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灵魂,那么这一切的蜕变自然是说得过去的,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过去的痛苦也没有理由再继续牵绊;可是现在,自己一个凡胎肉体,刚刚这些所见所闻所感知,则显得那么的匪夷所思,那么的不真实。甚至还有一个更为核心的问题亟待解决,多年的痛苦根源,究竟要如何消除?
一时间,凌渊如坠冰窟,刚刚还天马行空的思绪立时来不及悬崖勒马,,便坠下了山崖。
尤如万年寒冰,郁结不可开化。
“不,我的匕首呢?!”凌渊心念,“怎么会,明明那时已经…”可是,似乎无论如何都没有匕首刺下去之后的线索,甚至是,毫无头绪,记忆,似乎中断在了那里。
“千年了,你以为,你分出去的那缕神魂,会是毫无作为吗?你断掉的那部分记忆,便融合在那缕神魂里,至于你的心结,也已经有了答案。确切的说,那些种子我已经帮你一一化解,但此根源非彼根源,所以你仍需细心感悟,这样才能不留漏洞被人利用,”灵魂深处,凌渊听到这个声音,没错,正是似乎几乎没有灵性的第三种灵魂。
“好了吗?”凌渊将信将疑的拿出怀中锦盒,尝试着打开来。
玲珑剔透的玉笛,绝世无双的笑颜!溺爱,没有恐惧;平静,再无波澜。
“好了,真的好了!”千年不化的郁结,就这么冰消雪融了。凌渊一阵狂喜,心下开始搜寻这第三种记忆的下落。
然而自那个声音结束,就再也没了第三种记忆的踪影,似乎就从来没存在过。潜意识的魔爪偷偷伸向第二记忆—离渊。
“干嘛?你认为我真有答案,你不会真以为我有答案吧?话说,这一千年来,我还真是毫无作为呢!我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二货本体,还有这么多破事,既然它都已经解决了,那还管那么多干嘛?”离渊只感觉一股不善的意念似乎想要窥透自己,这可不行,再一看原来是凌渊,所谓的第一记忆,也就是本体。
“哼哼!居然敢说我是二货!咦?二货到底是啥意思?”这种融合又不甚融合的画面,也是甚为清奇。
“啊!你要干什么!”离渊的惨叫。
然而,强行的获取也只得到一些零碎的无用的记忆片段。或许它真的是毫无作为吧!也难怪,自己这个伟大的本体都难以解决,何况这么个废物分身,咦?话说回来这第三种记忆是何方神圣,这么大一个难题就这么轻易被解决了,既然如此,那他所言应该不会有错啊?可是……
目光又回到刚刚被蹂躏的离渊身上,在得到一个惊恐的眼神作为回应之后,凌渊无奈的摇了摇头。
出了密室,凌渊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此刻不知身在何处,又是否安好。思索间,周围的迷雾也逐渐消散,银灰色的花海随之也愈发黯淡,终于消失不见。
环顾四周,杂草无序、野木无章,一望无际的枯黄一直凌乱到了天边,漆黑的夜幕上挂着一轮惨白的诡月,冰冷幽光,触物凝霜。
冷风呼啸,月下阴影此起彼伏,远处异鸣也阵阵回荡,荒郊野外,此情此景此声音,偏偏又刚刚得知自己还是凡人之躯,凌渊不觉浑身汗毛倒竖。
“扑扑”,前方不远的一片草丛里一阵阴影突然飞撺出来,凌渊心中大凛,心脏差点从胸口飞了出去,“咯咯”一声,凌渊终于看清楚原来只是只野鸡。稍微平静的凌渊顿时惧意全消,一股浓烈的饥饿感顿时袭来,眼里除了浮现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形象,哪里还有什么妖魔鬼怪。冷风伺机肆虐凌渊的全身,凌渊浑身一阵哆嗦,人类在绝境中迸发出的力量着实惊人,尤其是这种饥寒交迫里。只见凌渊眼里邪光一闪,不顾一切的朝野鸡飞去的方向飞扑而去……
野鸡飞起来不过离地几尺,凌渊此时竟一跃数丈,洪荒猛兽般扑向空中的飞鸡,气势恐怖之极。
野味没来得及挣扎便落入凌渊之手,这一幕发生的干净利落,以至于堪堪站定的凌渊回想之余仍有些后怕,“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就是吃书带来的效果?”
仔细打量了一遍全身,没有受伤,也没有变异。凌渊摇了摇头,很快又陷入了另一种忧愁,如何将一只活鸡变为一道美食?“难不成要生吃?要是能有刀和火就好了。”这样一边想着,凌渊索性闭目躺在周围一片稍稍空旷一点的平地上。“要是有个小屋,有张床就更好了”,“呵呵,还是别做梦了,酝酿一下该如何生吃活**……”
这样思索着,疲惫和思绪竟演化成阵阵鼾声,伴随着草木一起一伏,月色也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凌渊睡梦中突然感觉手里软软的,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而自己身处的地方,哪里还是荒郊野外的杂草丛!木质的大床,精致的靠背,自己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软软的被窝里,借着淡淡的月光,凌渊也终于看清,这是一间古朴小木屋。
“看来是碰到了好心人,不过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呢?难道是遇到了神仙?”这么一想,凌渊不觉心中一喜,“看来我如今吉星高照,屡屡奇遇不穷啊,哈哈哈”。这神仙会是长的啥样?仙风道骨的老者?又或者……画面突然切换到金发碧眼,身姿妖娆,背上还生着一对白色羽翼的美人身上,咦?这不是维密秀么?哦,不对,这应该是西欧神话里的天使……陶醉的意淫引发了短暂的睡意,惬意的伸一个懒腰,朦胧之中,忽然感觉身旁寒光闪闪似乎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弯刀!“弯刀?!这难道是碰到了强盗?可依这居所的氛围,万万不会是啥强盗,除非这强盗是个变态,这怎么可能?难道说是遇上了吃人的妖怪了?”想到这,凌渊不觉心中又是一紧,双手紧握弯刀,蹑手蹑脚的出了木屋,半响,却不见任何动静,环视一下四周,更是难以掩饰心中惊诧,这分明就是刚才自己待的位置,只是周围杂草焦黑一片,似是灼烧的痕迹。而这木屋?……这里怎么会有个木屋?凌渊心中阵阵忐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边口中呼唤“有人吗?”一边仔细的探查木屋木床,却是真真切切的实物。
黑夜终于过去,阳光撒照大地,天边泛起鱼肚白,地面呈现勃勃生机。紧张的氛围终于得到缓和,这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存在,却找不到主人,也探知不到任何的恶意。
这时,凌渊在墙角发现昨晚那只野味,虽然被自己用草藤捆着,却还活蹦乱跳的,肚中“饿”念一起,顿时两眼冒光,手中弯刀一阵乱舞……银光起,浩雪落,羽纷飞……三下五除二,毛鸡分离,淋漓的鲜血之中,内脏撒了一地,血光之中,凌渊正大口咀嚼着一块鸡肉,“嗯?生肉果然不好吃,可惜没有火。”这样想着,凌渊忽觉右手一阵炙热,猛然撒手,抬手定睛一看,竟然有一尺长的火苗在其右手手心蹿动,淡蓝中透出一缕金光。
“这又是什么?吃了本书就能有这种效果?!这也太妖异了吧,总感觉是在做梦。”思索间又狠狠的捏了一把脸,剧痛之中求火之心自然撵去,手心的火苗随之消弥,也不知是这一阵捏脸太过频繁麻木了,还是最近受过了太多刺激,凌渊竟然平静的一声不哼,双目紧闭,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仰面躺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此种情形一直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凌渊手心再次窜起一丈多高的火苗……似乎,心念燃起对火的诉求,火苗则领会其心意般出现,终于接受现实的凌渊渐悟其中奥妙,如此反复,屡试不爽。索性搜集草木落叶,生火烤起手中美味。炊烟袅袅,香味阵阵,凌渊忍不住咧嘴一笑,口水顺势从嘴角奔腾而出,空中华丽的舞出一道晶莹的抛物线,哦买噶,这是暴风雨过后的彩虹么?
火越烧越旺,香味也越发浓郁。一刻钟后,漫天的香味已臻极点,凌渊终于得偿所愿的狼吞虎咽起来,“真是人间美味!”,一只足有足球大小的烤鸡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缩小,很快便只剩一副骨架。俗语说的好,美酒佳肴,吃的饱饱的凌渊总觉得意犹未尽,似乎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直到终于觉悟这是少了一壶美酒,只可惜这荒郊野外……
忽而,凌渊手里一空,剩余的骨架蒸发般化为一团雾气,虚空一阵缓缓波动,迷雾之中凌渊但觉右手忽的一沉,眨眼的功夫,一壶美酒堪堪现于手中。这瞬息的奇象,凌渊不禁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力量貌似能无中生有,木屋和木床似乎也可以这么解释,但不知道……这节奏莫不是要一夜暴富?”这样思索着,凌渊拾起一片落叶,边把玩着,边想象着堆叠如山的银票,嘴角顿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黠笑。又是一阵白雾,叶片消失,一小叠银票出现在手中。然而这一次凌渊却大失所望。这究竟是啥?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银票?还有这个下巴有一颗痣的男人究竟是谁?抛开这奇葩的质量不说,看一看数量,也是稀少的可怜,看来只是将树叶转换,而并非无中生有。而生成的钱币瑕疵甚多,几处自己想不出的细节处均是模糊混乱,看来这种转换运用起来还有些混乱。至此,凌渊痛饮一口壶中美酒“好酒!”心中犹疑(这酒味道虽好,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却是突发奇想,何不试试点石成金,索性右掌指向不远处一块石头,心中意念波动。这一次又有了新的变化,只见数缕金光如丝线般缓缓飞出掌心,又如曲折流水一样弯弯绕绕,直到将石块完全包裹,这情形让离渊想起了暗夜精灵的缠绕金矿,只是这光线居然不是直线传播?……这不科学!(估计爱因斯坦若来看过必会出一部震惊世界的大作,咦?爱因斯坦是谁?名人吗?怎么没听说过?直线传播,这又是啥?)离渊的记忆也就出现一瞬,很快便消失在凌渊的意识里,只见远处金光包裹的石块,很快便融化一般,变得一阵模糊,继而化为一团白雾。待到白雾消尽,雾里金光迸射,竟赫然散发着金属光泽。凌渊顿是一震,拿起“石块”,一边掂其重量,一边用牙试探,如假包换,果然是一块黄金。想法得到验证,凌渊又狠狠掐了一下脸上的肉,剧痛传来,凌渊笑出了眼泪,点石成金这种神话传说里才有的奇术,自己居然亲手施展出来,以后别说盘缠,弄个世界首富也是易如反掌,到时候各种美女岂不……哈哈哈……“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扇在左脸“我可是正人君子,怎能如此邪恶?”。
只是凌渊不知,这力量的来源乃是对物质的掌控,而至于那古书,包含的则是空间的掌控规则。
可是,又该到哪里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呢?