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久,秦家父母回来了,对言净的出现并不意外,可是,也不习惯。
“子然,这是?”秦父打量着院子里的言净。
“子衿带回来的,说是看到路上被人追,刚刚才知道是被拐到这边来的,现在没地方去,让他在这儿住两天,帮他找到家人回家。”子然淡然道,这些都是刚刚从言净那里套来的。
“嗯,那你和子衿要好好照顾人家,联系他家人,交给你们了。”
其实秦父并不是很喜欢家里来人,不过想想,又有多少父母会因为儿女往家里带麻烦而高兴呢?
“对了,你们也要当心,最近人贩子猖獗,单独出去很危险,切记。”
“知道。”子然说着就去和妹妹言净一起。
此时院子里,言净子衿还在聊天,谈到各自生活。
“言净,还没介绍,我叫秦子然,子衿的哥哥,以后叫我子然就好。”
“子然。”
“子衿的名字取自《诗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这又是哪一出?”言净笑问。
“父亲是镇子上的中学语文教师,子然是当初父母想了很久想到的名字,而子衿的名字是因为爷爷······”子然欲言又止。
“我小时候的名字叫子诟,四岁生日那天,爷爷,患上重病,镇子上的人迷信,说因为我是煞星,命里注定与接触的人犯冲,爷爷才生病的,要赶我走,爸爸妈妈并没有表态,可是爷爷临死前叫我到床前,当着众人的面,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们子衿才不是煞星,可讨爷爷喜欢了呢。孩子,一定得留下,就叫子衿,以后要让她知道,是我给她取的。这样,我才留下来,改了名字叫子衿。”少女原先是平淡道来,却突然笑着对子然说:“哥哥,你刚刚要说的,可是这个?”
“是了。”子然默默叹气,也不知道这丫头还能没心没肺多久。
“我的名字是奶奶起的。”少年碰到抒情的东西,话也多起来。“我出生时是星期天,奶奶信天主教,在教堂做礼拜时收到我出生的消息,坚持等做完礼拜才到医院来看。看到我之后取名言净,只是一瞬的想法,没什么意思,大概是因为圣水或什么的,但是大家都尊敬奶奶,就这么叫了。”
言净苦笑。
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你一句我一句聊开了,傍晚时分被喊去吃饭了才停下。
“言净是吧,多吃点。听子然说你是被拐来的?”秦母边替言净盛饭边问道。
今天的饭是包在荷叶里蒸的,有股淡淡的清香。
“嗯。”
“那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么危险。”秦母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上面有一对淡淡的远山眉,看起来端庄又让人舒服,可是不及言母的眼睛好看,像要溢出水净山明那般,稍加打理会更优雅,符合那个层次的人应有的优雅仪态。
言净顿了一下,他这才想到,今天,他杀了一个人,一个和自己莫不相识的人,一个像云清的人。
他杀了一个人。
他想而又想,觉得恐惧,觉得害怕,觉得愧疚,觉得虚妄。单单没有想到那个人和同伙一起将他绑架。
“那些人把我关在一个地方,过几个小时来看我一次,最后一次没锁好门,我就逃出来了。”他是自然不能说出真相的。
“可是刚刚听子衿说看你在街上被人追?”秦母看起来极其八卦。
“那个人也是人贩子,我刚逃到镇子上,他在街上看到,就开始追我,还好遇到子衿,是她带我回来的。”言净点头向面前的少女微微致意。
少女微笑回敬。
秦家父母看到少年这般温文有礼,终于放心,不是哪里来的小偷要来探探家底。秦家并不富裕,以秦父小镇中学教师的身份而猜出每月的工资只够贴补家用,若多有富余,想来是要存着以备将来的。兄妹两个衣着并不过于朴素,干净整洁。秦母看起来不像那种市井妇人,说话有时显得八卦,可是,女人都这样······
晚餐结束,家里并没有电视,所以只能早早睡觉。子然领着言净洗漱完毕,穿了他的睡衣,去客房睡。
月光已至窗前,言净过了许久没有睡着,听着窗外的窸窸窣窣,是风吹过叶梢的声音,良久,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言净去到子然房中把他叫叫醒,说是抽象的叫醒,倒不如让我们写实地归结为吵摇推捶打醒,自然,我们家温文有礼的言净怎么能做出这些事情,吵摇推捶的部分由言净完成,最后一项大工程都由去学校上课秦父包办,效果非比寻常。也不知道子然是怎么做到的,睡得跟二师兄一个样。
现在让我们先放放主线,来看个吵摇推捶打小话剧,真的,真的,很小:
一吵,其实我们言小生不是没试过温柔温柔再温柔地把子然小哥哥叫醒,幻想一下被言小生清澈超苏的声线轻声唤醒的画面多唯美,被唤醒那人得有多幸福,可是偏偏小哥哥不吃这一套,任凭小生如何如何温柔,小哥哥还是傲娇地呆在床上。
二摇,好了嘛,小哥哥不会理睬这么温柔的招数,那就野蛮一点的,我摇!摇啊摇啊摇啊摇啊!听起来是不是特霸气,然而实际上我们言小主实际上是采取这样的战术#心理如下#——子然啊,你起来嘛,你起来好不好,起来呀。好的没用下一个。
三推,啊啊啊啊啊啊啊子然你起来,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啊,你起来我就告诉你,你等着我把你推下床,然后你就醒了对不对?我推啊推啊推,你怎么可以这么沉!
四捶,子然子然你起来,不然我就要捶你胸口了呀,哎呦你这家伙怎么笑起来了,想什么呢。
【中场休息,上幕完】
五打,喂喂喂,子然,你爸来了!快起来!以下秦父——“你个臭小子你啊,还不起来,让人家客人等你好半天了你好不好意思啊,你小子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开始找东西,接着,一个看起来地位颇高的戒尺被秦父请来,这戒尺一看就用了多年,还是经常以惨叫声供奉着的。这不,又要开始了。且不说威力如何,光听它落下的声音,就知道绝对是专业的,那不是盖的。然后,然后子然小哥哥就醒了,眼角含泪,默默从床上坐起,仇视着言小生。
【“小”剧场结束】
“好了,你们在家要好好的,别给我惹麻烦听见没有,我上班去了,你妈她回娘家了,好好照顾妹妹跟言净啊。”秦父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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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秦父关门声响起……
“言净!你给我过来!谁让你把我吵醒的!今天好不容易没人在家!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的!连个觉也不给老子睡!”子然刚起床,火气大得很。
这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不能随便撩小哥哥啊。
言净坐在床边脉脉地看着子然。
“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今天是子衿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