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好久不见!”
郁墟听到这句话,暗自想到,原来魔主名字是林,只是不知道这是名还是姓。
魔主动作不变,不过身旁黑色的巨龙刹罗科,尾巴开始不安地扫动着。天空中,一层层的云朵遮蔽了天空,汇聚成一片巨大的云海,压抑的气息让郁墟感觉极端的不舒服。云海之上,一个白衣书生模样的男子负手而下。
看到这个人,魔主动作仍是不变,不过脚下黑色的雾气席卷而起,宛若游龙,盘绕在魔主的身上。显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郁墟被这种压力压得简直是要吐出血来,这时候,手上的神王剑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替郁墟压制住了身体的不适感,同时护住了郁墟的骨骼。郁墟定睛看向高天,那白衣书生面如冠玉,年轻的紧,可却是有一股无形的威势,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眸子。
“此去经年,别来无恙?”
“呵,小崽子,长这么大了,要动手就直接来!墨迹个什么?”魔主冷冷嘲讽。迎合着魔主的嘲讽,黑龙刹罗科也仰头嘲讽的低吼了一声。
这书生模样的人自然就是云城之主,云堑,他来了,所以云城漫天云霞也就来了。
魔主看着遮蔽长空的云海,他的脸上,一丝不知是缅怀还是悲伤亦或是愤怒的复杂表情一闪而逝。
云堑看了看魔主身边的黑色巨龙,也是感觉到棘手异常,这烽烟界仅存的龙,传说中的生物,真要动起手来,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云堑略一沉吟:“魔主,今日重逢,相信你也不愿意直接分生死,而且,”云堑轻轻一笑“你肯定也不能回到刹罗安了,我可是听说,你的那个重孙子,可是要比我还更急切地要找到你。”
魔主咧开嘴一笑,竟是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怂了?”
云堑仍然是带着轻轻的笑意,仿佛没听到这句明显的挑衅:“今日只是你我的私人会面罢了,只聊过往,不聊恩仇。”可这漫天的云海微微泛起了波澜。
“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那年你毛都没长齐,不打架就趁早滚吧!”魔主说吧,就地一躺,黑龙刹罗安也卧在了魔主身边,闭上了双眼,不再出声。云堑也不再出声,可那天空之上,竟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云海剧烈地翻腾着,狂放的气势宛若要撕碎周围的一切,可周围确实寂静的可怕,与天空的异象完全不符。这种巨大的反差让郁墟感觉到了源自内心的恐惧,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颤抖跃动的声音,这是被俯视的感觉,这是身不由己的感觉,这是生命随时会熄灭的感觉。总之,这是让郁墟极其反感的感觉,也是很多年不曾感受到的感觉。更让郁墟感到不舒服的是,这种巨大的压力并不是刻意的,根本就是云堑没有注意到他,也可以说是无视,就仿佛巨龙和蚂蚁,巨龙眼中自然不会有蚂蚁的身影,而蚂蚁的死活,巨龙当然不会在乎,不会理会。郁墟感觉手里的神王剑在微微颤动,剑柄上一丝丝光芒渗出,融入郁墟手心,带来一丝丝的温暖,可这种温暖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躺在地上的魔主竟是传来了微微的鼾声,云堑没说话,迈步向云海之中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回头看了看魔主身边的老骗子和郁墟,冲二人微微一笑,刹那间,郁墟身边所有的压力顿时如冰雪消融一般消失,云堑和善地点了点头,就此离去,那遮天的云海也是刹那间散去。
郁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诡异的安静,挠了挠头,也躺在了火堆旁,身上的各处骨骼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浑身酸痛之中,他缓缓进入梦乡。郁墟身边的老骗子从怀里掏出了三片龟甲抛向高天,龟甲滴溜溜地落回地上,老骗子一眼扫过,哼唧了几句什么大吉,小畜之类的话,也躺下睡觉了。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郁墟抬头四下看去,身边只有老骗子,魔主和那巨大的黑龙早已不见。郁墟甩了甩头,昨天的经历仿佛只是一个梦。可是浑身的不舒服地感觉还是存在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神王剑,郁墟摇头苦笑,昨晚那种压抑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舒服,就仿佛自己是一只风暴中心的小舟,就仿佛自己是一只仰望巨龙的蝼蚁,随时都会被漫不经心地碾为碎片。郁墟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如果真的不能修行,在这个世界挣扎百年,真的像是个蝼蚁一般,最后葬在这个不知距离神王大陆有多远的异域。可是,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不一会,老骗子也醒了过来,看见郁墟直勾勾盯着他自己手里的剑出神,老骗子本想开口挤兑几句,看着郁墟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也没多说什么,起身从包裹里掏出了一些干粮,烤了烤算作一餐。
郁墟把神王剑负在身后,捧起了被烤软了的玉米饼,一口一口啃了起来。老骗子看着郁墟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嘲笑道:“怎么?爱上那只黑龙了?还是喜欢上魔主了?”郁墟不说话,继续着自己的思索。老骗子眼看无趣,就开口问道:“小崽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从老子醒过来,你这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郁墟抬起头,定定看着老骗子:“我不要做蝼蚁!教我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