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垂,豲戎军帐之中。
“没想到绵诸会背信弃义,难道他们不怕日后无法取信于别人吗?”
豲军将领都集中在在大帐之中,个个面色凝重。
首座上的豲军将领面色很黑,像是抹了一层黑炭,眼中全是杀意。
“绵诸这是想要灭族吗?”
“这倒不像,如果豲族这一次处理不好的话,那灭族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在座的最轻松的便是眼前说话之人了。
他不是豲人,也不是西境的其他戎族,据他所言,他来自西域城郭诸国中的楼兰。
楼兰者,西域城郭三十六国之强国,实力至少也是诸侯国层次。
这名军师来自楼兰,因其重伤之后,受恩于豲族,便主动请缨,助豲族东进,却未曾想到局面竟如此。
“眼前只有一个办法。”
“何办法?”
“用最短的时间攻下西垂,或者还兵绵诸,攻下绵诸;不然一直负面受敌,败亡不远矣!”
“那么就只能回兵灭了绵诸了。西垂不可攻,即便打下,秦地来援也是负面受敌的局面。”
“那么便往回打。”
豲军的将领很果断,决断好了立马便下令往回撤,一千五百乘车卒轰隆隆的滚动,声音传遍了整片山林。
西垂城池上,嬴赐静静地听着探子的汇报,末了大手一挥:
“发兵豲都。”
城门口,一匹匹战马横列,士卒恭站道旁。
嬴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比起嬴开的千里雪都要威风得多,气息透露,赫然是六境修为。
手里提着一把偃月弯刀,刀柄上书“大夏龙雀”,赫然是兵谱上有名的神兵利器。
“骑兵先行,车卒后来。”
嬴赐拍马,马匹向前冲去。
其后的骑兵紧跟其后,长长的一条长龙,足足有两千多骑。
骑兵是为奇兵,善突袭,战力强。
西境大山之间多峡谷,易伏兵。
豲戎军队才撤回了三十多里地,便遇上了数十波埋伏,都是小打小闹,却也让豲军疲于应对,死伤了好些人。
伏军一击不中便快速撤退,初始豲军还派兵追击,然而这些追兵都一去不回。
后来豲军都步步为营,慢慢回撤,不然等着的就是绵诸和大秦的步步蚕食。
“后面有没有秦军跟着。”
“没有探子回禀发现秦军。”
“那么继续探,加强探查,你亲自也去看一下。”
豲军大营里面,豲戎的统帅眼睛里面透出些许焦急,这才二十里地,前方就碰见了不下于数十波埋伏。
那么后方呢,后方的秦军又在干什么。
他和嬴赐打过很多次交道,两者相互之间都很了解,那么嬴赐现在在干什么呢?
豲戎大军后方七八里的山间,嬴赐率领着骑兵在这里等待着。
“山间的豲戎探子都解决了吗?”
“都解决了,一个没逃掉。”
“嘿嘿嘿...”
嬴赐一阵奸笑,也许那个老对头正在想我在干什么吧,他心里想到。
他们都太了解对方。
“前方就是西境最大的谷地了吧,将豲戎的主力埋葬在这里也不算侮辱他们了吧。”
嬴赐心里低语。
“重甲车卒,还有多久到达。”
“估计还需要五个时辰。”
“让他们全速前进,争取在天明之前到来。”
天已黑,豲军已经在前方扎营休憩,军营内灯火通明,警惕这绵诸的突袭,也警惕着大秦杀到。
“这一路凶多吉少,先为制定好撤退方案。”
豲军大营内,大家都能察觉到凝重的氛围。
而在主帅营内,还能感觉到一股哀伤,恐慌的气氛。
“真要如此吗?”
一句句疑问,对主帅做出的决定,他们很不解,也很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这算是为豲族留下一点火种吧。”
当大家都散去的时候,营帐里只有豲戎统帅的时候,他一声长叹。
绵诸大军传言都去了豲都,然而几天过去了,豲都却未见绵诸大军,那么绵诸大军又去哪儿了呢?
他知道,绵诸的大军都在路上等着。
次日,豲戎大军继续开拔。
细心的人会发现,豲戎大军经过了一些细微的调整;很多精英都被分到了一个车乘内。
“这儿真适合做战场啊!去豲都难道只有这么一条道了吗。”
豲戎统帅看着眼前这条大大的谷地,四面环山,就只有一条大道贯通,形成风口。
“就只有这么一条道了。”
“传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这条命令莫名其妙,因为并没有发现敌军的痕迹。
很快,当他们完全的踏进这一条长达五里的谷地时,他们才明白,为何需要提前准备好战斗。
长长的峡谷内,挡豲军完全进入谷地之后,嬴赐很快出现在了这里,千名骑兵,还要五百多乘士卒。
“先守住谷口,让绵诸和豲先打一场。”
山谷出口,绵诸的有五个六境长老都在这儿,包括绵诸乔言。
“酋长,豲族军队已经到谷里了。”
“那亮剑吧。”
绵诸的酋长亲自到场督战,不下于一国之君亲征了。
“统帅,有伏兵。”
豲部大军中传来这样此起彼伏的声音和大喊。
谷地的两边大山上扬起一道道旗帜,上面书的是绵诸的图腾,再加上“绵诸”两个大大的字。
“豲族的衰落就此开始。”
绵诸的酋长淡淡的道,然而脸上和眼里却全是凌厉。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山谷两道滚落下无数块大石头,滚滚而下,速度愈发得快,石头也更加的多。
原本平缓的谷地一下子凹凸不平,豲族车乘就这样报废了。
“给我杀,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绵诸酋长手举长刀,指向山谷内;身后大军不断向山谷内涌去。
短兵相接,血肉横飞,大吼声,惨叫声,就此不在断绝。
“照着之前说好的办。”
看着前方涌来的绵诸大军,豲军统帅对着身边的将领道。
“这已经是没有大军突围的希望了,若留下便只有全部战死了,现在还能有逃出的机会;西垂嬴赐应该就在后方谷口,晚了就来不及了。”
豲戎统帅目光憔悴,形容已经没有了出征时的光鲜。
侵略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在此时,嬴赐身边的将官来报
“将军,发现有豲戎士卒从山中遁走,看其身形、速度和修为,大多都处于灵境,且都是年轻精英一辈。”
“有多少,大约有千人左右。”
“需要追杀吗?”
“不用了,交给绵诸吧,给我盯紧豲戎大军。”
想要留下火种吗?但这一路都是绵诸的人,又能逃出去多少呢?嬴赐心底划过一阵怜悯,对自己的那个老对头。
终日征战,最后却被自己的盟友给背叛了。
不过绵诸算是盟友吗?
豲真正的拥有过盟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