义中时有天花乱坠,是以她往佛界,再者,如今那糊涂和尚肯定了智妖所言,那智妖定有问题,要知她观妖界众藏书,尚未知晓,智妖又从何得知。
正寻思中,察觉灼灼目光,顺势瞧去,被无数背影挡去视线,不觉是错觉,心下暗暗警惕起来。
恰时,有气息接近,她下意识聚气打出,反应过来略有些心惊,她倒不怕被佛界众人群起而攻之,大不了全杀之,她只怕雷将军药引没了来处,当下定睛看去,那菩萨笑得温和。
见他无揭穿她之意,她仅用十分之一弹指就做好应对之法,低头道:“阿弥陀佛,人界战乱甚多,师兄这般倒是下着我了。”
那菩萨再去拉她手,她不好再拒绝,故未推辞,便由他去了,那菩萨倒也不在意,只道:“是贫僧鲁莽了,不过有些事想问师弟罢了,说起来尚不知师弟法号。”
许青青哪有什么法号,眼一眨又推回去道:“还是请师兄先说。”
那菩萨直言道:“贫僧法号明心。”
许青青微微一笑道:“小僧倒与师兄有缘得很,同为明字辈,小僧法号明空。”
明心道:“那倒真是有缘了,怪不得贫僧对你一见如故,来来来。”
许青青仔细看着明心的脸,明心面色如常,没有一丝不自在,她冷不丁问道:“师兄,刚刚佛主将我等招去做甚,”后又解释道,“小僧资低年浅隔得远了,再加之能飞升佛界,却是不曾仔细听。”
明心拉着她一味的走,方道:“说来话长,以后有空自会讲与你听,你且随我来。”
许青青再问:“佛主与佛祖可有何不同?”
明心拉着她停在一间屋前,那屋与菩提寺的厢房一模一样。
许青青不动声色环视一圈,沉默不语。
明心开口解释道:“佛祖为万佛之祖,掌三千世界佛界种种,所有佛皆由此生。佛主为一处世界佛界之主。”
言落,眼前房打开门,明心一步跨进去,许青青思虑不过一瞬,紧跟其后。
门内,坐着两个和尚,一个眼神清澈正是明心,另一个言笑晏晏却是怀孤,怀孤按理应在人界菩提寺中,加之名为佛界叛徒,却不知为何百年后方回佛界再度成为佛主。
怀孤见她来了,一指:“坐。”
她随手化为椅子,转眼消散,如是再三,她索性一屁股坐地上。
怀孤笑眯眯道:“许姑娘,我是该称你为师嫂还是该称你为师母呢?”
许青青皱眉:“你知道什么?”
怀孤睁大眼,没了笑:“果真如此。”,复又笑道,“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许青青头疼不已,她早知这人难缠,她也不笨,却老被他玩弄指间。
明心状似提醒道:“好了,你且说说招我来所为何事。”
怀孤笑眯眯道:“招你来吧,还真没你事,只不过想让你白跑一趟罢了。”
明心也不恼,如稚童清澈的眼直勾勾看着他,怀孤被看得转过身。
他道:“许姑娘,我想与你结盟,准确点是佛界相与妖界结盟。”
许青青看着白嫩的手没说话。
他继续道:“我将退出与天界的结盟,不掺和你们之间任何斗争,若有必要即会出手,不再借道与其他界。”
许青青伸出食指道:“我有不解之处,还请告知,第一你所说的必要之时是多久,总不该是妖界灭亡后坐收渔翁之利时,第二,你需要我国妖界付出什么代价。”
怀孤笑道:“怎可能,许姑娘不用担心,定不会让妖界破灭,第二,我希望你能将妖界众生收回,还人界一个清净。”
许青青道:“不可不可……”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一人冷静,一人笑眯眯,谁也看不出他们心中盘算,一旁的明心开始还听着,后实在是不感兴趣,将《楞严经》抄了一遍又一遍,他们仍未停歇。
三日后,两人各退一步,勉强达成共识,两人以血为誓,若违誓,誓殃后代,可惜怀孤注定无子,而许青青对腹中子尚存杀心,两人倒没觉有什么不对。
两人立誓之约如下:
一,佛界与妖界结盟后必退出与天界的盟誓,若有其他界攻打两界伤亡超过十成三另一界必须出手。
二,四海龙王除海域附近其信仰势力不得扩大,一旦扩大,佛界派人镇压时除非打死妖界不得干预。除此外,除必备妖全部返还妖界。
三,两界约束己方,不得与对方发生任何冲突。
四,妖界即日撤兵,可留部分兵于佛界,同时佛界部分前往妖界,以作监督,实为质子,一旦战乱,定是第一批放弃者,却又不能太弱,实施得当或为一大助力,两人心知肚明,都不肯说出来。
誓成,天道有感,于两人神识中打下烙印并将佛界、妖界气运连接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许青青心情颇好,人界不足为虑,魔界出兵人界,鬼界不甘落后,两界互相消磨,神界独木难支,从死局行至今日,多亏了雷将军,想到此,她半开玩笑道:“既为盟友,我向佛主讨些曼陀罗华,怀孤你总不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