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妍收了最后一笔,注目墨迹未干的画纸,说:“我一直不知道古先生记起了往事,如果知道定然会要他放下。何苦让他这几年把事情放在心上,独自难受。”说完,放下画,拿起桌上另一方刚才刻意没用的古砚台递给墨染空指着一旁的柱子说:“柱子左侧离地三寸把它按进去。”
另外三个人是跟着墨染空身后进的水榭。古家长子看着墨染空真的将那方古砚台按进了光滑无痕的柱子里,不由心中微冷,他都不知道这里的机关。
待机关启动之后东边角落里的一大块地砖下陷,声音轻微,不久便停了。露出斜向下的甬道,甬道顶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发光的水晶石照明,蒙了些灰尘,甬道两侧墙壁上各有一条钢索缠绕在滑轮上,钢索的端口有铁扣,都是落了很厚的灰尘。
石岩推着轮椅过去,时妍试了试钢索承重,然后将钢索端口的铁扣扣在自己轮椅的两侧扶手上,按动墙上机关,钢索缓慢放长,保持轮椅竖直,将时妍向甬道下方送去。
石岩并有松开轮椅的推手,按照轮椅下放的速度跟在时妍身后。曲心明自然紧跟其后,然后是墨染空,接着是古家长子几人,都跟着下了甬道。
甬道很长,大约下了十分钟才到底。空间很大,顶上依旧是发光水晶石照明,满目的书架,书架上摆了很多竹简、书籍和画卷,落满灰尘,只有地面堆积很厚的尘土上留有两行来去的脚印,看起来也有几年时间了。时妍解了铁扣,让石岩沿着脚印推她往里走。
脚印停驻的地方,有一个落满灰尘的书画案,破败的纸张堆满书画案,本来纸上画着很多复杂的图案,如今都已掩盖在尘埃之下不可辨认。
墙上挂着一张年代久远的画,这张画显然被处理过,一点没有腐败破损的痕迹,而且画面灰尘不多,显然上次来的人拂去了画上灰尘。
画中是个俊俏的青衫美少年坐在轮椅上画画,画上的景物正是上面的水榭露台,而少年的动作神态与刚刚画画的时妍分毫不差。这张画下边地上立着一张装裱完镶入画框的画,画上的人是时妍,坐在大学校园的湖边亭子里,身后有夹着书本路过的学生,她一身绣花青纱,鬓角发丝被风吹起,手上拿了小画夹和铅笔,勾画着什么,如出一辙的动作神态。如果时妍再瘦一点,年纪小一点,不戴眼镜,便是同一个人。
看到这两张相隔无数年的画,这到底是谁家的祖宅“一目了然”,无需再把什么都说明了。但实际上众人脑补的东西还是和事实有差距的。
时妍让墨染空去把墙上的画取下来。墨染空刚要上前,一旁的富家学生便抢先上前一步站在画下面,说:“我来。”
墨染空用目光询问时妍的意思,时妍点头说:“那就让他来吧。”墨染空家学关系自然也是对书卷保存非常了解,如何将这幅古画摘下收好他自认为是最佳人选。老师竟然同意让这个富家学生动手,虽说他是学画画的但是古画保存他懂吗?不过既然老师点头他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