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河水奔涌而去,郁墟和铁雄一行人一起沿河而走。郁墟也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三天。一路上和铁雄聊天,郁墟发现这个佣兵团的团长是一个挺有人格魅力的人,郁墟本以为佣兵团里面都应该是一些刀口舔血的狠毒角色,没想到这一支佣兵团完全有几分军队的架势,甚至令行禁止方面简直做到了极致。
“郁兄弟,其实俺挺纳闷的,这几天看来,你确实没有修为在身,可是你如果一点修为都没有,怎么会不被那黑雾鬼控制心神呢?老哥我是看你明明被他的黯影镖所伤,却没有被控制,甚至还给他引发了反噬,这分明是你修为远超于他才会出现的情况啊。”这三天以来,铁雄也发现这郁墟是个挺豪爽的人,也就没那么多禁忌了,一股脑地把疑惑说了出来。
“这.....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郁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铁雄挠了挠头,给了郁墟一个坚定地眼神:“信!”
其实郁墟有一点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体质特殊,郁墟印象中好像听自己师父说过,自己的体质是那什么圣灵体,不过师父也告诫郁墟,体质什么的完全无关乎战力,只要修为高,悟性高,再差的体质也能君临天下,所以并不鼓励郁墟过分依赖自己的优秀体质。
郁墟来到烽烟界之后,等于是自幼跟着老骗子一起,不知不觉中,耳濡目染下,竟也成为了一个极为渊博的人,什么灵异的小故事,古怪的传说,千奇百怪的经历,都成为了跟铁雄的谈资。这一路以来,两人竟是越聊越投机。
郁墟本以为那麻衣少年是这佣兵团里的一号人物,因为看上去那群佣兵对这少年颇为尊敬,把他保护的严严实实,以至于郁墟刚见到他们时,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少年。可是没想到铁雄却告诉郁墟,这少年来历不明,他是半路遇见了狂风佣兵团,要求一起前往姬国,这次狂风佣兵团的首要任务是追杀那黑雾鬼,半路上遇到这少年,少年出的价钱很高,所以铁雄也接受了他的雇佣,不过这少年挺好说话,也帮着狂风佣兵团一起追杀那黑雾鬼。
郁墟一路与这铁雄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城前,铁雄从那棕色暴熊上跃下,套上笼头,牵着暴熊走向城门。郁墟看那众多佣兵,有几个有坐骑的,也都纷纷下了坐骑,沉默的跟在铁雄身后,不过那麻衣少年,脸上带着一种神游物外的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郁墟也整理了一下行囊,跟在铁雄身后。
“这里是长津城,阳河索桥就在这里,咱们要想穿过阳河,就得从这儿过了,这里盘查的比较严,你的剑先放在我身上,毕竟我是佣兵,平民带武器过关盘查还是有点麻烦的。”说着铁雄就伸手要去接过郁墟的剑。
说实在的,郁墟挺不愿意把自己的剑交到别人手里,可这铁雄的话确实是有道理,正在这时,那麻衣少年走了过来,云淡风轻的挡了一下铁雄的手,冲着郁墟说道:“身家性命的东西,无妨,拿着过去吧。”郁墟点了点头,冲着铁雄抱歉一笑,铁雄也挠了挠头:“掂着吧,掂着吧,没事儿,咱在这儿也算是关系户!”
说着一行人就走到了城门前,长津城的地理位置也算是重要,毕竟姜国的阳河之上,统共才六座桥,所以盘查的还是比较严格的,铁雄快步走到守城兵士前,亮了一下自己的佣兵证,那守城的兵士自然看见了那头棕色的暴熊,心里也知道这人修为高深,客气的一笑,点了点头,示意放行,铁雄脸上也是带着客气的笑,从怀里掏出点银钱奉上。然后朝后方的佣兵们摆摆手,示意进城。进得城门,郁墟看到了城门口自己的悬赏令,不由得一阵头大,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被认出。自己这三天风餐露宿,又被黑雾鬼伤了,脸色蜡黄,竟是瘦了好多。
郁墟心里想了想,然后就看到了老骗子的画像,不由得暗骂,这老骗子,自己坑人,一根兽王遗骨剁成了二十几节,卖给了二十几个帮派,现在想砍死他的人肯定也很多。可是自己一分钱都没分到,为什么自己也被悬赏通缉了。正在心里骂老骗子,铁雄凑了过来,一脸贼兮兮地笑容,贼眉鼠眼地跟郁墟说道:“小兄弟,我们这哥儿几个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呢,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喝酒啊?”
........
郁墟看着铁雄等人抱着膀子进入了勾栏瓦肆之中,找到一间客栈,把行李放在房间里,只背着自己的神王剑出去。郁墟心情不错,这小小的客栈,老板娘倒是生的俊俏,见得郁墟落魄,还给郁墟减免了些房费,不管怎么说,看见美女同时还能省钱总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刚出得客栈门外,郁墟看见那麻衣少年也背着些许行李走进了这家客栈。看到郁墟,那少年点头一笑,竟是十分的客气。郁墟自然也不会端着,点头致意,然后两人分身而过。
郁墟心里也是担心自己被认出,毕竟自己现在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通缉犯,终归是小心一点没错。闪身走进一家胭脂铺,打着试用的名义在自己脸上涂了几下,随即走出,又去路边摊挑了几个相当非主流的链子挂在衣衫之上,耳环鼻环也是弄了一脸。然后郁墟找了面镜子一照,嗯,活脱脱是一个地痞的样子。路边摊的老板看着身前顾客满意的样子,不由地心里鄙夷,啧啧啧,这品味,绝了。
郁墟看着老板面带讥讽地笑,实在是脸上发烧,扔下银钱,捂面而逃。慌张回到客栈,郁墟一路苦笑苦笑,自己在神王大陆这一辈子没丢的脸面,在这烽烟界的地头上,算是被丢尽了。待回到客栈,那老板娘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竟是笑得前仰后合,郁墟这次真的羞红了脸,逃回自己的房间。
趴在这略有些阴潮的房间,一丝丝墙角发霉的味道传出,郁墟这三天星夜兼程,再加上背上伤口还没有愈合,侧过身子,立刻进入了梦乡。背部酸麻的刺痛感如丝如缕地传来,郁墟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醒过来已是傍晚。
郁墟起身向窗外望去。窗外的残阳,阴沉沉的,不死不活的泛着光,掺着着血色的金色夕阳洒在了房间的窗台上,郁墟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孤独吗?郁墟问自己。没有修行的能力,神力无法留存,这让昔年把修行当做习惯的郁墟很不习惯,自己的生活竟是如此的孤独。郁墟甩了甩头,努力把这样的想法抛开去,至少还有那一丝丝的希望,姬国南林苑啊。
突然,楼下传来打骂和哭泣声,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桌椅损坏的声音,郁墟心道,这样的世界,或者说所有有修行者的世界,弱肉强食和恃强凌弱总是避免不了的。但很快,郁墟听到了一些不太有利的声音。
“云城执法堂弟子,孙凌率同门搜捕疑犯!”
靠,郁墟心里大骂,这些家伙鼻子这么灵吗?自己上午才来住下,下午就追杀而来?难不成被那老板娘给卖了?郁墟仔细想了想,那老板娘生的不是那么美艳,却带了一副狡黠和甜美的感觉,自己的房费也给减免,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搜捕疑犯?各位神仙,小店这里可没有什么疑犯啊!”郁墟接着就听到了老板娘的声音,郁墟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被举报了。
“我等奉师命而来,自然要严加盘查。有没有疑犯,自然是我云城说了算。怎么样,老板娘,跟我们去后台一趟?”郁墟听到了一个略有猥琐的声音。郁墟叹了一口气,打开门向楼下看去,果不其然,一众白衣白袍的云城弟子中间,站着一个相貌猥琐,眼窝深陷,一副酒色损身相的人,正色眯眯地盯着客栈的老板娘,与其他云城弟子的飘逸出尘显得格格不入。郁墟看着他的样子,心下冷笑,从面相上看,阳衰阴弱,鼻梁与眼窝同时下陷,嘴角略开,可不就是一副塌天陷地的面相吗?这种人都能进云城修行,果真真的贼老天,想我郁墟少侠,模样标致,修为竟是不如一个如此猥琐的货色。再看那边的云城弟子,站在最前方的,也是一袭白衣,但是身上有一把血色铡刀的标志,想必就是那执法堂的弟子,好像说叫什么孙凌。他也有些烦躁,冷冷瞪了那塌天陷地一眼,重重哼了一声。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疑犯在否,你自己上去盘查,凭什么让我去后台?”老板娘秀气的脸都有些扭曲,脸上也不复甜美与狡黠的笑,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恐惧。一根葱指直直点指着那塌天陷地,一口贝齿咬住下唇,恨得有点微微颤抖。
只见那塌天陷地,突然抽出腰间佩剑,客栈里外,看热闹的人都是一阵冷气倒吸,老板娘一怔,正要后退,这塌天陷地突然把剑一扔,一手抓住老板娘的手指,张嘴伸舌,竟是舔了一口。
郁墟直觉得一阵恶心,心里烦躁,抽出神王剑,就要跳下,结果仔细想了想,还是跑了下去,自己没有任何修为,跳下去再把脚扭了,岂不是更没法救人?郁墟刚拔出神王剑,就看见那老板娘柳眉倒竖,强挣开那人的手,手指突然泛起一阵玉质的光芒,并指前戳,那塌天陷地也没想到这老板娘竟是修为不低,猝不及防间,被这一指戳在嘴唇上,只听得咯嘣一声,竟是被点掉了两个门牙,这人脚下一动,虽然明显有些不到火候,郁墟还是看出来,那是云城的绝学风云步,那塌天陷地一个闪身,随即从嘴里吐出两个带血的门板牙来。
“他妈的,小骚货,你他妈的!”那猥琐的人,脚踏风云步,先退再进,也并指如刀,斜切向老板娘,老板娘明显修为不强,能伤到他也是靠的突然发难,这时候云城的正统武学拿出,一般修行者自然是无法抗衡的。
郁墟心下怒火翻腾,将神王剑直直甩手而出,神王剑流星赶月一般射向那塌天陷地。郁墟紧接着从楼梯上跃下,伸拳打向那塌天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