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厨房里只有电视在播着娱乐新闻的声音。
当播到一条偶像新闻的时候,时妍看着电视上接受采访的人犯起花痴:“石岩哦!石岩这身材!这身高!这小肌肉!真匀称!真有美感!哦!哦!太诱人了!……”
这时玻璃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户外棉服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外貌及其好看,瓜子脸,五官如画,眉目有灵,阳光内敛,黄金比例身材,大概十二三岁,比同龄孩子高很多。一边脱外衣换拖鞋走进来一边对时妍不屑的说:“妈!你不能矜持点吗?”然后将一个大背包丢在电视机前面,挡住时妍的视线。
“人家就是帅吗!我就是喜欢!”嘴上虽然说着,却也没把儿子的背包挪开,而是继续手上揉面的工作。
“我告诉爸,让他叫你跪方便面!”少年面色愤恨地说着,手上不断从包里拿出新鲜的食材,分放在菜篮和冰箱里。
时妍大笑两声,说:“他不会理我的!”
少年运气,突然小恶魔般邪恶的笑了出来,说:“我告诉石岩去!”
时妍瞪眼,拿起勺子就朝儿子头撇了出去,边吼着:“混蛋小子!你要是敢乱说就再别想吃肉了!”
那少年眼都没抬,伸手就稳稳接住勺子,说:“你儿子前几天又得了个全国武术冠军,下回别撇勺子,撇菜刀吧!”说完看向忘尘,笑着说:“见笑了!我妈比较粗俗,不懂审美,别介意!”
还没说完就看见时妍抽出刀架上的菜刀了,少年噌一声提着背包跑了,转眼拐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忘尘看时妍拿着菜刀切面块,嘴角上还有没收回的笑意。他心想,这对母子还真是有趣,但也忽然觉得他们或许真的与电视上那个明星认识也说不定。他的想法很快便得到认证。
不久少年就换了一身蓝色手工绣黑色暗花的家居便服从房间出来了,那身衣服与时妍身上穿的绣花基本相同,唯独颜色不同,看得出在自己房间浴室里洗过澡了。他先是把手里的一件与时妍一样的白色貂皮大衣挂在门口,再把自己换下的户外衣服拿去换洗室里洗,最后来到老妈身边,帮忙拿碗筷,盛饭菜。有趣的是少年一边盛着一碗鸡汤,边愤恨的嘟囔:“就不给你吃肉”。
时妍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爸的我已经留好了,这碗给你吃吧!”
然后少年目瞪口呆,拿着碗咬牙切齿半天,才转过头对坐在桌子边的忘尘咧出一口大白牙,堆起笑容,厚着脸皮说:“帅哥,这碗是特地给你盛的,自家农场养的乌鸡炖的汤,放了好些中药,非常补身体,多年不见,你都瘦了!得补补!”然后很自然的将汤碗放到忘尘面前。
忘尘低低笑了,已经很多年没有笑过了,这些年的生活都是极度克制的,这风雪中的温暖终于还是让他舒心的笑了出来,虽然无声。
这时,时妍转头看他,说:“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笑。”说完又转回身去忙着烙春饼。
忘尘定了定神,问少年:“你记得见过我?”
少年笑了,不以为然:“你还吃了我给你的棒棒糖呢!你不是来还我糖的吧?”
“我真拿出那种糖你敢吃吗?”忘尘问。
“当然不敢!那是限量版的!到今天,都整十年了!就是有,谁敢吃啊?”说着话又盛了一碗全是肉的鸡汤,放到自己要坐的位置一边。
忘尘心下疑惑,当年那个小孩应该也就一岁多一点,刚会走路,晃晃荡荡走两步累了就爬,说话也是单字,到是不哭不怕生,还把糖罐子里的棒棒糖拿出来一个给忘尘,说“吃”、“甜”。一转眼已经比他妈妈都高了。那么小的孩子能记住事情吗?而且记得那样准确,连到今天整十年时间都记住了。自己好像五六岁才能记住一些事情吧?如果这孩子能记住一岁的事情,恐怕不是普通的孩子吧?当时给他糖也是怀着安慰他的意思吧?可能吗?当年的自己因为慌乱好似忽略了很多啊!忘尘不动声色。
晚饭吃的是春饼,精致的卷饼菜四个,还有一只只有一只腿的烤鸭,一盘熏肉,一炖盅乌鸡汤,当然乌鸡汤也缺了一只鸡腿。所有的菜和饼都用精致瓷器留了一部分,是给男主人的。
吃过晚饭少年安排好忘尘住最西侧的客房,然后泡了一壶茶,邀忘尘在厅里的卧榻上下围棋,卧榻旁边放着淡黄色的仿古灯笼。忘尘才看见西面落地窗和西侧客房外墙墙之间夹着一个向后的走廊,开了个出去的门,客房的外墙上是个落地书架,笔墨纸砚,古琴玉箫,围棋象棋,还有一些少见书籍。
时妍就坐在他们身旁一边看他们下棋,在一边绣着一件黑色蓝纹的棉布家居服。忘尘这时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出自时妍的手,虽然看得出不如她手中那件绣花多,却也实在难得,让人感觉温暖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